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
虞棠揉了揉肚子,擡头看向整理衣衫的少年:“我能走了吧?”
她也不指望这人管饭了。
少年从储物袋里掏出一瓶辟谷丹丢给虞棠:“饭堂已经落锁了。”
“……”
虞棠捏着小瓷瓶,狐疑的看了看:“这是什幺,你不会给我毒药吧?”
被不识好歹的虞棠一番质疑,少年如画的脸蛋一沉:“你这死丫头片子不吃就还我。”
虞棠将瓷瓶扔回了他怀里:“还你就还你。”她还真不敢随便吃东西。
少年眉峰蹙起,冷哼一声甩掉了瓶子。
瓷瓶甩到没有地毯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几颗洁白的药丸滚落四周,金狐甩了甩脑袋,舌头一卷将滚到脸前的药丸吞了下去。
然后又灵活的绕过碎片,欢快的吃下了其它几粒药丸。
虞棠像是没看到一般若无其事的拍了拍少年的大腿:“快把我脚上的也解开。”
这死孩子脾气真暴。
少年不想搭理她,兀自转着轮椅移到了床边,手掌一拍扶手,人就到了床上。
虞棠咬牙,挪着身子爬到了一旁的椅子上,趴在桌子上,撑着脑袋等天亮。
不知过了多久,虞棠猛的惊醒,从床上弹起,被子滑落腿间,她左右打量了一番,房间里四下无人,弥漫着的米兰香气也已经散去。
她动动腿,发现已经能自由活动了,于是便走出了房间。
到了大堂,喧闹的人声挤入耳中,饭菜的香气扑鼻,虞棠赶紧排到了一道队伍后边。
端着可口的饭菜,刚一落座,一道声音由远至近。
“小师叔!”
临清四下打量着虞棠,见她面色红润毫发无损,不由松了口气:“小师叔你昨晚突然不见了,可吓死我了。”
天知道一个如花似玉手无缚鸡之力并且还没有元阴护符的小师叔会不会被不长眼的弟子欺负!
而且要是小师叔出了什幺事,他师尊和虚镜师祖知道了不会放过他,他自己也不会放过他自己。
所以临清吓得一夜不敢睡,独自枯守饭堂外。
“小师叔你没事吧?”
虞棠眼眸流转间,脸上就挂上了委屈:“师侄啊,你可不知道,昨天晚上你师叔我一个青春美少女被一个可恶的小子困在屋子里…”
话音未落,临清惊愤交加的脸就凑了上来,他拍了拍虞棠瘦弱的肩膀,按捺住几乎喷薄的愤怒,轻声安慰:“师叔莫怕,你告诉我他长什幺样,我马上去弄死他!”
他愧疚的眼神落入虞棠眼中,让她心中一颤,有些惭愧。
“当然,本师叔赤手空拳就打倒了他!”虞棠见他不大相信的样子一个巴掌拍到了他腰上:“你还不相信我吗!”
“我这不好好的在这吗,好啦,一会饭菜都凉了。”
临清半信半疑的坐到旁边看她一顿吃了三个鸡腿外加三菜一汤两碗米饭。
“……”
虞棠优雅的用手帕遮嘴,浅浅打了个嗝。
他们宗这饭堂饭菜真不错!
普普通通的大锅菜比起她以前那私人高级烹调技师做的也不差什幺了。
出了饭堂,临清欲言又止。
虞棠示意他有话就说。
“师叔您真没事吗?”临清吓得都用敬语了。这真不是化悲愤为食欲吗?
虞棠揪了揪他的小辫子:“你在这样我就有事了。”
“叮铃”
临清还想说什幺,腰间挂着的传音铃泠泠作响。
他一挥手,慵懒的女声响起。
“临清,过来主峰一趟。”
临清挠头:“是师尊。”
虞棠摆摆手:“那你快去。”
临清将昨天还没来得及给她的弟子份例塞给了她:“新来的弟子今日就要统一习课了,小师叔你去善英楼吧。等课业结束我来接你。”
“好,师侄再见~”
虞棠看他踏着宽剑化为一道流光消失天际,便跟着人群走向不远处醒目的柱形高楼。
善英楼足有九层,踏入楼前浑然天成的黑玉地砖,微微仰头,鎏金的黑底大匾就映入眼帘。
上面书写着几个桀骜张扬的大字——善英楼。
注视久了,字上一股凶煞的杀戮之气激的人浑身发凉。
乌压压的人群叽叽喳喳的涌入高阔的门厅。
站在大堂中间往上看,层叠盘旋的楼梯仿佛一眼望不到头,让人头晕眼花。
“安静。”平平淡淡的两个字让吵嚷的人群瞬间噤声。
一方巾青袍的儒雅男子持着一截短尺迈步走来。
他短尺一挥,偌大的人群被分成几个整齐的队伍,俱端坐在地上的蒲团上。
“我是你们第一堂课的讲师,问初。”
“这第一课便是——问心。”
他问:“你们修仙是为了什幺?”
有人举手回答:
“变强!”
“报仇!”
“飞升。”
“不知道。”
“因为有灵根!”
“我娘让来的。”
…
听着诸多回答,虞棠想了想自己为什幺修仙。
是因为知道了有修仙这种新奇又神奇的东西,她想尝试一下。
更深层的原因…大概是没有吧?
“大家修仙的原因可能是一份殷切的盼望,一则远大的志向,一次偶然的想法,一个随波逐流的决定…”
“在你们今后漫长的修炼途中,经历无数挫折坎坷,你们可能会慢慢遗失最初的方向。”
“到那时,你们就遵循自己内心的脚步,倾听自己的内心。你们会发现这些最初的想法、誓言、承诺、梦想中其实就是离你们本心最近的地方。”
“抛开一切世俗的附加,我们所呈现的信念和本心是最为宝贵的。”
“这就是初心。”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最后——”
“愿你们今后不被浮华所惑,不被功利裹挟。”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愿诸君 历尽千帆,归来仍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