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昏暗的房间内,静谧地只听得见均匀的呼吸声。
有抹阳光掠过间隙刚好落在宋绾离脸侧,滚烫的灼烧感逐渐变得强烈。
没一会儿,她睁开了眼,直起身。
脱离睡眠状态下不久,眉眼间冷淡神色变得柔和许多。
一束光刚好打在她脸上,宋绾离用手背遮了遮眼,没了睡意。
昨夜,她没来得及回苏温电话,人已经被困意缠身,早早睡了。
手机怕是免不了她信息连环call的情况。
回国的消息也不知如何传到老师耳朵里,回国前夜老人家特意打通电话邀请她回国第一件事便是参加榕城的藏品拍卖会。
时差影响让宋绾离这夜睡的不是很好,难得头疼的有些发胀。
这场拍卖会,她去与不去意义不大,只不过卖的是老师的面子。
她也并非专业人士,说的话难免让人怀疑。
拍卖的藏品多为文物字画,参加拍卖会的大多都是榕城商政大亨,像老师这种业内人士出席是帮衬拍卖会威信的手段。
老师全名叫贺圣知,是榕城美协会长,常年钻研古今中外画作,在鉴别绘品上享誉盛名,许多玩画之人都好找贺老帮证鉴定。
宋绾离在法国专修的是油画,平日里也研究些西方油画鉴别,也只是当个消遣的爱好学学。
只不过从来没帮人鉴定过,她嫌麻烦。
但这次刚回国就被人邀请鉴定,大概也能猜到了这次拍卖会上会出现某个油画真迹,有意拍下之人会提前向贺老打好招呼,找个懂行的帮忙鉴别。
贺圣知左思右想,论油画,没人的兴致和天赋能超过她。
不因其他,只因她就是生来为油画而生的天才。
宋绾离从初三开始在他门下学习绘画,老天赏赐她的除了姣好的面貌,还有一双妙笔丹青的手。
仅在他这学了近四年的绘画,天赋和能力都异于常人,有天赋肯认真学的好苗子也不多,贺老把宋绾离当块璞玉般精心雕琢打磨,才学成两年之久就收到不少国外顶尖艺术学院邀请,可惜小妮子志不于此,怎幺劝也劝不动。
直到——
家中突发意外才决定出国留学,这一走也是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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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绾离洗漱之后到了老师约定的地点,一栋有古韵味的茶楼。
门外停着不少豪车,下车的人大多衣着贵气,有人手握菩提手串,有人盘着核桃,神气悠悠的向着同一个大门走去。
她擡头,见门上挂着块赋鹤斋的牌匾。
虽和周围茶楼并无二般,但宋绾离总觉得赋鹤斋阴郁气息浓郁。
很快,入场宾客变得寥寥无几,大门内的礼仪小姐也准备起身关上赋鹤斋的大门。
宋绾离迟迟没等到老师出现,见有关门之意,她想先行入场等候。
一进门,举止端庄的礼仪小姐上前,告知她需要将身上的电子设备暂存,才能入场。
她将手机交给对方,走到屏风处等候核对。
方才注意到赋鹤斋外观虽和外边茶楼设计相似,内里其实不然。
越过屏风,青石板铺成的蜿蜒小径才是通往大厅的正路。
明清时期的几个古瓷被厅主置落在红梨檀木台,经过小道见此瓷器的宾客都议论纷纷,唏叹厅主眼光刁钻精明,淘得的珍宝瓷色透亮,釉质匀净。
拍卖厅内装修风格极具中式茶楼风韵,前有立台坐冠,侧有立梁横柱龙雕攀附,威严却不失庄重,排列有序的宾客座椅用的上等金丝楠木,衣着正式的宾客举着手中号码牌依次入场,找到自己的序号稳稳入座。
宋绾站在屏风前被告知拒绝入内,她受了老师口头之约,却未料需入馆邀请信,但入场初早已上交通信设备,她不能联系老师。
宋绾离恍了神,身后一阵细微的风掠过她单薄的脊背,初秋的风不算很凉,却意外激起身体微微发颤。
“让她进去吧。”低沉喑哑的声线传至耳廓,仿佛被冰块浸泡过的伏特加,颗粒感分明。
礼仪小姐门和屏风处挡住她入内的男子纷纷低头对着她身后的男人鞠躬。
她猜,男人在这的身份举重若轻。
“是,时爷。”
眼前的男人同样对着宋绾离鞠了一躬,侧开身子做出邀请的姿势。
宋绾离转过身,想要开口答谢,擡眸,熟悉的俊朗面庞再次映入眼帘。
男人这次换了一套深灰色西装,笔挺身姿显得他更加从容,嘴角噙着笑意,看着眉宇间淡然自若的神情,她有些出神。
这不是......
昨天上错车遇见的人。
“又见面了啊......这次不是上错车了是”
“上错门了?”
戏谑的语气惹来身后一群礼仪小姐的嗤笑,放在榕城,哪有人敢轻易上错时爷的车,更别说时爷的赋鹤斋。
宋绾离摇摇头,淡淡的开了口,“不是,是受人之托才来。”
随即又应了声,“抱歉,我不是故意坐错你的车的。”
“算了,也不是什幺大事,进去吧。”时衍也没那幺自讨没趣,点到为止,自行先入了门。
宋绾离跟在身后,随他一起进入大厅。
时衍刚进内场,嘈杂的大厅瞬间静寂无声。
每个人坐在位置上视线无不跟随着他,同样注意到,在他身后随行的是个女人。
时衍从未带过女人来拍卖会,这是第一次。
短暂的沉默后,有人开始低声讨论。
不过几分钟,交谈声很快蔓延了整个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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