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摆了一杯温盐水,一管药膏,厨房里烤箱正蜂鸣作响。
我走出卧室的时候看见李泽言正倚在门边打领带,后知后觉地想起据魏谦说,总裁每天的生物钟是五点,那这个时候他要返回更换一套衣服再去公司,时间倒是刚刚好。
我端起淡盐水温吞地喝着,下面还压着一张纸。
李泽言写:烤箱里做了布丁,早上吃甜食对胃不好,先把盐水喝掉。——换了一行——昨晚是我过分了,肿了的地方先拿药膏擦,擦不到的地方就等我回来。不必强撑着来华锐。
“咳!咳咳……”
走路时都会擦到,“肿的地方”不必多说,李泽言的字就和人一样挺拔如松竹柏,写出这种话,偏偏在字迹上笔走游龙。
李泽言转头,看见我,最后调整了一下领带,迈步走过来,问:“看见了?”
我直呛出了眼泪,看见他之后昨晚的记忆忽然无比清晰,脸烧起来,低着头看也不敢看他:“嗯。”
他伸手擦去我嘴角的水渍,低声说:“怕什幺,呛成这样难受不难受。你今天休息,午餐我会叫人送,晚餐等我回来吃,好不好?”
“……”God,这是什幺神仙宠溺。
“有备用钥匙幺?”
“……茶几下面。”
他取出钥匙,出门前最后擡起我下巴,轻轻吻一下。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幺表情,但是肯定很傻。
我,我……就是梦里,我也没这幺想过啊!李泽言的早安吻!李泽言的洗手作羹汤!
心情超出心满意足使我的神经太过兴奋,吃完午饭看了两部电影,然后一直睡到了下午六点。
醒来的时候还有点混混沌沌,李泽言坐在床边,带着人间烟火的气息,揉了揉我头发,“睡久更累。起来清醒清醒。”
他很快发现了我忘在一边还没开封的药膏。
手从被子里伸进来,握住睡裙下摆往上卷,低声问:“不疼了?”我实在没脸说忘记了,只好摁住他的手,直起上身去亲他。李泽言根本不理我,目光冷冷,语气重了:“别乱动。我看你是不想好了。”
他的手指蘸上冰冷的药膏,在外围打转。李泽言神色专注得像雕塑家,所谓雕像就在那里,艺术家不过是将艺术品从石块里解放出来。
直到下身传来细微的声响,随着搅动,像金鱼吐水,他擡头看着我,下颌绷紧,一种柴禾点燃般的目光,默默不语,又挤了一段在手指上。李泽言倾身,用嘴唇咬住我,指尖指腹进入那里。
我弓起身子回吻他。火就这幺彻底燃起来。
其实我脱单的机会还蛮多。
但不知道为什幺,本科没有,研究生也没有。别人问时也只好说,周围的异性都眼光太高啦!
所以光知道怎幺拒绝邀请,怎幺切断暧昧……这种泡在蜜罐里的心情,我猜就是他们说的,最具有新鲜感的热恋。
我以为很快会结束新鲜。
对没有我爱他那幺爱我的李泽言,也会逐渐找到我们相处的新平衡点。
结果就这样热恋热恋,无边无尽,在另一个六月步入了新婚。
这时候华锐因为前几年的铺垫,公司发展到了一个新的高峰。魏助和我每天都筋疲力尽,李泽言就更忙。
婚礼是纯白教堂双方亲友。魏助抹着眼泪说:“我真没想到,最后居然是你……”
之后他默不作声地开始加班,每天增加工作量。
我说,我不要蜜月。
但是劝不了他,有些事情是他的尽在掌握,他的必需,否则就会觉得亏欠。
李泽言说:“孩子可以迟要几年,我们相处得太少。最好四五年之后,随你开心。”
这也食言。
孩子在第三年的六月降生,一个双子座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