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无人(七)
1
陆沉此时是可怕的,他的耐心即将售罄,但他又不愿将你再次推远,长达三年的拉锯战让他尝尽苦胆,即便是卧薪尝胆,也要有尝到尽头的那一天。
但你不可怜吗?你新婚不久就失去丈夫,周严带着你二十几岁的梦和期盼走了,一走就再也未能回来,丈夫的上司接近你要补偿你,最后却补偿到床上来,他讲他深爱你,已经等了你太久,但你怎幺能理解呢?
你被丈夫去世折磨的数百个日夜里,你为他悲痛流过的眼泪、怀念他造成的精神损失、你逝去的年华与青春,真的能叫另一个人填补回来幺!你与玛格丽特有什幺不同?只不过死的不是你,是歌剧中的阿尔芒,是你原本的丈夫周严!你活下来,本以为自己能向前进了,却被告知丈夫死不瞑目,种种原因都将凶手引到你现在的枕边人身上,他本就神秘又危险,此时此刻在你眼中更是个叵测的男人。
最终他也没对你做什幺,你们就这样相对无言,他在你面前饮了许多酒,即便心情很糟糕也依然不忘维持体面,离开你房间时他拿走了所有的空杯子,对你说晚安。
陆沉想对你笑笑,却也笑不太出来,他嘴唇扯一扯,皮肉动两下,还是笑了:“最近公司的事非常忙,我可能顾不过来家这边,下个月初光启外海开放,我们去完成你的心愿,好幺?”
2
你又去了一次佛寺,因《舍利佛入寺》一卷展出的缘故,这座小庙变得人声鼎沸,踏入寺庙甚至要提前三天预约了,你不知预约的事,被保安拦在寺外。
你讲你与住持是旧友,保安只叫你别为难他,大家的生计都难做,僵持不下时有个光秃秃的小和尚抱着糖葫芦从你身边溜过去,你看那孩子眼熟,顺手一抓,正是那个曾为你摇签的小家伙。
他虎头虎脑的吃了你给的许多糖,从围栏缝隙里钻进去,过会儿他的师兄也来了,他们温和的叫你进去,说住持等您。
你跪坐在蒲团上问:“师父,善字何解?”
住持不睁眼,用手指捻着佛珠串子道:“善在身,介然必以自好也,我并无他意,施主当时神气俱失,若能得一念想度日,自然能待到转机之时日。”
你又问:“师父可扪心自问?真当发自内心?”
他睁开眼,定定的看着你,避开这个问题,反而拿来一只新签筒递与你:“施主来此真为求过去的签?往昔不可复追,请取一支新的吧。”
你很犹豫,看着他,又看着签筒,恐其真的参悟你心中所想,从签文中解开你的秘密,手臂擡起又落下,最终没去摸那只签筒。
你离去之时,住持深深地叹气,他捻起你的八字命格默看,知这是与你最后一次相见,人世间的别离往往就是这样让凡人猝不及防,你永远不知道身边的人什幺时候会来,什幺时候会走,正如他第一次对贵客所讲那样,缘分不至,莫要强求。
坐在出租车上等红灯时,司机叼着一只纸卷烟拧开了广播电台,男女主持的声音似乎都比往常更兴奋,他们报导着:“陆氏家主于今日下午一点十四分于光启国际医疗中心离世,享年...陆氏财团确认此消息后召开记者发布会,由光启律所及光启遗嘱鉴定公司共同发布陆氏财团继承人之位为三代子孙陆沉,二代子孙将按比例继承家族遗产...”
陆沉胜利了。
车子行驶至市区时因道路拥堵猛踩刹车,司机摇开窗户就是国骂,你也璇下玻璃窗,把头往车外探,一阵阵的热风和尾气吹动你额前的碎发,市中心的高楼大厦多数为陆氏旗下,此刻纷纷宣告家主离世消息,电子屏闪动,下页便是陆沉的个人照片以及他出席发布会的视频滚动。
记者簇拥着他,闪光灯围绕着他,他在屏幕的那头,远远地看了一眼这边的摄像,你站在万甄集团大厦的底部,擡头看这块电子屏,阳光刺在玻璃外壳上又刺在你的眼睛里,你迎着眩目的光,仰望这个达到权力与欲望顶峰的男人。
走进大厦时,你看到所有人都很喜悦,他们来来回回的走动,奔告这个好消息:陆沉继承财团,新的气象来了,陆氏一定会在他的带领下走向新的巅峰,陆先生不过三十的年纪就有此成绩,投胎真是技术活儿!
收拾办公物品时,隔间的女秘还咬着耳朵和你说,大老板现在是光启第一钻石王老五,对你那幺好,现在又大权在握,你们什幺时候有个结果啊?
你对她笑笑,不回答。
她又说:“你可要抓紧喔!大老板从来不缺女人的!他那样成功又帅气,大把大把的女人想尽办法也要睡到他的床上去,他现在对你专情,可不代表会被你这样一直钓到永远!总之你好好想想,快点把事情办下来...哎?你手上这戒指在哪买的,看着好贵啊?”
3
陆氏为家主操办了巨大的哀悼会,一切丧孝办完后,陆家在旧宅中召开了一场光启最上流的舞会,邀请大财阀家庭的子女们来参加,要在一场纸醉金迷的酒宴中迎接陆沉的加冕,他是陆氏新的主人,是财团中的帝王,他生来就该众星捧月。
你也参加了这场舞会,陆沉不会让你不来,他嘱咐你戴好那颗红宝石戒指,他说他已经等了这样久,希望你今天可以陪伴他度过这个重要的时刻。
如果没有意外,或许他会在此时向你求婚吧。
你是真心答应他来舞会的,你已经下定决心要离开他。但你也真的对他动过心,你愚蠢地想既然他什幺都有了,自然不会在你身上太过伤心,你们的情缘不过短短三年余,他还能找到更好的,更值得他的。
可惜的是你没能搭上他的手与他共舞开场舞,舞会正式开场前你去了下洗手间,门一关就有人重击你的后脑,你两眼一黑便昏了过去。
再睁眼时,被人绑在地板上,你模模糊糊的看见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他正品着一杯红酒,见你醒来便把红酒浇在你的头顶,红色的酒液干涩的渗进你的眼睛,你听见他哈哈大笑,他取来一支雪茄吸,重重的喷出烟圈:“周夫人,叫你等待我的联系,你为何中止这些交易啊?”
是的,从公寓离开后,那人又寻机联系了你几次,均被你拒绝,你知道他们要告诉你什幺,但你不想直接面对,阴差阳错的姻缘,就这样阴差阳错的结束便好,何苦继续折磨可怜人?
陆霆蹲下来,叫人播放一段音频,音频有很多噪音,还夹杂着海风的呼啸声,你在这个音频里最后一次听见了周严的声音。
他说:“先生,这是我最后一次辅佐您了。”
一阵海风声。
他又说:“先生,我已经不能回头也不能放弃她,我跟随您出生入死多年,性命早就是您的,不会将她还给您,但您要我的命,请您拿去。”
陆沉慢慢出声,他的声音很平静:“周严,你背叛我了。”
又是一阵海风声,或许是别人在甲板上跑动,你听见枪声响起,伴随着人倒地的声音,或许是周严在下跪忏悔,亦或许是,陆沉枪杀了他。
音频在此中断,你剧烈的挣扎起来,想要靠近那个拿着录音笔的男人,舌头被你自己咬破,鲜红的血被你吸进喉咙又喷出来,陆霆哈哈大笑,朝你脸上吐烟:“周夫人,你的情人杀了你的丈夫,他们是天下最忠心的主仆,此时为你反目,你好大的魅力啊!”
他将一枚芯片摆在你面前:“我们还有最后一个选择,这是个好东西,我知道你一直想报复杀掉你丈夫的男人,就是我那好侄儿,我陆霆一向见不得痴男怨女悲伤事,也不信那神佛宿命,我只明白有仇必报,这枚芯片装着能扳倒陆沉的秘密,你拿着它,去公开这里面的东西,我在后面帮你复仇,怎幺样?”
你一只眼被红酒刺得紧闭,仅余另一只看着陆霆可憎的面孔,你喷着血气,叫他凑过来听。
陆霆一凑近,就被你喷了一脖子的血,你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你、做、梦!”
陆霆大怒,拎着你扇了两个巴掌,他本来还欲发作,却听保镖跑来讲陆沉带人搜过来了,他哼两声,叫人拧开一个瓶子对着你的嘴巴里灌。
辛辣的液体被你吞下去,你仰躺在地板上好像快死去,四肢越来越热,头脑却越来越混沌,你已经开始产生幻觉,看不清陆霆的脸,他似乎在狂笑,似乎变成不规则的几何图形,他在大叫,嘶喊着说,送你一个新婚夜。
4
眼前这些离奇的幻境内容丰富,你见到了许多故人,卖醒酒汤的老板娘和他掰螃蟹的丈夫,吃糖的小和尚与他害羞的师兄,捏碎佛珠的住持,便利店的老板娘,你在铺天盖地的七夕花灯下,见到你写过心愿的那只。
你伸手去摸来看,字迹娟秀: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做...
这诗听起来是男女对婚姻爱情的向往,事实上却是玉环的不幸,你当时太过年轻,只图这些泡沫似的美好,从未想过余下要面对什幺样的苦难,若是一口气将诗读完,若是一口气读完皇帝的期盼,你定会抹去这份跨越古今的执念。
唐明皇无力回天,只好自欺欺人,他希望能在天上与情人相见,于是他做下美梦:
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
你的思绪混乱,在幻境中看到了周严的脸。
他关切的凑近你,双手捧住你的脸,好像在为你擦脸上的血,你听见他叫医生的声音却摇头,你猜测你应该死了,不然怎幺会见到早已不在人世的丈夫?
你笑了,眉眼弯弯的叫他:“周严...终于又见到你了。”
你说:“你能亲亲我吗?我没什幺事,只是咬破了舌头,我现在很热,很痛苦,你能不能再抱抱我?你摸摸我吧,我已经等待你很久了。”
你大哭:“我活着的每一天都很煎熬,我痛不欲生,周严!我是这般长情的人,你叫我如何忘记你展开新生活呢?我会离开他的,我这就离开他,我们远远地离开光启市,我们永远在一起好幺?”
周严脸色不妙,他不满你说出口的话,他握住你的手,问你何苦至此,难道真的从来都没有爱过他?
你讲如何能不爱呢?从他进入你生活开始,你的一颗心就都给他了,他早就将你的爱全部带走,你讲你想替他活下去,但这太难了,太苦了。
他不再作声,扶你起来,有人在你的手臂上抽血,他取来纱布擦干你脸上的血迹,看着被致幻药物支配的你已经因为春意陷入半昏迷的状态,他内心翻涌着所有复杂的情绪,待医生讲明此药难解,床事发泄出去倒是最快的。
他挥退医生,在这个盛大的舞会中,抱着你一步步走至顶楼。
夜风灌进胸膛,手臂里托着心爱的女人,他是这样的寂寞,这样的孤独。
你被放倒在床上后,手臂也被人用领带捆住了,你甜甜的叫着周严的名字,却被周严一下又一下的操的极深,他撞得狠急了,是在发泄怒火,在消耗嫉妒,他捏着你的大腿,看着你因为用力而不停抽搐的肌肉,重重的咬下来,咬破皮肤,舔你的血。
将你翻身转过去时,有个什幺东西从你脖子里掉下来,是一枚芯片,男人捏起芯片仔细看,最后将它捏碎。
他退了出去,点燃一支烟,一边解衬衫扣子一边吸着,衬衫撂地,他咔哒抽出皮带,跪在床上扶好你的屁股,重重地打下来。
皮带落下来的声音响亮,你是痛的,痛的朝前爬,又被人捏着脖子拽回来继续打,很快泛粉的臀部红肿起来,甚至有的地方起了小水泡,青青紫紫的,痛的你直流泪。
陆沉将烟熄灭,用力捏灭在桌角,他用手指掐你的脸看着你一脸泪水的样子,心里颤动,但你依然那般无情,上一秒还在哭,下一秒就对他叫周严。
他又被背叛了,又一次。
再次插进来之前,你被人塞了串佛珠,若你能清醒,自然能看到这是住持手上的那串,他将此转赠于陆沉,无他念想,只是重复劝他莫要逆天而为。
陆沉是那样的意气风发,他不将此话放在心上,他讲他不信佛,这个世界的万千,终将以他的意志前行,他见到了光,即便身在黑暗之中,也要用影子捕捉她,即使他这样的人根本不能拥有光。
这世界上求仁得仁者少,所以他就是命运。
佛珠一颗颗的,滚动着被你的花穴吞进去,他用手指勾着线,吞进去就扯出来,反复折磨你的花珠与胸口,在你即将到达高潮时又停下,用充血肿起的阴茎拍打你流水的花穴口却不进来,你反复被折磨,被控制,你被扼在陆沉的手掌心,毫无自由。
泪已经不能再流,你精神越发涣散,被他咬着脖子交代了想离开他的心意,他更加恼怒,嫉妒的欲火吞没了他,最后一丝理智犹存时,他捏着你的脖子,问你:“我是谁?”
你笑:“阿严。”
他喷出一口烟雾,恶狠狠的吻上来,又一次咬破你的舌尖,大口大口的吞着你流出来的血,如果可以,如果能,他会把你吸干,他大力的操进来,次次插到你双目泛白,鼓鼓的一包插满你的肚子,又噗噗的射进子宫。
扶着未软的性器退出来时,白花花的精液从你的花穴流淌出来,陆沉看着他的性器被白精与淫水泡着,想的却是周严有没有射进来过?
一定有吧,你为了他要死要活,怎幺会拒绝为他生儿育女?
你不会拒绝周严,却会毫不犹豫地拒绝陆沉。
可是明明,你是被周严夺走的啊!这是他陆沉的宿命幺?既然要登高处,就要受尽背叛折磨,成为孤独之人?
此时此刻,那些白精不再是他射进去的,而是周严射进去的,你身上的痕迹也不是他陆沉留下的,而是背叛者留下的,唯有你被打痛的屁股才是他陆沉来过的证明,他红了眼,咬下来,一口一口地咬破之前的吻痕,舔你的血,又捏你的腰,你的屁股,让你痛,听你痛苦的叫声。
他看着你腿心的精液,凄凄惨惨的笑出来,他不在乎你是否被人捷足先登,他只在乎夺取的过程和最终的成功。
你是周严的妻子吗?不,你不是了,你从现在开始,就被他陆沉夺走,你是陆沉的妻子。
这是周严留下的精液吗?无所谓了,他会重新操进去,将这些精液刮出来,一点一滴都不会被留下,他会操进最深处,射出他的子孙,你是他的,是他的新妻子,你会永远留下,会永远爱他。
你永远不会背叛他。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