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后悔,自己不在你的身边。

2020年,一场突如而来的疫情,打乱了所有人的生活。年初,圣诞节的休假结束,周思韵返回英国,落地那一刻,武汉开始封城。

人头攒动的机场,身边人来人往都是焦急等待出关的旅客。只有周思韵一人站在原地,握着手机不停拨打电话。在多次听到正在通话中的提示音之后,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闭眼靠墙站立许久,安慰自己,电话打不进去,说明他在跟外界联系,证明人一切安好,她只要再等等就好,再等等。手机已经显示电量告急,她现在必须出关,坐上火车,给手机充电。

上飞机前,周思韵收到傅遇晨要去武汉出差的信息,从一月开始,网络上关于这次新冠病毒的消息就铺天盖地,周思韵不知道武汉现在情况怎幺样,可又知这次武汉之行对傅遇晨很重要,劝阻的话说不出口,只能嘱咐他一切小心。飞机落地,周思韵被微博推送消息上“武汉封城”几个大字,搅得心神不宁,握着手机的手一直在发抖。

面前是冗长的队伍,周思韵握紧手机,音量开到最大,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电话。

她跟着人群慢慢向前移动,一瞬间仿佛回到初遇傅遇晨的那个午后。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他却已经不在身边。

2014年,九月,周思韵第一次漂洋过海来英国求学,下飞机才发现,自己攻略不足,忘记带笔填写不了入境卡。即使雅思已经过7,她还是对自己的英语极度不自信,踌躇许久不知道怎幺开口向前面的英国夫妇借笔。不知所措间,身边递来了一只深蓝色的钢笔。

周思韵回头看到了站在她身后的傅遇晨,九月的英国,已然有了入冬的迹象,可他只穿了一件薄衬衫,同款西裤,身后透过的光映衬的他温柔又内敛。

周思韵慌忙接过钢笔,点头致谢,手里的钢笔顺滑到不可思议,她已经很久没有用过钢笔了,在这个速食年代,大家或许更倾向于携带方便的中芯笔。

以最快的速度填完了入境卡,她回身递还了钢笔。顺理成章的搭讪并没有发生,对方忙碌着回复信息,只是擡眼对她微笑了下,表示这是举手之劳。

六年后,周思韵形单影只站在原地,回忆起他们之间那些零零碎碎的画面,他们相遇,分别,重逢,周而复始,苦涩,她却甘之如饴。

坐上去往Oxford   road   的火车,周思韵的手机铃声急促的响起。接起电话的瞬间,她听到了那个朝思暮想的声音,轻声唤她:“思韵”。   一瞬间,所有的情绪涌上心头,她再也忍耐不住,泪如雨下。断断续续,抽噎的问对方:“你……还好幺?你还……安全幺?现在健不健康?”

周思韵在外面甚少有这样情绪外露的时刻,傅遇晨听着她一声声的询问,心脏拉扯着顿顿的痛,压下喉咙的哽咽,回答她:“不用担心,我很健康,也很安全,现在住在卫灿市中心的公寓里。“

听筒里低低地啜泣声合着火车广播里列车员低沉的报站声传来,沉默良久,周思韵收拾情绪,擡头看向窗外,喃喃低语:“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后悔,自己不在你的身边。”

作者有话说:   有点短,不过这章是序,之后的章节回长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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