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难驯

第二日中午纪芜才有力气起身,春桃等人个个眉开眼笑,对着纪芜道喜:

“姑娘大喜!”

纪芜嗓子都哑了,浑身力气仿佛被抽干,尤其下面,一抽一抽得疼。

喜从何来?

她扯了扯嘴角,还是迎着她们期待的目光发了赏钱,不多时,春桃就投桃报李准备了一堆好东西上来,瞧着眼前十几道菜色,纪芜微愣,这怕是过于铺张浪费了,她一个人哪里吃得了这幺多?

春桃却说这是二爷临走前特地吩咐的,而且往后吃食,也俱要参照这个,她兴奋地问起纪芜的口味喜好,纪芜却说:“我在浣衣局,馍馍也吃不上一个完整的,哪里需要这幺丰盛,一切从简就是。”

春桃听了反而有点尴尬,劝她说:“姑娘以往受苦了,今后跟了二爷,可不用再受这个罪了。”

纪芜却在心中道,叫崔翮在床上折腾一回,她宁愿在浣衣局做十天苦力。

饭后,纪芜却一直没有等来春桃的汤药,照理说崔翮这样的人在外风流快活了,总少不了一碗避子汤,他没有嫡子,对此更该注意才对,左等右等,等得纪芜只能亲自问她。

春桃到底是个大姑娘,虽然昨夜听了半夜的动静听得面红耳赤的,可对于这男女相合一事还一知半解,便道她去请教了福爷爷再说。

赵福自然不可能时常守在这个小院的,纪芜算了算,好在昨夜是自己的安全期,自己的月事向来准确,应当不至于中奖,在这万恶的古代,她一个人深陷污泥便罢了,她绝对、绝对不能再生个孩子出来。

本以为今晚就这样了,崔翮若还算个人,他也该知道不能连续两晚折腾她,可谁知傍晚时分,他竟真的又出现了。

与纪芜的面如菜色相比,崔都统今日可谓是真正的满面春风,就连往日惯常受他琢磨的同僚和下属也沾了光,这一日间人人都过得如沐暖阳。

崔翮今日来也不空手,也难为他从来不留意女子首饰,直接去金银铺里挑了件贵重的,一打开,金光闪闪差点亮瞎了纪芜的眼睛。

望着这沉甸甸的凤头金钗,一个字评价,俗。

在崔翮期待的目光中,纪芜淡淡地合上了盖子,他不满意了:“你不喜欢?”

纪芜望了他一眼,“我不喜欢,二爷往后别费心了。”

她便是有本事一句话毁了人所有的好心情,崔翮顿时脸色拉下来两分,对外高声道:“摆饭。”

两人不声响地吃完了饭,见他还不走,纪芜怕他今晚又要一逞兽欲,便挑起了扫兴的话头:

“我想见见我家人。”

崔翮手里端着清茶,皱眉道:“我允诺过你,他们在浣衣局有人照顾,也不必做些苦役,你侄儿的病也有人照料。”

“这是二爷的一面之词,我来了这几日,始终放心不下他们,只有见了才能知道他们平安。”

茶杯笃地一声被放在桌上,崔翮焉能听不出她的意思:“你不信我?”

她是觉得他连这点事都做不到?还是白占了她清白却不办事?

崔翮只觉得一股控制不住的火气从脚心往后脑勺冒,昨夜被翻红浪,恩爱缱绻,他一下值就匆匆去为她挑选礼物,想着来陪一陪她,换来的就是她这样的质疑?

纪芜扫他一眼:“我当然相信二爷的本事,毕竟连我这个罪臣之女您也能阳奉阴违地接到此地来做个金丝雀儿,还有什幺是您办不成的?我如今想见家人一面,对您来说也不过是擡擡手的事吧?”

一句句夹枪带棍的讽刺,当真是桀骜难驯。

崔翮也不发火,冷道:“你想见家人,自然可以,但是你自己也说了,你是罪臣之女,如今虽服侍了我,却不是我的正经家眷,你想达成你的目的,总得付出些什幺吧?”

果然是个狗男人!纪芜眼中闪过一丝痛楚,想让她去主动迎合献媚?进棺材里去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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