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进府已数年,但对于左砚衡这主子向来不熟也不愿理解,因为他对她来说,不过是个自以为是,又被宠坏的孩子,幼稚任性又自以为是。
虽这想法依然存在,却也开始改变,她不再将他视为孩子,而是男人,一个孔武有力,可以操控她一切,甚至可以入她心的男人。
她必须承认,自己越来越将他放在心上,越来越在意他。
甚至越是想忘掉他,他却越像是挥不去的幽魂般如影随形,时时刻刻纠缠着她。
给了自己不知道多少该忘掉他的警告,年纪太小、身份悬殊、情绪化、小孩子气、目中无人、霸道专制、将女人视为财产等等……
偏一空闲下来,他俊俏的脸、粗哑的低沉嗓音,甚至在她身上点起的灼灼焰火,便立即浮现困扰着她。
到底有什幺办法能将这人从她脑中彻底剔除?
想了老半天,得到的答案竟是没有。
过去的阅历与教训,她显然是忘了,总是情不自禁受这样的人所吸引,甚至于想征服。
明知征服的过程常常使自己伤痕累累,甚至转变成头被忌妒所控制的野兽,但她总是容易忘了前面的教训,一再的陷入。
或许她就是贱,也或许她上辈子就是被这样的男人抛弃过,才会像烈士一般,总对这样的男人举起战旗,疯了似的拿自己的心去给这样的男人碾压。
上辈子?
噗!她忍不住自嘲一笑,若二十一世纪的自己算是上辈子的话,那就真的应验了。
嘴角扬起抹轻愁的笑,叹了口气,拍拍自己的脸,逼迫自己忘了过去向前看,切记‘上辈子’的教训。
弯身拿出竹篓内分类好的画,一卷一卷摆好。
这里的画,有名家的,有左砚衡的朋友所绘,自然也有左砚衡自己所绘的,里面更有好几幅是如萱小姐的画像。
看那手笔自然是出自左砚衡。
画得唯妙唯肖,里面的如萱小姐,双眼含羞,表情腼腆带怯,满是少女怀春的气息,只可惜双眼皆凝视他方,而非画师。
不晓得他在绘制这些画时,是怀着什幺样的心情,但不管是什幺样的心情,那心痛绝对是加乘的。
缓下莫名冒出的心疼,加速将手中蒋如萱的画像摆放入架,继续手边的工作。
“还在忙?”
突然冒出的男声让段宴若心头一惊,险些丢下手中的画。
看是周启森才缓下心头的惊吓,“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周大哥你啊!吓了我一跳。”呼!幸好不是左砚衡。
“除了我还会有谁啊?”他用指节轻敲了下她的头。
她没回答他的问题,仅对他扬起抹带着歉意的微笑,便转移话题道:“你怎幺来了?”
“今日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想说来看看妳有什幺地方需要帮忙的。”边问边顺手帮她拨掉发顶上,不知何时沾上的蜘蛛丝。
段宴若对这样突然的亲近感到不适,微微缩了下头,但还是让周启森拨掉那蜘蛛丝。
“蜘蛛丝。”周启森知道段宴若一直对他有所忌惮,所有他对她一直都小心对待,就怕她会害怕,因此不管做什幺事,都会告知,就怕冒犯了。
“谢谢!”她绽开尴尬的微笑回应。
即使她与周启森常因为工作而有所接触,但对他还是感到有些不知如何应对的生疏,尤其是感觉到他对自己有好感后,那局促的感觉便随着他逐步的接近而感到沉重。
他虽然是个体贴温柔的好人,也是值得婚配的对象,但……情感是勉强不来的。
或许她该找个时间跟他讲清楚,不然他也到了婚配的年纪了,耽误不得。
佯装要将画放上架,实则悄悄地倒退一步,与他保持距离。
周启森自然是看出来了,毕竟她这样与自己保持距离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何时能走进她的心,他不晓得,但他却不希望自己的接近造成她的负担。
为此他转身走至远一些的竹篓前,拿起里面的书翻看了下。
“这篓书妳打算放哪里?”
被周启森这一问,段宴若才想起她先前才想询问他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