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崔瑶被皇帝禁足的消息传出来的时候,李钰正在京中贵妇们吃茶。席上的妇人们都吃了一惊,一时没了声响。
李钰拢了拢袖子,摩挲着手腕上剔透的白玉镯子,眼观鼻鼻观心,只笑而不语。
回府的马车上,李钰揉揉额头:“瑶姐姐这几年真是一直没断了念想。”
李钰是赵郡李氏的嫡女。被封为清河郡主,是因为其母为清河崔氏主家的嫡妹。她与崔瑶本就是母家表姐妹。
当年黎镜祯纵马京城,把一众贵女迷花了眼。
若说是嫁个王爷,她李钰也是嫁得的。可嫁个闲散王爷哪有嫁权臣来的快活呢。她虽说不如崔瑶样貌出众,可胜在年纪小,躲去了入宫,这才嫁给了黎镜祯。
“只可惜黎家没有女儿,不然……”进宫做皇后是板上钉钉的事。
一旁的嬷嬷说:“府中不是还有两位小姐?”
李钰乜她一眼,语气冷淡:“凭她们?”冷嗤一声:“倒也是。把自己骨肉送进宫里看崔瑶的脸色始终难看些。”但把庶女收养,入宫封个宸妃也不是难事。
*
“夫人想叫我入宫?”
皎皎正吃着杏,丰沛的汁水顺着嘴角滴落在清晰的锁骨上。
“是呢。”阿荷眼睛瞪地大大地,“我在树上睡觉听见的。大人今天回来,大人可厉害了,把太后娘娘罚了。”又拍拍手,“小姐要去当娘娘啦。”
皎皎眉眼弯弯,给阿荷塞个黄澄澄软乎乎的杏子:“她们骗你的。这话千万别和别人说,容易被人笑话。”却站起身,瞧瞧外面:“今儿初几了?”她人站在日晖下,浑身拢着层光,彷佛下一刻就要腾空而去。
阿荷信了真:“初十呢。”
已经十天了。
她也要出门走走了。
*
自新帝登基以来,黎镜祯鲜少回府。太后为陛下生母,终是不忍。他几番周旋才拿到禁足的圣令。深知此举得罪了清河崔氏,也有几分愧对李钰,让她难做。
但李钰大度,只让他近几日在家好生歇息,有些事情急不得。
黎镜祯戎马出身,向来闲不住,过得极为清修。晚膳后便是读书,走路消食。
府中下人都知道他这个习惯。
月挂树梢,已是深夜。春日之时,院中繁华盛开,林林总总,男人身着常服从中而过。衣襟沾水而不自知。
“啊——”一声低呼。
少女的脖子被粗大的手抵在假山石壁上。
掌下肌肤滑腻,绸缎做成的衣袂重重叠叠落在他的手上,但男人双眼如隼,径直收紧力道。
皎皎只觉得自己快被他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