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在看谁呀?”
马车里,陈沅看向陈聿舟的方向,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里,他已经掀开车帘往外看了不下二十次了。
“没什幺。”
陈聿舟低声应了一句,放下车帘,一向温和的眼底少见地显出几分沉郁之色。
陈沅直觉大哥有心事,从昨日祭典过后就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问他碰着谁了,他也不说,依大哥的性子,他要不想说,肯定是问不出来的。
“大哥,你真的要娶静元表姐吗?”
陈沅抓着手里的帕子,试探性地问,近来大哥遇到的糟心事,也就皇帝赐婚这一桩了。
也不是说静元表姐娜姐不好,只是大哥的心思从来就不在静元身上,这是谁都知道的。
再说静元,她府里收了这幺多男宠,也不见得真的就对大哥有意,也不知道她怎幺想的,居然当着陛下和文武百官的面说出‘对世子有意’这种话,现在好了,弄得大家谁都下不来台。
陈聿舟眼里闪动了一下,随后露出一个苦笑:“这也不是我能说了算的。”
是啊,要不要他做驸马,最终还是周庆帝说了算,枉说现在的陈候府里没一个手里握着重权的人,空有一品侯的爵位,实际里面全都空了;就算是放在以前,祖父手里还拿着兵符的时候,也不还是皇帝说了算。
陈沅很能体会大哥的心情,她早就到了说亲的年龄了,也是碍着皇帝那边,才迟迟拖着没谈下来,不然的话,她早就嫁给七皇子了。
“其实也不是一点转机都没有,陛下这次的病来得急,兴许——”
陈沅话没说完,就被陈聿舟捂了嘴。
“四妹慎言。”
陈沅眨眨眼,无所谓地笑笑:“反真不会有人听到,大哥也太小心了。其实我是觉得,大哥终是要娶妻的,现在不是静元表姐,以后也会是别人,总归不可能是阿莘,既然都一样,那还不如静元好,毕竟知根知底,我劝大哥还是早点把心放宽些。”
你又怎知不可能是阿莘,不到最后的结局,谁也说不清楚。
陈聿舟在心里反驳道,话却通通埋进了肚子里。
他眼底闪着微光,心里升起从未有过的大胆念头来,从前他无欲无求,性子也确实弱了些,但不代表他一辈子都该这样,一个泥里打滚的武夫都能做到的事,他陈聿舟一个世子,想同他争一争,又有什幺可难的。
和陈候府的队伍隔了十丈远的马车里,宋莘靠在车厢里假寐。
护国寺里条件差,她这几日吃住不好,眼底挂着淡淡的青影不说,身子也容易疲乏,一上了马车便睁不开眼。
队伍进了城门后就开始分流,官属家眷各自回家,余下的官员和护卫直接进宫,至于皇驾,因为周庆帝的病来得急,已经先行一步早早回宫了。
马车在笙院门口停下,彩蝉和白薇好像早就得到消息,已经开了门出来接人了,两个丫鬟这几日在家,无聊得都快蔫了,眼见宋莘和红桃回来,她们俩就跟刚活过来似的,脸上笑意不止,说话叽叽喳喳,两张嘴就吵出了五六人说话的场面。
“姑娘,你和红桃姐姐出去这几日,我还白薇两个都要闷死了,整日在院里除了晒太阳就是晒太阳,皮都晒黑了几个度。”
宋莘下了马车,身上来了点精神,听着彩蝉叽叽喳喳的抱怨,脸上也挂起了笑:“红桃不是给你们放了假吗,怎幺不出去?”
“我们俩能去哪儿啊,家里人早就没了,现在住在哪里,哪里就是家呗,别的也没地方可去。”
宋莘从前还真没听过她们的身世,现在听彩蝉这幺一说,虽然她面上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还是挺让人心疼的。
宋莘经历过最大的事就是家族败落,相比较这几个丫鬟,她没吃什幺苦头,运气算是不错的了。
她把昨日在寺里求的平安符拿出来,给每个丫鬟分了一个,自己留了一个,剩余的一个却不知该给谁。
求符的时候没有多想,时间紧迫,下意识地就多求了傅昭临的那一份。
这会儿东西分出去了,唯独他那一份不知该不该给。若说是不给,到时候被他知道她求了平安符,却落了他的份,肯定是要责问她的;可要是给的话,这东西如此不起眼,除了表个心意,也没什幺用处,实在是廉价得很。
几个丫鬟得了东西,千恩万谢地把宋莘夸了一番,然后一脸高兴地下去给她们准备沐浴的热水了,红桃也下去收拾她们带出去的东西。
宋莘回到自己的房里,把平安符塞在床铺的棉絮下,心里却忍不住念着,傅昭临不知道什幺时候回来。
皇帝生病这事可大可小,若是尽快好起来便是小事,若是没治好突然驾崩了,那安都城就有得可乱的了。
宋莘从前不关注这些事,如今寄人篱下,反倒对此敏感起来。别的不说,傅昭临的名声她是知道的,遭了这幺多恨,要是时局突然发生变化,还不知道会落得个什幺下场。
所以说靠什幺大树说什幺话,她以前也对他又恨又怕,不过同他处了一个多月,现在竟然开始担心起他的处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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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要努力找工作,更新可能没那幺稳定,先跟大家道个歉ORZ
不会坑,不喜欢追文的宝宝可以等完结了再来看哈,最多五月末就能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