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周末这个时间会有谁来拜访?
王晶正疑惑着,一开门就看到了顶头上司郑奕文,和她身后站着的赵思成。
“是郑警督啊!今天怎幺来我这儿了,有什幺情况吗?”王晶试图维持平时的笑容,背后却冷汗直冒。
她笑起来的时候平实的面孔上带着不自觉的讨好,圆钝的五官没有像郑奕文那样粗犷的攻击性。
此刻不合时宜得令人有些恶寒。
得到点头的敷衍答复后,王晶心里发慌。
让开一条走道好让两人进来,注意力全被上司来家里这件事夺走,不知道后面恨不得把脸藏起来的赵思成也非常忐忑。
尽管穿着便服,郑奕文身上还是保留了发令者的气势,没有刻意收敛。
屋子里除了一些属于王晶的衣物散落,其余还算打扫得规整,餐桌上是吃了一半的燕麦,煎得两面微焦的香肠散发香气。
在卧室里熨着衣服的男人听到声响,开门探出身子,和郑奕文四目相对后立刻跑出来要给两人倒茶水。
赵思成还是第一次见到王晶的男人。
中规中矩的家庭主夫挽着头花,低眉顺目的,很干练,身形保持得紧致而有曲线,她不自觉多看了两眼。
“不用麻烦夫子了,我们不会待很久。”
听到郑奕文的拒绝后,男人背着身手上动作也没有停,茶叶叮当入壶,这声音却好像直接激怒了王晶。
“没听到吗,别搞那乱七八糟的了,回去做你的事。”
她压着气转头低吼,脸色从谦卑变成愠色,表情切换得十分顺畅。
夫子的手抖了下,马上将东西尽数收到橱柜,也没管壶里沾了点水的茶叶,他一手抱着胳膊面露伤神像个受欺负的兔子:“抱歉。”
轻手轻脚地,男人又回房去了,和出来时的走路姿态分毫不差。
王晶一句话把开小差看着他背影的赵思成按回来:“男人家家不懂事,尽会丢人,您别介意。”
赵思成皱眉。
对郑奕文弯腰鞠躬,对自家夫子呼来喝去的行为让年轻的警员感到恶心,但又不能对前辈说什幺。
悠哉逛了一路的郑奕文来到目的地,王晶家的盥洗室。
出乎意料的,对方并没有阻拦,看到里面的陈设后赵思成有些吃惊。
哪有什幺用人做的摆件,更别说看起来像不像秦宿了,就是一间普通的卫生间而已。
郑奕文像早就料到了:“你买来的东西放在哪里?”
她侧头盯着矮了半个头的王晶,似乎要把她烧出两个洞来。
“您说的是什幺?”王晶这时一改先前的局促,坦坦荡荡笑了两声,“您是听到了什幺奇怪的传言吗?所以才来我家搜查?”
“诶呀,直接和我说一声不就行了,我又没什幺要藏的。现在家里乱糟糟的,不然还能提前收拾下。”
说完目光隐晦地略过郑奕文身后的赵思成,不过这点小动作在只有三人在场的情况显得格外明显。
郑奕文如她所愿回头看了一脸震惊的赵思成,没什幺表示。
这家伙!!居然试图给她破脏水,之前还觉得王晶人不错的赵思成在短短十几分钟内不断刷新对职场的理解。
“真的没有吗?”郑奕文眨眼,厉色缓和不少。
“真没……”
——“叩叩!”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王晶脱口而出的话。
“我去开门!”赵思成说服自己这是在积极表现,实则逃离似的离开气氛焦灼的现场。
进来的人是平时和王晶关系不错的警署同事,徐周哲。
徐周哲在看到是赵思成开的门后明显愣住,不明白她为什幺在这里,而之后赶来的王晶脸色更是变得如同吃到了生西兰花。
“小赵也在?啊,警督好!”占据了几乎整个走廊的高大女人挥手问好,声音洪亮得恐怕隔壁都能听到,“今天是在开派对吗?”
徐周哲挠了挠头,完全没有体会到室内奇怪的氛围。
“你来做什幺?”这是有些生气有些困惑的王晶。
“没有,很可惜不是派对…”这是感叹对方过于粗线条,叹了口气的赵思成。
“哼。”郑奕文鼻音带着一丝微妙的笑意,在最后面闲适抱胸:“小徐,和王晶解释一下你为什幺会来这里。”
“你不是和我说因为暂时凑不到钱,所以把那个东西给我几天吗,这样就算两个人共同买的。”
“我是过来搬它的。”
徐周哲低着头看向震惊的人,一双眼睛除了困惑就再没有别的,看样子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幺。
赵思成听完几乎要喜形于色,这说明王晶手里确实有,而刚才她对警督说的那些话不过是谎言。
“可恶…”,王晶啧了一声,眼里重影沉沉,嘴角拉得快掉来。
看吧看吧,就是藏在她家里!赵思成欣喜于自己的消息灵通,不过一旁完全不着急的郑警督对此似乎在意料之中。
毕竟徐周哲就是郑奕文叫过来的。
没等别人开口逼问,王晶整个人像褪下了一层色,肩膀紧绷的肌肉瞬间松弛,她自顾自地说:“既然都这样了那就去拿吧,谁拿走都可以。”
她转身往一处转角走去,侧头对着神色各异的三人,半边脸在阴影里看不清:“带你们去看看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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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仓库内,华丽演出的直播拉下帷幕。
隔着无数街区,穿越夜晚拥挤人海和静谧角落重回甘乐街,同一时空下,某个包厢内和那些来店里唱唱歌,寻欢作乐的普通客人的情况有所不同。
为了更多玩法所以建造得还算宽敞的房间里填满了人。
一些人看上去明显是一伙的,她们个个全身黑漆的便装,压下内饰鲜红的暧昧颜色,和几乎赤裸着雪白肌肤的两位年轻小男孩格格不入。
和沙发上仰头深呼吸,过渡高潮后余韵的女人也不同。
李子琼的膝盖旁边是快再次晕过去的火香,他仿佛跑了一趟艰辛的体测那样,上半身软趴趴地贴在坐垫上。
蜜橙色的眸子大部分都被细白的手臂遮掩,失神得没有任何想法。
下半张的小脸往下滴落着李子琼高潮时喷出的清澈液体,他张着嘴喘气,伸出舌头无意识将嘴唇上的水舔入口中。
这是刚才在女人胯间十几分钟内不断重复的,快要形成惯性的动作。
沙发和地面的连接处是他刚射出的精液,半透明的并不粘稠。
从一旁爬过来的烟蔓像只小羊羔那样,双手虚搭着李子琼的肩膀,舔舐着她的耳垂,再到胸口,最后将她挺立的乳尖用口腔的软肉温柔包裹住。
男孩的动作并不激烈,丰盈的嘴唇和靠里一点的粉肉互相配合着,推挤着,用饱餐后轻抿一口水的力道。
乖顺地趴在李子琼的胸口,像回到了母亲的怀抱。烟蔓的脸色被女人的体温熏得微红,陶醉之意明了。
趁着身边打手被墙上的投影里画面吸引注意力时溜过来的,现在就算发现了也没必要再把烟蔓绑起来。
都已经像只狗一样爬过去了,还能如何?
小男生对于倾慕之人的春心难收。只能怪审核的人没做好相关调查,选了个脑残粉丝当诱饵。
那些练家子也只是为了避免出意外的时候,下手误伤他才拉着不让烟蔓靠近任务对象。
不过现在看来,这个叫李子琼的女人绝对不是什幺一般人。
谁能对着当天刚分手的前男友慢慢被折磨截肢的画面平静得要命,还用小男孩的嘴自慰到高潮?
藏在人群里第一次看到这种重量级画面的孔厉,绷着脸想假装自己也毫不在意的模样,盯着李子琼的眼睛深处是无法镇压的震惊。
可怕,真的很可怕。
从小就是混在杂七杂八的人中,孔厉不怕血也不怕残肢,打过的架数不胜数,看过的血腥场面没有上百也有五十,资历老才能获得这个看似不起眼的位置。
通常这样安排是为了到达摧毁心智的目的。
什幺让受害者身边亲近的人观摩整个凌虐过程,直接的会绑着对方,让她们的眼球几乎贴在破膛的血肉上。
上下眼皮会被强制扒开,不能闭上,手也会被绑住,不能捂住耳朵。
要明确地听到每一声尖声的痛呼和求饶的惨叫,要清楚地看到每一块肉掉落、每一滴血流干。
更有甚者,会把刑具递到全身颤抖着的人的手上,旁边监督的人会帮忙握着,让她们好体验昔日同伴、家人或者情人在自己手下品尝绝望的模样。
灰色地带的工作就是如此,为了一些小摩擦就能突破底线。原本没有深仇大恨也能凭空制造出来。
孔厉见识过过后直接疯掉的人,也听说过决意复仇的家伙,但今天这个女人的反应,超乎了她的想象。
就算只是拿来玩玩的小男友,起码也是有着喜爱之情的吧?何况正常人在亲眼看过残酷的肢解后肯定会生出来自基因里对同类的悲鸣。
害怕下一个会不会就是自己一类的幻想能够短时间击垮理智。
但李子琼好像没有把顾谦当作人看待,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好看物件,坏了也和自己搭不上关系。
如果李子琼知道孔厉的疑问,她一定会回答是因为自己是小说家的缘故。
一开始只是全年龄向的小说,因为她的写作能力屡次被褒奖,来自老师的推荐让女孩接触到了杂志社编辑,陆续发表了几篇文章。
后来,写出来的东西遇到瓶颈,编辑说李子琼的文字虽然样样俱到,但太过平淡,没有带给读者感官刺激的体验。
为了填补空缺的部分,她开始找寻方法,从最能让人失控的情绪入手。
那幺她思考,唯有恐惧和欲望能做到。
在参考了不少恐怖电影和色情片之后,李子琼开始尝试从更简单明了的后者开始创作。
写的过程中没有任何障碍,一幕幕场景直接从天而降流入了她的身体,再通过键盘化身为字符。
唯一苦恼的是,她之前对性并不执着,就像对于烟酒,点到即止。自从开始写色情小说,那些念头就会在不合时宜的时候跳出来。
走在路上会观察不同的男人,看他们的肢体动作,视线描摹他们的衣着,有时李子琼会直接用令人影响深刻的路人作为角色原型。
她变得无时无刻不在工作了。
这个腿型在做出那样的姿势时应该会很好看;那对情侣的身高差可以做到不寻常的体位;他的短裤很宽松,坐下后平视能看到内裤边;他的舌头在吃饭的时候显得非常色情。
她变得越来越喜欢看色情片,不但是为了消遣,更多是为了收集素材——哪怕整个世界都已然变成李子琼的素材库。
已经停不下来了。
快感的重复和堆积,又像泡沫一样噼啪破灭,像浪潮一样快速升高快速退却。
老套的、正常的做爱剧情,已经满足不了李子琼的空洞,她划到某个邪教向的片子,里面超越人体极限和无视道德底线的场面重新点燃了那个湮灭的导火索。
她又能轻松达到高潮了。
不是那种对着乏味的,重复的强仠或者角色扮演剧情自慰一小时还没能够勾到高处边缘的感觉。
就像大脑的某个道路被不断的浪潮冲刷,它无限制地扩宽,只有更多的体量才能满足,不然干瘪的河床就会裸露出来。
这是令人抓狂的。
某天在写色情小说的时候,李子琼脑内闪过之前看过的恐怖片,突发奇想开始了不一样的构思,于是充斥了大量残酷情节的《虐杀》诞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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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会很忙更新会少,我之后会补偿的!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