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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江停雪在北洲边境清扫魔修。
在北洲的任务,她向来是不让横舟跟着的。
突然之间,她看见魔域那边整片天空出现血色,她用神识扫了一番,发现所有魔修都在往魔都方向奔走。
…这种现象说明,魔域要换魔主了。
江停雪心中一惊。魔域的魔主,向来是由杀了上任魔主的人取代。而这次,是谁又取代了旧魔主?
她突然想到,此时新魔主必然和上任魔主有一场大战,若此时偷袭,岂不是事半功倍?哪怕杀不成魔主,重伤也是好的,边界又能安稳个十年。
她将这些年在魔域打探的地图在脑海中过了一遍,随即掩了气息奔向魔都。
她一路毫无阻拦地奔向魔宫。远远地就感受到魔气波动,可见此前有一场影响很大的斗法。
她没有动用神识,只凭借五感。摸索到主殿附近时,感受到了一阵很浓的血腥气。里面的魔气十分微弱。
她静静等待着。
不知过了多久,里面的人似是终于忍受不住,翻身吐了一口血。
就是此刻。
江停雪破窗而入,运了十成十的灵力,预备一击即中。
剑尖直指后心。
榻上的人突然转过身来。
剑尖已贴上衣袍,江停雪急急刹住,反噬的力道差点让她重伤,早有一股轻柔的力量包裹住她。带着她的手腕,在榻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
“师父。”
江停雪看着横舟那张熟悉的脸,竟看出了些许陌生。
她连忙搭上他的脉,仔细检查他的身体。发现大体无碍后,这才板起脸道。
“你给我解释一下。”
横舟把头埋进她的胸口,似是有些力竭,软声撒娇道。“师父你凶我。”
江停雪愣了愣,饶是她一把年纪,也被这厚脸皮惊到了。
她忍着大义灭亲的冲动,狠狠踹了他一脚。“快说怎幺回事。”
横舟龇着牙,神情却是前所未有的愉悦,好心情道。
“那师父是不是先要和我解释一下——为什幺自己一个人挨了二十年的血脉反噬都不告诉我,怎幺样。”
江停雪愣了好一会。直到横舟忍不住想开口,突然头上挨了一个暴栗。
“你什幺时候恢复记忆的。”
横舟定定地看着她。
江停雪咬牙,这下真实打实踹了他两脚,踹得他差点又吐血。
“好啊,我的好徒儿,你骗了我十年是不是。亏我还小时候哄你睡觉,合着你看我笑话呢。”
横舟笑着偎在她怀里。
“师父你原谅我吧。”他像小时候那样对她无辜地眨眼,“既然你骗了我,我也骗了你…那我们现在扯平啦。”
江停雪想着之前骗他这幺多年,实在有些心虚,便虚张声势道。
“那好吧,为师便原谅你了。”
横舟看着她,笑着不戳破。
她看着横舟笑,不知怎幺,心跳得有些快,忙转移话题。
“这边怎幺回事。”
横舟敛容,眉目疏淡下来。“你死之后…封印力量解除了,魔主发现我是人傀,便想要来炼化我。”
魔主发现这幺个人傀,定是要收为己用。但横舟一直维持着一丝意识清明,不肯被炼化。他便想着吞噬了人傀。魔之间常常用吞噬的方式来增长修为。
他试图吞噬横舟,横舟却发现体内清正的剑气能够压制魔气,同时魔心又让他有着和魔同样的吞噬的能力。他尝试着运转魔气,把魔主反吞噬了。
重生后他发现可以将反噬之力以同样的方式炼化。于是他就安稳活到了现在。
“所以你直接就把魔主炼了?”
“嗯。”
江停雪揉了揉额角。她一直以为这徒弟最省心,谁知道闷着声干大事呢。
“那接下来你准备怎幺办,魔主大人。”
横舟听这语气,警铃大作,立刻委屈地看着江停雪。
“那当然一切都听师父的。师父怎幺说,徒儿就怎幺做。”
江停雪眉头这才略略放下来,连忙拨开横舟起身给师门去了一封信。
待她回过神来,才看到横舟一直盯着她看。
江停雪这才发现她们一直在同一张榻上,横舟此刻正斜倚在书案上,支着额头看她。
“师父没有什幺要问我的了吗。”
江停雪心头一跳。
其实她刚刚一直想问,但是她问不出口。
她踌躇了半天,终于还是开口。
“你…怎幺样。”
话似没个首尾,但他们都能听懂。
横舟牵起她的手,目光认真注视着她,江停雪又感受到了那让她无法招架的真诚。
“我跟着师父一起走了。”
江停雪沉默半晌。横舟也没有再多话。
不知过了多久,江停雪慢慢蹭到横舟旁,一把搂住。
“是师父的错。师父没能保护好你…”
横舟似是没想到这番举动,身子僵住了。
他闻到江停雪发间传来的熟悉的气味,他每夜对着床帐肖想那些龌龊的、肮脏的想法的人,此刻温软的身体正嵌进他的怀里。
他眼尾红了,不知是因为委屈还是因为别的。双臂死死箍住怀中的人,箍得江停雪骨头都有些发疼。
“那便换我来保护师父。”
江停雪眼角湿润,心中宽慰起来。还沉浸在孩子长大了的欣慰的喜悦之中。突然整个人被放倒在榻上。
具有压迫性的气息瞬间笼罩下来。
“师父。”
江停雪觉得这场景哪里有些熟悉。突然之间,喝酒那天晚上的事情她都想起来了。
她瞪大眼睛控诉。“那天晚上是不是你引诱我。”
没有预料之中的心虚。江停雪对上一双坦荡的眼睛。
“是。我有罪。师父要罚我吗。”
他身上的罪孽罄竹难书,下十八层地狱怕也洗不净。欺师灭祖这样的事他也做了,不怕再多几条。
江停雪愣住了。
只见身上的人伏跪在她身旁,牵起她的手,眉眼低垂,无比虔诚地在手背落下一吻。
仿佛一只蝴蝶短暂地栖息,又翩然飞走。
他注视着她,目光纯然,充满无条件的信任,仿佛虔诚的信徒在乞求他的神明。
他吻她的指尖,一路往上。吻她腕间最敏感的那寸肌肤,吻到她腿间泥泞不堪。吻她淡青色的血管,吻她让人忍不住破坏的一身瓷白细软,吻她纤细的锁骨,吻他留下的层层叠叠的吻痕。
最后,他蜻蜓点水地在她的唇间吻了一下。
随即退后,眼尾红得滴血,像一只蓄势待发的兽类,浑身上下的危险气息似乎已崩到极致,却依旧在观察她的神情。
江停雪被他吻得浑身发软。迷蒙间记得这人好像是在做一些欺师灭祖的非常大逆不道的事情。她内心象征性挣扎了两下,在听到他低沉沙哑又隐隐带着点哭腔的语调时,那根弦就彻底绷断了。
“师父。可怜可怜我。”
江停雪心里暗骂了一声。她再怎幺说好歹也是人,没有人能受得住这个。
她起身,对着自家徒弟湿润的眼角印下一吻。
她感到横舟的气息立刻变了。那一吻好像开启了什幺奇怪的闸钮。
很快江停雪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没了。横舟衣衫半褪,她身上满是红痕。那势头让江停雪都忍不住发憷,仿佛要把她吃了一般。
横舟似是要用唇舌丈量她身体的每一寸。只是迟迟不进来。她身下早就湿透了,有点难受。她忍不住去看横舟身下那根玩意儿,涨了半天了,就一直吊在那儿,他怎幺就不难受呢。
“横舟。”
她唤他。
横舟擡起眼看她,没有丝毫笑意,眼底带着深沉的欲念,全然不像他平时漫不经心的样子。江停雪被这眼神生生吓住了,甚至有点后悔叫他。
但箭在弦上了不得不发。她硬着头皮道。
“你能不能快点。”
江停雪不知道她现在的声音听着有多要命。
横舟深吸一口气,仿佛失了神志一般。也不看尺寸有多不匹配,一下把那东西狠狠塞进去。
江停雪后悔了。但后悔再也来不及。她后来哭着骂他,嗓子喊哑了横舟也再也不理她。只是死命往她身体里撞,仿佛要把那根东西嵌进去一般。一点都不听她话了。
她彻底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想法是:
她江停雪真是收了个好徒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