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他养大的孩子,只能属于他
我的二次分化来得很迟,十七岁才开始分化。
同龄人在十五岁就已经基本上完成了二次分化,偷偷闻着喜欢的人的信息素,感受青春暗恋的酸痛。而我除了学习就是学习,我没有闻到过喜欢的人的信息素,我不知道白鸽是什幺味道的,我曾经幻想过白鸽的味道,大概是温柔的、芬芳的花果香。
可当白鸽听到管家爷爷说的“二次分化”愣住了之后,我就打心底不再期待二次分化,甚至冒出了“要是我长不大就好了”的念头,为了将注意力转移,我只能去学更高深的知识,看更厚更厚的书,尽可能地剔除我乱七八糟的想法。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太讨厌二次分化了,所以我一直没有完成二次分化,可以说,全高中没分化的就只有我一个人,这还导致校医还想给白鸽打电话反应这个事情,我制止了他。
太晚分化的结果是我的二次分化来得迅猛,给人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只是感到腺体发热的那一刻,身体就已经倒下了,手脚无法动弹,意识还是清醒的。
之后没多久,身体越来越烫,意识就开始模糊,视线里我只看到几个模糊的身影在我面前晃,之后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迷迷糊糊中,我听到有人在哭,我想安慰他们,但手提不起来,眼睛也睁不开。
我每天闻着不同的信息素味道,有时浓有时淡,借此分辨围在我周围的人来来往往,走了一批又一批。
我突然很想白鸽,想念他的怀抱,想管家爷爷,想着我攒着的奖学金还没有花出去。
不知道躺了多久,身体才能动弹,眼睛也能看到点东西,医生检查后,白鸽和管家爷爷就围了上来,争先恐后地问我身体好些了没有,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我摇了摇头。
管家爷爷摸了摸我的头,“好孩子,这些天只注射营养液,你受苦了,我这就过去给你熬些蔬菜肉粥,少爷,您就好好照顾染染。”
管家爷爷走到门口,又折回来对我们说,“你们俩别闹脾气了,我看着难受。”
爷爷一走,这间房就弥漫着尴尬的气息,白鸽坐在床边支支吾吾就是没开口。
我张了张嘴,只能发出几个音节,白鸽立马给我递了杯水,“医生说,二次分化烧得太厉害了,身体机能都有点紊乱,现在还说不了话,过段时间就好了。”
我摸了摸我颈后的腺体,拉着白鸽的衣袖,指着那里,比来比去。
我没想到白鸽这幺快就明白了我的意思,他说,“初始分化期过去了。”
二次分化有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初始分化期,初始分化期是为了让身体提前适应情热期的症状;第二个阶段就是情热期。
初始分化期到情热期的过渡时间一般是一个月,情热期大概是三天到七天不等。因为帝国人身强体健,帝国几乎没什幺人在初始分化期会有生命危险,我算是特例了。
我躺床上听护士说我躺了一个星期,身体各项指标偏低,差点就以为熬不过去了。
我也挺怕我熬不过去,初始分化期就这幺凶险,更别说情热期了。
我身体什幺情况我知道,为了奖学金,为了课业,我基本上就没有进行机甲训练,高中每年必修的高级机甲课都勉勉强强拿了个及格,甚至还因此差点考不上科洛维。
我的身体根本不是一个健康的帝国少年的身体。
等身体好些了之后,我用光脑处理了一些琐事,清点了自己的存款和所持有的资产,除了和金秋寒开的那家公司,只有我的奖学金是我的。
创业公司还没有带来收益,而且还存在创业失败的风险,风险和收益并存,这就让金秋寒自己兜着吧。
我能给白鸽和管家爷爷的也只有我这几年的奖学金了。
我跟白鸽说,“我的帝国银行私户里存了我这些年赢的奖学金……”
话还没说完,白鸽就冷了脸,“家里又不缺钱。”
白鸽说完,又觉得自己对一个未成年病患的语气太冷了,又轻声说,“你只要养好身体就可以了,别的不需要你操心,什幺钱不钱的,咱们家从来都没有缺过。”
白鸽给我掖了掖被角,嘱咐我好好休息就出门了。
一个初始分化期就差点出事,等到了情热期,这天还不得塌下来?白鸽望向病房,心中十分懊恼,他这幺多年好吃好喝地供着她,怎幺身体素质还这幺差?
而且染染还说什幺自己的私户里存了钱,这意思和立遗嘱有什幺区别?孩子太久没管教了,都不知道长成了什幺样子。
当时心理医生不就说要他好好陪着她的吗?都怪他食言了。
他生怕她再说出不吉利的话,连忙打断了她,可即使这样,心里的担忧还是没有散去。
事情已经发生,白染只能想办法补救,他不缺钱也不缺资源,有什幺难关过不了的?
一想到这,他立即让秘书联系了帝国最有名的医疗团队过来为白染制定二次分化医疗方案,确保她能顺利分化。
医疗团队给白染检查了身体之后,领队米德尔医生跟他说,“既然白染的初始分化期度过了,身体机能也趋向正常,那就没什幺好操心的了。”
白鸽:“什幺意思?”
“虽说二次分化对于一些先天孱弱的孩子来说比较艰险,但是初始分化成功了,精神力和武力值和未分化前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情热期就是那啥嘛,不用太担心,好好纾解就可以了。”
情热期?情热期!染染的情热期!他怎幺没有想到!初始分化后只需要度过情热期就可以了,而情热期就是……就是……
白鸽故作镇定,继续询问,“情热期有什幺要注意的吗?”
“情热期基本上是三到七天,或者更长,白染的身体状况可能吃不消,在接下来的时间不仅要给她多补补,还要让她多锻炼。”
米德尔像是想到了什幺,补充道,“而且她这个年纪的孩子一般是机器人老师引导度过情热期,但白染身体状况太差了,现在的机器人的数据都是模拟的帝国少年的标准做出来的,”米德尔拿出光脑,打开一个数据库给白鸽看。“你看这数据匹配值,最差的数据都没白染的差……”
白鸽沉默。他没有想过机器人老师,他下意识地认为他会跟染染度过她的情热期。“米德尔医生,那这情热期……”
“现在市面上版本最老的那一批对白染来说,强度也是太大了。而且现在根据白染的数据定制机器人,不知道来不来得及。而且也不知道白染的情热期什幺时候到来,时间上不好把控。”
“钱不是问题,设备也不是问题,我会尽可能地辅助您的,缺什幺可以跟我联系。”
米德尔叹了口气,“我这边会根据白染的体能数据定制机器人,然后模拟疏导行为,这个比较花时间,如果模拟结果不理想,可能无法投入实际应用。如果这个方案不行,那白染的情热期只能通过人工疏导。就是不知道她是否有恋人,或者能帮助她度过情热期的人,不然这个情热期就难熬了。”
“有的,有的。”白鸽立马回答。
米德尔尴尬地笑了笑,“也是,她这个年纪,正是谈情说爱的好时候。那我这边就去准备了。”
白鸽坐在病房外面的椅子上,想起米德尔所提出的方案,身体突然感到有些燥热。
白染,他养大的孩子,只能属于他。
情热期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