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别人如果问祁梦喜欢什幺东西,她的回答从来都是那一个——向日葵。
泥壤中出生,却依旧向往光明。
杀掉强奸犯父亲,谎称是他因病去世给他匆匆下葬后,祁梦独自来到原城求学。因为户籍的关系,她只能在较差的十中就读。
在一众混日子的学生中,她成绩优异,性格孤僻、独来独往,没有人敢靠近她,想结识她跟她做朋友的,也都会因她身上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望而却步。
一年后,她在富人区打工时,遇到了逃出来的生母。只是匆匆一瞥。她好像过得很好,左手挽着西装革履的丈夫,右手牵着身穿公主裙、抱着洋娃娃的小女孩儿。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样子。仿佛以前那种糟糕的事不曾发生过。
这样也好。祁梦从心底为她高兴,尽管她知道对方从来不曾把自己当作她的孩子过,换位思考,祁梦想,如果是自己被禁锢被强迫生下孩子,自己也绝对不可能会对那个孩子有半点感情,不厌恶都是好的了。
因为她身上留着肮脏之人的血。尽管这不是祁梦能决定的,她还是选择理解她。
一直到二年级,她这种白天上课晚上打工的状态被突然打破。
第一天在琴瑟酒吧当服务员,她并不是很喜欢这种地方,但是没办法,这里一晚上的收入可以抵她打三天工了。
她正埋头处理客人的呕吐物,人群骚动,就见本来纷乱的众人有序地把中间让出一条道,最前面的女人头发微卷,穿着一身蓝款法式高定长裙昂首走过,所到之处,空气中留下一股浓郁香气。
成熟美艳、目光锐利,这应该就是波斑鸨了。
后头跟着耷着脑袋的萧彦和无所适从的莫莉。最后面是波斑鸨的四个女保镖。
祁梦疑惑:一高的校花和校草?他们怎幺跟这个原城大姐头扯上关系的?
画面一转,来到酒吧包厢,任夙秋坐在沙发上,翘着美腿,伸手打量自己新做的美甲,头也不擡地对面前两个战战兢兢的小年轻道:“说吧,打算怎幺赔?”
说来倒霉,她今天刚提的新车,正准备到琴瑟各个分店视察一下,转弯时迎面一辆法拉利直行撞在了她的迈巴赫左大头灯上,崭新的车子一秒被撞成事故车,任夙秋的好心情一扫而空,要不是她让几个保镖开车堵着,这丫的能直接跑了。
萧彦哭丧着脸:“姐,我还是个学生,实在没这幺多钱……”
“都开得起法拉利了,还没钱?我的车要送回意大利原厂维修,来回运费加上损坏情况,最少二百万。”
“我那车是租的……姐,我真得没那幺多钱赔给你。”
“租的?你不是和我说是你的吗?”莫莉觉得不可思议,“你骗我?”
萧彦急了:“都什幺时候了你还纠结这些?我为什幺骗你?还不是因为你贪慕虚荣,我租这车本来就是为了讨你开心,这下出事了,你也有责任!”
“车是你开的,关我什幺事?!”
“怎幺不关你的事?要不是你出了名的拜金,我也不会为了睡你而下这幺大的血本,这下好了,人没睡到,还摊上这种事。”
“你约我出来就为了睡我?没钱就没钱,你装什幺大尾巴狼呢?我拜金关你屁事?自己图谋不轨失败了就倒打一耙,没钱就别跟我谈,我是逼着你跟我谈了吗?”
小情侣撕破脸的场面可不多见,任夙秋饶有兴趣地听了全程,最后打断道:“行了,我带你们来可不是看你们吵架的,要吵回去吵,这钱谁来赔商量好了吗?”
两人不约而同指了对方。“她!” “他!”
“公平起见,” 任夙秋指着萧彦,“车是你开的,你七她三。”
萧彦无话可说,眼珠转了转,扬起笑脸讨好道:“姐,我是真没钱,不如……你有没有别的需求?我可以做别的事还债。”
任夙秋听懂了,他这是要卖身还钱啊,算盘打得挺好。任夙秋看了看他,长得是不错,可惜……她笑了笑,摇头拒绝:“我不喜欢男的。”
萧彦愣了愣,随即把一旁的莫莉往她跟前一推,笑道:“姐你看她行吗?她可是我们学校的校花,据说还是个处,要不是因为撞了你的车,我现在说不定已经跟她开房了,要幺说有缘分这种东西呢?我觉得是老天想把她送给姐。”
莫莉见萧彦是完全不打算装了,昔日温柔的人设碎了一地。
她反过来推得他一个踉跄,紧接着甩了他一巴掌:“我不是你的,你凭什幺说送就送?”
萧彦怒了:“你难道一点责任都没有吗?”
莫莉冷笑:“这位姐姐都说了,你七我三,我的那部分我会还,你的那部分你自己想办法去吧!”
任夙秋点开个人名片给他们扫,添加上好友后,她说:“别想当老赖,赖我波斑鸨的账是什幺下场,不清楚的可以去问问别人,一个月,赔偿必须到账,否则别怪我无情。”
萧彦悻悻走了,莫莉还是干杵着不动。女保镖要来赶人,拉了几下没拉走后,任夙秋让保镖去门外守着。
她点燃一根细烟,白皙的手指夹着烟往嘴里送去,轻轻吸一口,吐出的雾气让莫莉更加看不清女人的神色。“怎幺,还有事?”
莫莉双手拽着两侧衣料,咬牙道:“姐姐刚才说,不喜欢男人……” 她横了横心,猛一擡头看向她:“那你看我行吗?”
女人偏媚的眉眼将她上下打量一番,问:“成年了吗?”
莫莉点点头。
细烟燃了不到一半就被主人按进烟灰缸中摁灭。
任夙秋遥遥一指对面壁橱,让她用上面放的漱口水漱口。莫莉照做,喝了几口,听女人的话将水吐进不用的酒杯里。
任夙秋给她一张面纸让她擦干净嘴,随后自己脱了高跟鞋解了长裙系带,年近三十,仍然保养得十分好的身材被莫莉一览无余。
“来帮我。”
莫莉脑子一片空白下帮忙褪去了女人的内衣,做完这些她整个脸都是滚烫的。任夙秋将薄薄的网纱式长裙又穿回身上,姣好的身材半隐半现,平添一抹朦胧美。
“以前跟女人做过吗?”
莫莉摇头。
“知道怎幺做吗?”
还是摇头。
任夙秋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按她以前的习惯,是不会找这幺个一窍不通的床伴的,对方要幺是情场老手,要幺也是有过一两次经验。像这样完全如白纸一样的女生,使用起来麻烦得多,也不知对方知不知道怎幺讨好女人。
任夙秋不知道自己为什幺鬼使神差地同意这个女生的要求,好像背后有一双无形的手在帮她做抉择。
“过来,蹲下来……舔它。”
女人半靠在沙发上,赤裸的长腿勾上女生的背,将人盛情邀请进自己的神秘领地。
莫莉无师自通地张嘴贴上那处娇嫩,舌头在花瓣间打转,品尝过一番后,朝着微微凸起的花蒂攻略过去。
在舌尖与阴蒂接触的一瞬间,她清晰感受到女人的身体剧烈抽搐了一下。莫莉知道这是她的敏感点,于是加倍攻击此处。
任夙秋居然在这毫无章法的乱戳乱舔中达到了高潮。余韵过后,她抱着腿间的脑袋,不顾一切地将人按向自己。
想贴得紧一点,再紧一点……
有时候,没有技巧就是最大的技巧。
漱口水中的薄荷被沾染到她私处,带着清凉干爽,类似于一种印记地烙在那里。
莫莉很会举一反三,她在舔舐之上又加入了吸吮的动作,力道不大,却足以让任夙秋疯狂。
成熟女人连疯狂都是沉默的,她发出几声气音喘息,双腿将女生的脑袋夹得更紧,面上一派镇定自若,眼神却是迷离凌乱的。
“这样可以吗?” 莫莉不知抱着什幺心思,在这紧要关头突然停下来。
“嗯,继续。” 任夙秋清了清嗓子,冷静回复,好显得自己没有脱离理智的控制。
熟悉的湿热又贴上来。女人红唇微张,赞扬的话化作喘息发出来。
“我觉得您缺一个稳定的床伴。”
莫莉突然擡起头,身子从双腿间钻出来,一直爬到女人胸前,大胆地毛遂自荐着:“姐姐觉得我怎幺样?我很听话的,也很有天赋,您想要什幺样子的我都可以满足你。”
女生的手摸进女人的真空长裙中:“柔弱的,强势的,病娇的,下流的……我都可以配合您,想必其她人都不敢这幺对您吧?”
任夙秋脑子清醒了一瞬,很快又被摸得浑浑噩噩。女生的手很不规矩,从她的脖子一路摸到乳房,停在那里又揉又捏地把玩了许久,才向小腹滑去。
“传闻您只喜欢女人,却很少让床伴进到身体里,又不排斥被服务,不是铁t,也不是枕头公主,那是为什幺?” 莫莉戴上从壁橱里偷拿的指套,趁女人迷离恍惚间进入她,受了刺激,女人那里将她绞得死紧。
任夙秋瞬间变了脸,冷声让她出去。
莫莉排除万难,在紧致的推挤中缓缓动起来。
坚硬的胀痛传来,女生应该是第一次把手伸入到同性的体内,明显不得要领,动作冒冒失失,戳得女人下体微疼。
任夙秋擡腿,想一脚蹬开这个越界的东西,不料对方扣住她的膝盖内窝,整个人挤进她腿心,顶着那副纯天然无公害的小白花儿脸柔柔一笑:“您不知道我等现在等了多久,从雇私家侦探监视您的一举一动,到今天好不容易等到机会见到您。”
“您恐怕不知道,萧彦的车技其实很好,要不是我在十字路口故意缠着他说话,他也不至于撞上您的车。”
任夙秋眯眼不善地盯着她问:“什幺目的?你不怕死吗?”
“我只想要一个机会,一个脱胎换骨的机会,我厌倦了贫穷与被支配……我很崇拜您,也希望您能给我这个机会,我保证我不会比您的那些手下差。”
莫莉趴俯在女人胸前,虔诚地从小腹吻到下巴,见女人并不反感,她心里已经有了定数。“习惯高高在上和发号施令的你,一定没被别人这幺粗暴的对待过吧?”
说完,莫莉快速地动起来。
任夙秋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快意,反而越来越痛。她的眉越皱越紧,直到低呵一声让她停下,红唇轻启,吐出的话让莫莉半窘半喜。
她说:“会发情的公狗多的是,你这样跟他们有什幺区别?”
莫莉听出来对方话里没有拒绝她的意思,更多的是像在嫌弃她太操之过急,毛毛躁躁得跟男人一样。众所周知,波斑鸨最讨厌男人,同理,但凡让她在床伴身上看到一丁点儿男人的臭毛病,她不会跟你讲旧情,直接让你卷铺盖滚蛋。
“那您教教我?”
莫莉尽可能放低姿态。这是野性十足的猫科动物在捕猎时的惯用手段——看到猎物,先伏低身子,等小心翼翼步步逼近后,再一口吃掉对方。
阅历丰富的任夙秋怎会看不出她的小心思?不过细想一下,正如她所言,因为自己的显赫地位,过往床伴对她的态度都是毕恭毕敬,连在床上都一副唯命是从的哈巴狗样儿,看多了确实会腻。尝尝新鲜也不错。
“生物学过吧?阴道什幺构造,你个在读生该比我清楚。不要硬顶,顺着它的形状进来,不许进太深,两个指节就好,我让你快再快……再把我弄疼,我剁了你这双小爪子。”
莫莉言听计从,双膝跪在地上,如临大敌般认真盯着女人与手指连合的私处。
“贴着上壁,对……可以动了。”
任夙秋的喘息声渐急,莫莉得了鼓励,手上动作越来越快。随着手上触感愈发湿润,莫莉捕捉到一条关键信息——比起身体上的被支配,面前女人貌似更喜欢心灵被折服的感觉。
捕猎一个人的心比征服她的身体要难上太多,这需要漫长的过程和不辞辛劳的努力。
而猫科动物最擅长的就是没有边际的伏击。
阴道口的敏感带被反复摩擦,任夙秋上半身弓起,双手抓挠着沙发的皮革,在上面留下了道道划痕。
“再快……” 她命令着。
莫莉竭尽全力地完成着她的指令,浑似战场上唯将军的话马首是瞻的小兵。手臂的酸麻也顾不得了,只想将一切能引发快感的动作都交给她。紧致柔软的洞穴在此刻变成了一个许愿福地,她投之以欢愉,希望对方还她以新生。
一阵阵痉挛过后,女人餍足地悠悠吐了口气。那条法式高定仍然完好无损地披挂在她身上,女人起身,让女生平躺在沙发上,她则岔开双腿跪在她的脸颊上方。
“舔。”
莫莉扶着她大腿外侧,脑袋上擡,嘴唇包裹住微微膨胀的阴蒂。任夙秋在她的脸上一起一伏,每一下都要切实蹭在她的舌上。
这种刺激远远多于直接进入阴道。莫莉的脸被掩埋在雾蓝色长裙中,她不敢停下来,也不能停下来,舌尖卖力上顶着阴豆,下巴及脸颊有明显湿液流淌的触感。
任夙秋唇上的口红逐渐被自己舔淡舔没,顶峰就在眼前,她觉得自己嗓子越发干涩,不住地吞咽着口水,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在下体,她甚至一度忘了用鼻子呼吸,只张着嘴,把怎幺喘进来的空气再怎幺喘出去。
女人左手扶在沙发靠背顶部,右手手背遮着嘴,实在忍不住了,她就曲起手指用牙齿咬住。这幺个要强的女人,连高潮前夕都还在想着如何保持体面。
只是挺腰的动作依旧不变,她前后摇晃着腰肢,忽如一艘暴风雨中受尽颠簸的小船。
最后的高潮是深刻又隐忍的。任夙秋闭着眼维持着动作不变,石化般定格在这一刻,她很舒服,舒服得以至于忘了呻吟、忘了思考、忘了一切……只有莫莉知道她的感受,因为到顶前女人忽然夹紧的腿;因为贴着嘴一翕一合的阴唇;因为被夹得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因为满脸流淌的洗面液……
莫莉窝在女人怀里陪她消磨余韵,期间她突然问道:“你为什幺会喜欢女人?”
被问的一瞬间,任夙秋其实回忆了很多,有痛苦有遗憾有不甘,然而说出口时,是她自己都没有想到的原因。
“因为只有跟女人做爱,我才觉得自己是个女人。她们在床上普遍很温柔,让我有一种被尊重被疼惜的感觉,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喜欢这种感觉。”
莫莉满面春风得出来,DJ台前疯狂摇晃的众人此刻无一人能入得了她的眼,不止他们,傍上了原城龙头,就连叶若薰都得礼让她三分。
主角扬眉吐气后,总有人会挑这种时候来送人头。
一喝得烂醉如泥的男人举着酒杯非要请莫莉喝酒,女生微微一笑,接过来,扬手泼在了男人脸上,男人酒醒了三分,恼羞成怒地抓住女生就要打。
玻璃瓶碎裂声响起,一个红酒瓶砸在男人后背,硬生生被磕碎。
男人踉跄几步,骂骂咧咧地指着女服务员道:“你干什幺?信不信我投诉你?!”
祁梦绷着脸不说话。
“投诉谁啊?我是琴瑟的大股东,有事跟我说。” 任夙秋整理了一番衣服才从包厢出来,一出来就看到面前这幕场景。
灯光消下去,DJ也停止了打碟,众人瞪着这场景面面相觑。
得罪了波斑鸨可没好果子吃。
男人的下场是被保安打了一顿丢出去,并被列入了用户黑名单中,永远不得进入琴瑟酒吧或波斑鸨其他名下的产业。
任夙秋指着莫莉:“认识一下,我的新经理。”
在场的自己人鼓掌的鼓掌,吹哨的吹哨,反应很是热情。任夙秋钦点的经理,还是个女人,什幺关系不言而喻。
事情告一段落。莫莉对任夙秋说:“我想跟你讨个人。” 她指着挺身而出的祁梦,笑说让她当自己的助理很划算,还能兼职保镖。
任夙秋点点头就算同意了。
祁梦就这幺莫名其妙从一个服务员变成了原城大姐头的情人的助理。
相处久了,她就发现她们有很多共同点,一样的卑微出身,一样的受原生家庭所累。不同的是,她比自己有上进心,她让她相信,就算命运把她种在十八层地狱,她也能靠自己一步步钻出土壤,面朝阳光,茁壮成长。
堪称人形向日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