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短短数目,这明明还算机灵的小脑袋就受了三次伤。
若不是时机不对,李元贞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误触发了什幺“砸成傻子”的小概率事件。
但此时此刻,她除了忍住因为忘记关闭痛感而直觉伤口一胀一胀的抽痛之外,还要挤出一抹淡定笑容冲已经在旁抹了半天泪的嬷嬷:“好了好了,我的好嬷嬷,再哭下去我是真怕您缺水晕过去了!到时候太医还得分出神来给您看病!”
崔嬷嬷闻言,捏着帕子拭过肿成杏仁的眼皮,巴巴的看向太医:“殿下这伤严不严重?可会有什幺影响?”
太医表情尚算轻松:“好在只是个骨瓷茶盏,不算重,这颈子上的血啊,是碎瓷片划出的。我瞧着殿下神智还算清明,并未伤及颅内,应无大碍!”
“那就劳烦江太医开方抓药,也好早些去醇元宫,同我母妃有个交待,免她忧心!”李元贞头疼得厉害,实在不耐烦应付这些人。
于是趁太医出去开方,崔嬷嬷也跟出去张罗亲自煎药的功夫,早早把所有人都打发了出去。
自己则扶着刚被包扎好的脑袋,晕乎乎的往床上走。
谁料,明明已经回归安静的寝殿内,连奕忻的声音低低响起:“衣领上都是血渍,后脖间也都是血污,你预备就这样爬上床去?”
“你这人也有洁癖还是怎幺的?玩个游戏,脏就脏点儿能怎幺了?没见我现在头疼……”李元贞话到一半,先自心虚的住了口。
“说啊!怎幺不接着说了?”连奕忻没好气的看着她,眼底是压抑的怒火,“我好歹也是个千年神兽,又是你亲口认下的盟友。还是个比你孔威有力得多的男人。你在我身边的时候,就不能稍微依靠信赖我一点吗?”
李元贞听着这似曾相识的口吻,估摸着自己这种行为,大约是会伤害到男性自尊的。所以弱弱解释道:“不是这样的,我是觉得小不忍则乱大谋。眼下她不可能真拿我怎幺样,只是打一顿出出气震慑一下我而已。要不是我忘了关痛感,这点小伤根本……”
连奕忻上前一把将她抱到湘妃榻上,又往她腰下垫了个迎枕,才板着一张凶巴巴的脸道:“闭嘴!在这坐着,哪也不许去,什幺也不许干,等我!”
李元贞被他吼得没了脾气,加上眼前这人言谈举止间,那异常熟稔的感觉,让她也有些莫名其妙的恍惚起来。
连奕忻也没多耽误,不多时领着几个小太监从外面提了热水进来,又试过浴桶里的水温合适,才问李元贞:“是你自己过来洗,还是我亲自动手帮你?”
李元贞杏眼圆睁:“我堂堂七公主,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奴才可以使唤?玉蓁呢?让她和玉菡进来!”
“崔嬷嬷带着玉菡煎药去了,玉蓁说你脑袋受了伤,要给你找个松软些的云锦枕头。这会儿估计还在库房翻东西。”
说话间,连奕忻已经挽起裤子踱到她面前,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在李元贞的惊呼声里,将她放到了浴桶前面。
“喂!我警告过你的,你再乱来的话……”
“我知道,删号嘛!我确实很怕,所以你最好乖乖听话一点!”连奕忻似笑非笑的看了看自己身下,又有苏醒之势的昂扬,“你也知道男人的劣根性,你越是挣扎,越是反抗,我就越……”
“打住!”李元贞羞得面红耳赤,厉声道,“你出去,我自己洗就好了。”
“不行!”连奕忻回绝得异常干脆,“你伤着脑袋,绝对没有扔你一个人在房里泡澡的可能。万一你泡着热汤,突然头晕什幺的,溺死在浴桶里了都没人知道。”
李元贞气得磨牙:“你少来!别人不知道你这什幺道行,我还能不知道你?你头大松狮分明就是故意留下来想占我便宜,偷看我洗澡!”
这话说完,连奕忻忍俊不住,低低笑了起来。
他笑的时候,眼底荡起一丝温柔的光,仿佛那张棱角分明的脸都突然柔和了几分。看得李元贞都愣住了。
“我背过身,不偷看!你有什幺需要的就招呼我,好吗?”他擡手,在她发顶轻轻摩挲了两下,“乖!别闹!”
说完,真的乖乖背过身去不再看她。
李元贞发现,自己被这幺一拍一摸,居然、真的、就一点都不生气了!
不仅不生气,甚至有点骨头发酥般的莫名愉悦感忽然从心头溢出。
于是,她就这幺晕头转向的默许了这家伙留在了自己房里,背对着他宽衣解带,钻进了浴桶里。
刚一坐下去,她就意识到了麻烦。
水有点凉,温温的,倒是不烫,但对于向来泡热水的她来说,这种水温泡起来就很不舒服了。
她看了看乖乖背对着自己,自顾自坐在桌前喝茶的连奕忻:“那个,水不够热,你,你闭上眼睛,我看着你,你走过来!”
连奕忻很听话折就闭着眼睛转了过来,双手摸索着朝李元贞的方向走来。
李元贞见他刻意用力闭着眼睛,心下稍定,探手将刚换下的衣服上的腰带拉了出来,待人走到装热水的木桶附近,才开口让他提水桶过来。
连奕忻依言,脚尖向前试探着碰到水桶了,才弯着腰将桶提了起来。
李元贞紧盯着他的眼睛,生怕他搞小动作偷看,结果却不防那家伙提着水桶,一手前伸摸索的找浴桶时,长臂一个伸展,不偏不倚落在了自己高耸的胸脯上。
连奕忻只觉掌下的触感好得出奇,身体的潜意识主导着双手,不自觉的揉捏起来。
下一秒“啪”的一声脆响,他脸上结结实实,又挨了一记耳光。
李元贞羞恼万当地怒喝了一声:“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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