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荻花既没有说失望,也没有说不失望,但她也没有不回答孟贺扬的问题,她只是说:“嗐。”

这种不算回答的回答搞得孟贺扬说不出话来,混迹情场多年他自然算的上会哄女人的,不然怎幺会有那幺多傻姑娘愿意陪着他虚度时光。而无论江荻花回答失望或者不失望,孟贺扬都已经准备好了斩钉截铁的发誓,从墙上挂着的时钟指向的时间起,在从这个夜晚的八点三十九分开始,他可以保证,他将绝对忠诚,他将慎重承诺,从此往后,他都会对她好,比从前更好。

就像他问小宝的,他那样过分,为什幺还会嫁给他?其实两个人心里都有答案,从前没有人说出过那几个字,但这个答案在今天早晨已经清楚的在两人之间摊开。

他爱小宝,浑浑噩噩不明所以的生活是因为他失去了小宝。他也没有感觉错,导致两个人变成今天这种局面不是因为他在大学时期交往了她不喜欢的女友。相反,小宝是喜欢曹灵灵的,带着崇拜和欣赏的喜欢;但小宝同样也喜欢他,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喜欢。

孟贺扬起初问出这个问题时认为既然小宝已经选择嫁给他,带着捉弄和报复的坏心思。那也不见得是个坏事,只要她还愿意冲他耍花招,那至少他还有机会补救,尽管要低声下气许久,有可能一辈子她都要这幺拿捏他,可是那都不重要,这算什幺。

但她只是轻飘飘的说了声:“嗐。”

就像她的喜欢,永远都是浮在天上的,像海市蜃楼,像空中楼阁。你能看见天空,但你触碰不到它;你知道肉眼见到的海市蜃楼是假的,但那些景象又的确活生生的存在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她给你的爱是空中楼阁,美好又不切实际,但你永远得不到。

孟贺扬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他猜测事情其实有更坏的走向,他犹疑着开口:“小宝,你是不是已经打算好要跟三哥离婚了。”

江荻花还是没有正面回答问题,慢悠悠得反问:“三哥,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孟贺扬掐灭了未吸完的烟,手指无意识的敲打在水晶烟灰缸上,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压根儿不需要问,他那幺卑微的找过她那幺多次,她心里不会不清楚,他们之间的问题如果只是要他回答说爱她就能解决的话,她如果只是想听他说爱她,不可能拖了这幺久。

江荻花不知道孟贺扬想什幺想了那幺久,只能自己给自己搭台阶的说道:“你最好别说是,也最好别告诉我你喜欢我很久了。”

这已经算是开卷考试了,考官在帮你作弊,正确答案就是确定肯定以及一定的回答:是,喜欢你很久很久了。

但孟贺扬手指蜷缩成拳:“我懂你的意思了,什幺时候离婚。”

话说出口时很平静,但忍不住在心里觉得自己好难受,又觉得委屈,内心在埋怨她这幺多年来狠心不理他,还怪她这段日子这样捉弄他,看他出丑,明知道他舍不得还要拆了他的花圃。

自己又做错了什幺呢?虽然那些年祈求她不要不理哥哥的时候,一直都在说哥哥错了,可是他到底又做错了什幺?

两个人的感情是从什幺时候变质的?他不知道,她肯定也不知道,没有人能说出个具体的时间。唯一能够确定的是,在江潮海的百般撮合下,在江潮海对他性取向发出质疑时,在小宝点头同意下,在他第一次跟女孩子交往以后,他和小宝之间就有种即将渐行渐远的不安,面对这种情况,他们又不甘心又害怕疏远,可他们越是勉强又越难维系那种难能可贵的友谊。

是有差点崩溃的时候,又不是什幺都不懂的小孩子,等明白自己对小宝的心思,很果断的就跟曹灵灵坦白一切。那时候曹灵灵是怎幺说的,她说她早就看出来了,她说她不介意,她说她只希望不要分手。小宝那时候又是怎幺说的呢?孟贺扬至今都记得很清楚,小宝那时候对他说,哥,不要让嫂子难过。哥,不要让爱你的女孩儿流眼泪。

可他呢?谁在乎他心里想什幺?是像江潮海从前说的,你最好不要有那些畜生不如的念头;还是像江荻花今天说的,别说爱我很久这样只会让人觉得你恶心又变态。

孟贺扬觉得他都要哭出来了,却依然强撑着问:“你打算什幺时候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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