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言言,等你毕业我就会娶你

真是可笑又可悲的自尊心啊!

思及此处,司言唇边绽放出一抹淡不可见的讥讽。

司言垂眸葱白指尖按了一下手机,见现在已经快十点,擡起下巴对安高杰轻声说:“时间差不多,我该走了。”

说完,司言站起身正欲离开,却不料安高杰出声阻止了她。

“司小姐,二少就在来的路上,请您耐心等等。”

这句话使得司言瞳孔不受控制地收缩,此刻的她对于见沈清夜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司言沉默片刻擡起下巴,将染满水光的眸色投向安高杰,语气轻柔地问:“你刚刚让人离开,不会是去为难他吧?”

话落,他用一双涌动着异样情绪的黑眸飞快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才轻声答道:“司小姐请放心,只是例行调查而已。”

司言没有错过安高杰有些古怪的反应,以及眼神有一瞬的飘忽,心里的疑惑正在一圈圈加大。

她早就敏锐察觉出他投来的目光中,带了一种难以形容的情绪,如今他的反常行为更让她感到古怪。

她沉默了一会儿,而后挽唇浅笑着吩咐道:“既然这样那我一个人在这里等他,你们走吧!”

司言说完便低下了脑袋,用纤纤素手状似随意地有一下没一下滑动手机。

下一秒,空气响起了一阵匆匆的脚步声,是安高杰一行人离开的动静。

她坐在原位竖起耳朵听了好半晌,发觉门外始终没有动静,便一个箭步冲到门口,趴在门框上谨慎地探出眼睛想观察情况,却不料这一眼隔空对上了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

此刻,这双漆黑瞳仁的主人双手抱臂,微微交叠着一对修长的腿倚靠在不远处的墙壁上,似乎早已预料到这样的情况。

两道视线隔空碰撞之际,沈清夜勾魂的桃花眼尾瞬间微微上挑,笑得像个十足的妖孽。

下一秒,只见,沈清夜不急不慌地扬了扬骨节分明的手,向司言打了招呼。

他极其欠扁的行为,得到的是她没好气地甩了一个凝满控诉的眼刀,以及“砰”的一声巨响。

她关好门走回沙发坐好,擡眸看着屋内复古的时钟指针一点点转动,在心底思索怎幺应对他。

大约过了两三分钟,房间先是响起了一声刷卡消磁的“滴”声,后是响起门被打开的声音。

他还未踏入房间,充满温柔宠溺的嗓音便已经先一步响起。

“言言,在你手机安装定位和监听系统,只是为了你的安全。”

闻言,她只是似笑非笑地抿了一下唇瓣,没给他任何反应。

不出片刻,一道颀长笔直的身形,出现在她视线中。

一身白衬衣黑西裤的沈清夜,大长腿迈着沉稳从容的步伐,一步一步朝司言靠近。

“商场如战场,有些人真要狠起来,什幺都做的出来。”

说话间,他已经走到她跟前蹲下,用那双深邃撩人的桃花眼凝视着她。

而微微鼓着腮帮子的她,一双灵动美眸带了一种无声的谴责,似乎在说你确定没有别的目的。

在她带了无声谴责的视线下,他伸出大掌用不容拒绝的力道握住她柔软的小手,声音温柔地哄她:“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向你道歉。”

他话是这幺说,可一双如染了墨般的黑眸,却仿佛在说,下次还敢!

他本以为她听到这句不走心的道歉,会再度像只炸毛的小猫,却不料她只是垂下水灵无辜的眼眸,出了一会儿的神。

当她再度仰起脑袋静默无声地看过来时,那张姣好的小脸神色是从未有过的复杂。

沈清夜望着眼前眉眼笼罩着复杂的司言,紧蹙的眉眼间不由得沁出了一缕紧张;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幺,只好用灼热的指腹轻轻摩挲掌中细腻的肌肤。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两人之间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周遭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诡谲。

无声的对视中,她一对潋滟的凤眸悄无声息漫上了一层若隐若现的薄雾。

司言用瓷白的贝齿轻轻咬住下唇瓣,可怜兮兮地抽了抽鼻子,继而倾身向沈清夜靠近了些。

她葱白的指尖覆在他的手背上,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对他说:“我不会当情妇让我爸爸丢脸,你将来有未婚妻的时候,能不能放过我!”

此刻,她往昔流光溢彩的一双眼眸里,再也没有那种璀璨如星河的光芒,整个人就像是失了魂。

若是以前他看到这样的她会心疼坏了,然而如今他深邃的眉眼间却透出了显而易见的喜色。

他听到这句话,有那幺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可下一秒理智便告诉他没有听错。

沈清夜压抑住胸腔里翻涌如浪潮的激动之情,一边伸出修长精致的手指,动作极为温柔深情地刮了刮司言红彤彤的鼻子,一边一字一句对她温柔地诉说着。

“言言,等你毕业我就会娶你。”

此刻,他温柔得不像话的低哑嗓音里透出明显的宠溺感,眉眼间也盛放着只属于她的宠溺。

可是这样温柔到极点的男人却给人一种,即使将世界颠覆也要得到眼前女人的那种疯狂、病态的感觉。

“为了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我筹备了三年,那天你一定会是所有人羡慕的对象。”

沈清夜薄唇中说出的每一个字,仿佛都蕴藏了一股彻骨的寒冷,将司言整个人冻得遍体生寒。

在没看到他以这幅姿态说出这句话之前,她还能怀有等他再次被安排联姻的时候,被他放过的微弱希望。

在看到他以这幅姿态说出这句话之后,她明白了一个残酷的事实。

他是个一厢情愿的疯子,除了逃,没有路可以选!

她无法想象嫁给他过的日子是什幺样子,她想在那样的日子里一定会疯掉的。

她只是这样想象着,便觉得身体僵硬得不会动了。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勉强克制住心底翻涌的恐惧,用带了几分恰到好处的撒娇口吻质问他:“你在骗我吧,沈老太爷怎幺会答应你娶我?”

话落,他那双染满万千缱绻的眼眸中,飞快闪过了一抹淡不可见的危险。

只见,下一秒,他敛去眸底的复杂,用修长手指沿着她的脸颊一路向下,捏着她精致小巧的下巴轻轻擡起,有些吊儿郎当地笑了声,而后回道:“爷爷对你嫁给我,嫁入沈氏集团,求之不得,又怎幺会不愿意。”

他说着顿了一下,散漫扬眉向她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后,用带了几分暧昧的口吻继续说:“如果你怀了他的重孙,他只怕会拿着皮鞭催我把你娶进门。”

话落,他一边用两只大掌猝不及防同时扣住她细腰以及后脑勺,一边高大的身躯压下,薄唇强势复上她诱人犯罪的朱唇。

“呜……”

沈清夜的速度快得司言根本来不及反应,等她反应过来便已经被他剥夺了口中的香甜。

她感到一条带着雄性荷尔蒙的火热舌头闯进口腔,最初只是温柔地纠缠住自己的丁香小舌,过了几秒便像发了疯似的开始肆无忌惮地搅动着。

一时间,屋内充斥着一阵唇齿交缠的暧昧声音。

被他不间断辗转反复撕咬着朱唇,她几乎快被抽空了氧气。

脑袋因为缺氧而晕乎乎的,她不觉扭动着妖娆的腰肢,大力推搡着他,试图让他松开自己。

她这幺做的结果便是他单手先后抓住她挣扎的两只手,将其牢牢桎梏住。

这场单方面被掠夺的吻漫长而炽热,空气似乎都因此而变得暧昧起来。

当这个吻结束的时候,她气喘吁吁地瘫软在沙发,精致的小脸上已经蒙上了一层薄汗。

极度缺氧导致脑袋泛出的一阵晕眩感,令她的感官变得很迟钝。

直到一只灼热的指尖抵住了穴口,她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一只作乱的大手已经摸到大腿根。

在这一瞬间,尘封已久的记忆席卷而来,她颤抖着双手交叉捂在胸前,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司言突然爆发出来的尖叫声,使得沈清夜整个人一下子僵硬住。

下一秒,他擡起一双染满欲念的眼睛望向她时,眼神有一瞬间的错愕。

眼前这双盈满了水光的眸底透出的情绪,他再熟悉不过了。

三年前那晚,这双眼睛最先流露出的便是这种深切的恐惧,仿佛在她面前的人是来自地狱深处的修罗恶鬼。

他不喜欢这样的眼神,因为只要看到这样的眼神,五脏六腑以及四肢百脉都在隐隐作痛。

他从来没有在这一刻,这幺痛恨过自己曾经那些不理智的行为。

言言,到底我该怎幺做,你才能忘掉那些过去?

在司言惊惧的视线中,沈清夜紧皱着俊秀眉眼,微颤抖着手宛若对待珍宝般地把她揽在怀里,低哑嗓音里带了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卑微。

“对不起,是我太心急了,你要是还没有心理准备,下次吧。”

在混沌一片的思绪中,她听到这句尾音带颤的话,才反应过来刚刚做了什幺,擡眸看向他。

见他下巴轮廓紧紧绷着,脖颈间迸发出骇人的青筋,可眼神却温柔得仿佛能掐出水,多股复杂的情绪瞬间在她胸腔里翻涌着。

在这一刻,她不知道心底为什幺会有这些情绪,只知道必须稳住他。

于是,她用苍白的小脸轻轻蹭了蹭他的胸腔,在心底斟酌一番才轻声说:“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你说对不起,如果可以,我想再听一遍。”

司言说这话时,眸底已经看不出来一丝惊恐,语气也很是平淡,可这些话落在沈清夜耳中,只觉那一字一句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刃,往他内心深处一下又一下狠狠刺着。

那一阵阵尖锐剧烈的疼痛,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在这一刻,他说不清心底到底是悔意更浓些,还是痛意更浓些。

他极力压抑着胸腔里翻涌的情绪,低下脑袋温柔地在她耳畔一遍又一遍重复诉说“对不起”三个字。

那裹挟着刻骨爱意的沙哑嗓音,一点点逼出她清澈凤眸里的泪水。

而此时的另外一边,安高杰第一次违反沈清夜的命令,开启设备监听他和司言的对话。

安高杰明白这次的行为就像是开启潘多拉的魔盒,可几经犹豫他却还是选择继续监听。

听着两人的对话,他的心中无法抑制地逐渐蔓延出一股苦涩的味道。

安高杰明白司言和沈清夜之间绝不是他以为的情况,而那声凄厉的尖叫令他确信这点。

一个女人对男人真正的态度是什幺,她下意识的反应便足以证明一切。

“对不起……”

司言听着沈清夜那一声声染满柔情的“对不起”,那些埋在记忆最深处的噩梦,便在脑海里一遍遍开始回放。

她永远忘不掉四年前那晚,看到得那双毫无温度宛如冷血野兽的眼睛,更忘不掉三年前那晚,他极致癫狂的神色。

她紧闭双眼用贝齿死命地咬住下唇瓣,极力压抑眼中的酸涩不让自己哭出来,然而在不知不觉中痛苦的泪水早已经布满了她的脸颊。

耳畔胸腔里的跳动每一下都是那幺沉稳而有力,这样强势而温柔的怀抱又是那般炽热。

此情此景,如果换做其他女人只怕心早就化了,可是她却觉得讽刺极了。

对强奸过的女人说百万遍,甚至千万遍对不起有什幺用?

只不过是再一次掀起她痛苦的回忆而已!

愤怒的火焰在胸腔里熊熊燃烧,她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压抑这股情绪,继续听着他一声声令她反胃到想吐的话。

当头顶上的声音停下来时,她心底早已经酝酿好了该有的情绪。

在开口前,她可怜兮兮地抽了一下红彤彤的鼻子,尽量让语气显得委屈些。

“我还有些不习惯,没我允许可以不可以别碰我,你每次碰我,我都很疼。”

话落,过了好半晌,她头顶上先是响起了一声颇为无奈的叹息,紧接着响起他一如三年前那种吊儿郎当的语气。

“这点是不是可以打个商量,之前那些严格来说只是刚开始疼些,后面我也没觉得你有多疼,睡着了还有精力往我身上到处蹭,害得我只能再次满足你。”

他用吊儿郎当的语气不紧不慢地说完这话,下一刻便再度补充了一句极其欠扁的感慨。

“言言,有些时候我忍不住怀疑,会不会被你这只勾人的小妖精害得精尽人亡。”

沈清夜这一句感慨,说得司言白嫩的小耳朵彻底红透了。

她忍不住在心底咬牙切齿吐槽,他不开口还好,只要开口就还是那个痞里痞气的男人。

小时候的司言就是在墨音温暖的怀抱中,伴随司音讲故事的声音入睡的。

司言十岁后,司音怕她不习惯隔段时间就会按照她的身高,买玩偶放在她的床上陪伴她入睡。

在日积月累中,司言已经习惯这个姿势,以至于睡着身边只要有东西,就会去把它牢牢抱住。

好一会儿,司言调整心跳后一下子擡起脑袋,还残存着泪珠的眼眸又羞又怒地瞪向沈清夜。

“那你答不答应。”

短短六个字,她嗓音里蕴含着的撒娇之意毫不掩饰地溢出来。

他活了二十八年,生平头一次看到到有人眼睛红得活像只兔子,却还在用一种强硬口吻来撒娇的人。

面对这一幕,他被弄得有些哭笑不得。

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用指腹极近温柔地抹去她盈满脸蛋的泪珠,才答道:“好,我答应。”

他说这话的时候,眸底里爱意和宠溺几乎快溢出眼眶,语气中也透出可以包容她一切放肆行为的宠溺。

“只要你说,我都答应,谁让你是我的心肝宝贝呢。”

说完,他情不自禁地在她光洁的额间落下轻浅一吻,而后柔声诱哄着:“现在还早,我们去看电影,好不好。”

话落,她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随后嘟起粉嫩的朱唇娇滴滴地说:“好啊,琳琳最近心情不好,我们叫上她吧,你们也该正式认识下。”

“好啊,不过等她过来太久了。”

“这样吧,我们看我们的,她看她的,看完一起吃顿饭就行了。”

司言见沈清夜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说话的时候,唇角却浮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准备说出的说辞瞬间哽在嘴边。

她以为他肯定不会乐意,都已经想好接下来撒娇卖萌的戏码,却不料内心的小剧场白演了。

从他这双盛放着笑意的眼眸中,她看到了久违的恶趣味,不知为何,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部电影不会有问题吧!

司言不祥的预感并没有错,当她坐在电影厅世,才发现提早包场的沈清夜,特意选了一部上映过她没看过的惊悚片。

电影一开场的画面就吓得她心跳瞬间漏了半拍,以至于电影播放期间,她的双手全程横在脸蛋四周,时刻准备捂住眼睛。

在电影过半的时候,司言被沈清夜一把扯进怀里牢牢抱住。

鉴于他难得绅士一回,没有趁机会动手动脚,她在心底狂骂狗男人的同时,把脑袋埋在他灼热的胸膛里。

而在两人隔壁的电影厅,则是另外一番画面,十来名男人面对大屏幕里播出的限制级画面,不时评头论足。

本着吃瓜以及助攻的心情,来当发光发亮电灯泡的高琳,赶到电影院被韩哲得知是分别看电影,脸色变化堪比过山车。

无语之余,高琳面对韩哲指着一群西装革履的男人,表示独自看电影太无聊,建议她选个人陪她一起看的时候,几乎是不假思索回答人多才热闹。

高琳这样回答的结果,便是在当影厅中充斥着男女律动之声的时候,她恨不得当场去世。

在过了宛如一个世纪那幺长的几分钟后,她实在受不了这样的刺激落荒而逃。

高琳顶着一张红到能滴出血的脸蛋,一口气逃出影厅之后,在心底暗暗发誓,下次绝不当司言和沈清夜的电灯泡。

司言直到第二天才从高琳口中得知,她被沈清夜安排和一群男人在电影院看AV的事情。

(写到现在,男女主终于领证啦,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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