第一百零八回~说清

这不禁让她想起自己上一世的母亲,自己小时不好照养,常会有些小病小痛,而半夜啼哭不止。

她母亲常担心她的啼哭会影响隔日一早便要工作的父亲,便会在夜半,抱着因病痛啼哭的自己,到附近公园散步哄骗,直到她睡去才返家。

这些辛苦她母亲虽偶会提起,尤其是在她生病时,总会喃喃地抱怨她的难照养,但她知道她母亲只是希望她能好好保重身体,别老让她担心。

长大后她身体已非幼时般孱弱,但她却惹了件大事,让她母亲一夜熬白了头,那事便是她爱上了邻居姊姊的未婚夫,甚至与他有染。

当她与邻居姊姊未婚夫有染之事被揭露后,她母亲为了保护她,任由她整日将自己关在房里躲避风头,而她则代自己遭受邻居姊姊父母的冷眼注视,

当初她还嫌她母亲多事,现在想想,她母亲为了她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如今她后悔过去的幼稚不懂事,却已无法弥补,所以她不希望左砚衡步上她的后尘。

因为他至少还有机会弥补,她却已经没有了。

左砚衡看出了她的担忧,将她的手轻握在手心安抚道:“有,妳放心,现在我固定每五日会给她写信报平安。”

“那便好。”她放心地松了口气,“你有没有想过,你能那幺顺利离开地牢,会不会是王爷纵放?”就像藏书阁那次一样。

不然王府守备森严是有目共睹的,但他却能如此轻易便逃出王府,实在太过蹊跷了。

况且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虽王爷严厉专制,但她知道他是个外冷内热之人,那日她与左砚衡的私通曝露后,他其实可以当场处置掉她,但他却留了余地让自己与府中之人一一道别。

虽后来还是处置了她,但当时看他的眼神,愤怒中却暗含着不忍,显然他也不愿这般对她。

尤其是黑树林那段,据丽娜事后描述,以王爷身边随侍的办事能力,怎幺有办法让丽娜这弱女子寻到踪迹,甚至追上,显然是放了水。

所以她不认为王爷是真的要她的命,而是另有隐情。

左砚衡听到段宴若这一问,他将药罐收起,因为他知道回答这些问题需要些专注,他的手已经停顿太久,指尖滑过皮肤的温度已经开始感到凉意,若这样下去她会染病的。

还是等她睡了后,再擦吧!这样他才能心无旁鹜,不然她玉体横陈的模样实在太诱人了,将他的欲望又一次勾引了起来。

将段宴若抱入床舖内侧,他随后上床,并拉过她身后的被子,为她细细盖好才道:“确实是我父亲纵放了,这些日子我一边找妳一边与我母亲通信,才发现我父亲承受了那幺大的压力。”

“怎幺了?”

“佐辅一直以来拿我娘的过去威胁我爹,逼他言听计从,我爹为护我娘,便只能听命行事。”

左砚衡无奈一叹。

原来左王妃尚未与左王爷相遇前,因惊人美貌,曾被当今佐辅的远房姪子强行掳掠,想强纳为妾。

左王妃当时为了捍卫贞洁,在挣扎间错手大伤了他,数日后,那个狂徒死了,不幸的是,这姪子当时正帮着当今佐辅管理着那整个县城所有的贿赂,这姪子一死,无疑是让佐辅少了一处可供挥霍的宝库,所以便将这罪全算在左王妃头上,开始四处觅人缉拿她。

当时的法律规定,杀皇亲贵吏者,无论理由为何,皆格杀勿论。

幸而左王妃逃亡期间被当时驻扎在那里的左王爷所救,两人进而培养出感情,左王爷为护左王妃的安危,便请命调离原职,带着左王妃逃回皇城和阳,毕竟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后来因老王爷与老王妃反对他们两人的结合,使他们开始了四处流浪的生活,却也令当今佐辅失了找人的方向,不得不纵放。

直到一次左王妃受皇后之邀,进宫参加当今皇后册封大典时,不巧被当今佐辅身旁之人认出,她便是当时重伤佐辅姪子致死的凶手,当今佐辅便抓着左王妃过去曾犯下的这项罪责威胁着左王爷。

由于左王妃伤人时,尚未入皇籍,所以在入皇籍前的罪责,必须比照民籍办理。

碍于法令未改,左王爷担心左王妃会被降罪,便只能屈服。

佐辅先是逼左王爷纳自己因妒忌与淫乱而被休离返家的小女儿为妾,并逼他认她腹中与情人苟且有的孩子为子,接着怂恿自家小女儿入王府,准备将体弱的左王妃逼死,好来个李代桃僵。

但碍于左王爷迟迟不肯行纳妾之仪,使得佐辅的小女儿无法正大光明进入义王府内,于是便将矛头转向甫成年的左砚衡,要胁着左王爷答应下这门亲事。

左王爷若不从的话,他便要抓左王妃入狱伏法,接着让左砚衡在朝廷中举步维艰,毕竟他可是当今千岳皇打下江山的头号功臣,若无他,今日千岳皇身后那张龙椅恐怕怎幺样也坐不稳,更有可能易主他人。

当今佐辅挟着这功劳,这些年努力扩展自己的势力,如今南襄国有近五成的官员皆站在他那头,与他一同贪污,食民骨血,势力庞大到叫人害怕的程度。

也因此,左王爷担心左砚衡惨遭毒手,便再次隐忍下来。

“所以王爷为了保护你,只好答应了这门亲事?”段宴若双手成拳枕在颊边,问着躺在枕头另一端的左砚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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