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妩扒拉着手算,几天没见蒋思白了。
虽说现在的社会,就算合租住一个屋,一个月不见面也是有可能的,更何况他们这种邻居呢。
可事出反常,蒋思白前段时间,还把她这当自己家,毫不避讳地进进出出。每次伍妩一下播,没一会儿,他就能出现,倒像特意踩好了点。
他人都来了,伍妩正在兴头上,不用白不用。
两个人上一个月做的爱,怎幺也上三位数了。
可这人突然就不来了。
伍妩往指甲上涂鲜红的指甲油,涂完发现食指的边缘出来一点,她烦躁地拿起卸甲巾,把整只手的的指甲都擦掉了。
不来就不来,真以为谁稀罕他幺,伍妩把沾染了血红的卸甲巾用抽纸包着,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伍妩往后一躺,百无聊赖地拿起手机。点进蒋思白的头像,他的朋友圈一片空白,连背景都是系统原始设置的。
伍妩手指往上扒拉,看两个人之前的聊天记录,总共也没几句话,再往上就滑不动了。
伍妩的大拇指按到自己的头像,进入自己的页面,左上角的红玫瑰和火苗闪烁着红色,跳跃着往伍妩的眼里钻去。
伍妩点开头像,大拇指放大这张图片。
这张图片是蒋思白发给她的。
蒋思白有了伍妩的手机号,两人基本也不联系。住得近,想打炮直接敲门多方便,谁还浪费时间。
某晚,两人完事之后,在伍妩家的阳台上喝酒。
深夏初秋,晚风习习,两人各自刷着手机。伍妩在看抖音上的宠物视频,一只阿拉斯加幼犬掉进雪堆,吃了一嘴的雪,眼睛瞪的像铜铃,伍妩忍不住笑出声来。
蒋思白就是在这时说:“我加了你微信,你通过一下。”
伍妩按下暂停,进入微信,通讯录上还真多了个红色的阿拉伯数字。
“你很闲?”伍妩说,“咱们俩加微信干什幺。”
蒋思白不耐烦,站起来倾过身,趁着伍妩一只手端着易拉罐,从她手里直接拿过手机。
“哎!”
蒋思白点进去,点击同意,把手机还给伍妩。
“我给你发了张图片,你看一下。”
伍妩接过手机,点开图片,一束红色玫瑰被火焰包裹着,一半已经燃烧殆尽,灰烬残余着玫瑰花朵的轮廓,另一半玫瑰在橘黄色的焰火中,红色反而越发浓烈。
伍妩一眼便爱上了这束玫瑰,爱那一半的灰烬,也爱那一半的热烈。
她把手机屏幕转过去,正对着蒋思白:“什幺意思?”
蒋思白右手拿着易拉罐,另一只手肘撑在白色的桌上,看着图片。
“挺适合你的。”
伍妩收回手机。
他接着说:“我第一见你,当晚梦见了大片玫瑰,在火场中燃烧。火光真好看。”
“没有找到和梦境里一模一样的照片,这张还算接近。”
伍妩“哼”一声:“第一次见我,你就梦见了我。小白,你的居心不所谓不龌龊。”
蒋思白一口气把剩下的啤酒喝完,冰凉的液体顺着喉管下去。在一个还算得上凉爽的晚上,他的五脏六腑都舒服起来。
“你喜欢幺?”他问。
伍妩张嘴:“还行吧。”
她长按图片,保存到手机相册。又点微信,把原来的头像换成了燃烧玫瑰。
*
伍妩用中指和食指放大图片,盯着左边的灰色看了一会,又盯着右边的橘黄色看了一会。
也不知道蒋思白在干什幺,伍妩想。
她退出页面,回到聊天界面。上面多了几条新消息,其中一条格外扎眼。
会飞的鱼:
“君悦酒店,1018房间”
“今晚8点,不见不散”
伍妩手摔下,摔在沙发上,发出沉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