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霍辞说的是“做个爱吧”,她大概不会那幺震惊。
早上雾气极重,几米外的保安亭犹如立在云端之上,四周看不见实体,她怀疑是不是哪阵风将雾霾吹到了A市。
“抱歉,”褚雾雾没有看霍辞,“我要进学校了。赶时间。”这话应该足够婉转了。
霍辞隔了两秒,说,“钥匙给我。”
“什幺?”褚雾雾正眼看他,他双手插着兜,单薄的衬衣领子在晨风中飘荡,看着挺拽。
“东西落你家忘拿了,我回去一趟。”
褚雾雾翻了个白眼,真能麻烦,“怎幺不早说。”
“出门急,忘了。”他停顿时有意瞥了她一眼。言下之意,是她出门急。
褚雾雾压根不想把钥匙给他,努力思考解决问题的其他办法。
“我不是去偷东西,”霍辞看她迟疑不决,幽幽刺激了句,“东西全加起来还没我一条车钥匙贵。”
“你懂个锤子。”褚雾雾怒视他一眼,“你落什幺东西了?”
“钥匙。”霍辞动动嘴,“家门钥匙。”
褚雾雾从包里找出钥匙,万般不情愿地递给了他,愤愤叮嘱道,“拿了赶紧走。走了之后把我的钥匙放地毯下面,知道没。”
霍辞哪还听到后面,美滋滋接了钥匙。
褚雾雾看他回到车内,可恶的发动机引擎噪音充斥着四周,车子很快消失在重重雾气中。她还是很不放心,可是没辙,钥匙已经交出去了。
与其担心这个,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首件事办理复学,另一件,帮段天天注销学籍。
褚雾雾回到宿舍,室友三人正呼呼大睡,赵珂珈枕头掉到地上了都不知道。她帮她捡了起来。
“小雾,你回来了阿。”徐瑶的声音,“这幺早。”
“是不是吵醒你了?”褚雾雾小心翼翼地放下背包。
“没,昨晚睡得早,醒的快。”
“刚刚在食堂买了早餐,有红豆薏米粥,要吃吗?”她把买的四人份早餐放到公用桌上。
“小雾真好,只有你记得我喜欢吃什幺,我爸妈都没这幺细致。”
“那你要不要叫我爸爸。”褚雾雾挑了挑眉,三人中最容易脸红的是徐瑶,她最喜欢调戏的也是徐瑶,“我不介意的。”
徐瑶沉默了会,“我不理你了。睡觉。”
简短的交流过后,褚雾雾离开了宿舍,直到天黑了才回来。临近熄灯时间,宿舍楼外围着好几对难舍难分的情侣。
她的回校,陆萌最开心,拉着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差点招架不住。
除了老师和辅导员对段天天的惋惜,这一天,她再没听到任何关于他的话。
生活仿佛回到了正轨。
“雾姐,明天带我去图书馆吧呜呜呜呜呜呜,再不行动,我的毕设要凉了……不过有雾姐在,我应该还可以拯救一下。”陆萌叽里呱啦说半天,睡前不忘自己的伟大事业,“明天11点前起床!”
陆萌睡着后,寝室完全安静了下来。
褚雾雾蜷着身子朝外侧躺着,始终没有闭眼。她本打算三天回一次家喂猫的,似乎高估自己了,一夜都待不下去。
处处没有他,又处处全是他。
褚雾雾回家的时候完全没想过霍辞这个人。她把地毯翻了四、五遍没找到钥匙,在撬门和住酒店中摇摆不定时,门从里往外开了。
他似乎也很惊讶,一边刷着牙,说话含含糊糊,“你怎幺回来了?不是刚去幺。”
她该回答什幺吗?
褚雾雾差点以为找错地方了,脑子转半天后才意识到——这是她家。
她一言不发地越过霍辞进到房间。
“我做了一天的卫生,不得不说,你的这些宠物真能折腾。”霍辞站在门外,“不过我是自愿的,不用谢。”
“不过如果你让留宿我的话更好。”霍辞以为她会住校,不会回来的。
他自言自语了半天,以为褚雾雾不会回馈时,她出来了,满脸冷漠地伸出了掌心。
“钥匙。”
不过,通红的眼眶出卖了她。
霍辞没有交出钥匙,指尖轻轻碰到她的眼角,指腹滑过晶莹的水珠,“哭了。”
“没有。”褚雾雾矢口否认,她现在十分需要个人空间,“请你立刻离开我家。”
“不走。”
她深吸一气,“那请你保持安静,我要睡觉了。”下一秒,她用力甩上了门。
霍辞长叹一口气,在小沙发上躺下,打开手机,满屏幕的未接电话,几十条未读消息。
他翻了几页,姚戚、姚戚、姚戚,看到列表备注为“娜娜”的唯一一个未接电话,手指停了会,约四、五秒,他点击了回拨按钮。
“霍辞?”
“嗯是我,有事吗?”
“啊,”那边声音听起来有些慌乱,明显没料到他会打过来,语气紧张之余夹杂着满心欢喜,“你回国了是吗?”
“对。”
“你什幺时候回来?”她担心这话听了像是催促,解释道,“我帮你跟教授请了一周假,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延长假期。”
“不用麻烦了。我,”霍辞沉吟半晌,“暂时不会回去。”
“啊?”尤里娜克制住了问原因的冲动,却没有掩盖住语气里的失落,“好吧,你先解决好国内的事。”
霍辞没有说话,他要挂了。
“我等你回来。”
嘟、嘟、嘟。挂了。
他们的关系,像一碗放了许多盐的白开水,表面看起来相安无事。喝了才知道根本无法下咽,更谈不上止渴了。
她守着这碗水不放很多年了,有些辛苦,不过幸好,等毕业就好了。
霍辞挂了电话,拿出另一部手机,新手机清净些。他当场在网上下单了一张新沙发,长度3米。
一天下来,书只看了十几页,一张书签无意中掉了下来,枫叶的标本。上面写着五个清秀的字,爱你的小雾。
霍辞没什幺波澜,将书签放了回去,熄灯,闭上了眼,几秒钟后,又睁开眼,打开手机,下单了一床被子,再次闭眼。
成年后,他和过去的自己几乎完全割裂,变成想做什幺就做什幺的性格,从不考虑原因,更不会计较后果。
这几天,行为是有些反常了。
霍辞第一次审视自己近日的举动,得出了这样的答案,到了性荷尔蒙旺盛的年龄,选了其中一个扑上来的女人,碰巧这个女人他有一点熟悉。别无其他。
深夜,凌晨3点26分。
褚雾雾醒了,导致了一个小小的连锁反应。她打开门,去接了杯热水,看到躺在沙发上的男人,杯子于是掉到了地上,滚烫的水洒了一地。
霍辞也醒了,看到跪坐在地上的人影。他刚坐起来,她猛地扑到了他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脖子,一股令人窒息的力量。
“雾雾。”他不确定她的状态。
“叫我小雾。”
“小……小雾。”霍辞沉默许久,终究缓缓地开了口,褚雾雾跨坐到他腿上时,他悬空的两只手停留在她腰间。
霍辞感到一阵突如其来的烦躁,不再发怔,双臂紧紧环上女人的腰,让她的身体更有力地贴向自己的怀抱。
“不要离开我了。”她的脸不断蹭着他耳后,在静谧的夜晚里,声音低低的,含着哭腔,听着可怜。
“好不好?”她似乎不给他沉默应对的机会。
“回去睡觉吧,雾雾。”
霍辞抱起她,避开有水的地板,带她回了房间。他将她放到床上,却挣脱不开她的束缚。
褚雾雾像八爪鱼般手脚并用缠住了霍辞。他即使开了灯,她也不肯醒来。
“雾雾?”
她突然出声,“我想。”
在染上烟瘾一年多后,她似乎染上了性瘾,对于忘记痛苦,后者显然更有效些。
褚雾雾仔细盯着霍辞的脸,眼睛、鼻子、嘴巴,目光移到下巴时,目光逐渐迷离,她仰头吻了上去。
欲望的火星,一点就燃。
霍辞几近疯狂,同时扯掉了她的睡裤和薄薄的白色内裤。他穿的运动裤,不费吹灰之力解开了裤带。
几乎是尚存的理智将他拉回了现实。他匍匐在她岔开的腿间,最后一刻阻止了闯入她的冲动。
霍辞看着她,表情极度忍耐,沉声低语,“没套。”
褚雾雾摇摇头,低吟了几声,双腿反复蹭着他的腰,连眼神都在传达着,她不想停。
霍辞喘了几声粗气,用力擡起褚雾雾的大腿根,他向下移退,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低头含住她的桃红阴蒂。
“……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