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复无常(微h)

“放手……痛”

手腕被越捏越紧,胸腔抵着玻璃,痛觉和窒息感让罗生生本能地反抗,然而一切挣扎在悬殊的力量面前都显得无谓和可笑。

“是谁给了你可以放肆的错觉?”

男人俯身贴向她,脸颊若有似无的触碰,带起一片战栗。

耳侧鼻息炽热,而他嗓音却暗哑低沉,每一个字节都如同来自地狱的魔咒,教人陷落。

“是你的金主宋远哲吗?还是我对你太仁慈了?”

罗生生半张着嘴双目紧闭,她试图摇头和呼救,而脖颈却被身后的人死死擒住,那双曾经撩拨她的手,在梦碎后成了屠戮她所有青春幻境的恶龙。

窒息!窒息!还是窒息!

就在她意志殆尽的一刹那,大约是感到身下人肌肉的异常无力,程念樟选择了放手。

男人松开后,双手久缚脱力的罗生生,只能任凭脸颊贴着玻璃,直直地滑落,跪下,倒地,就像一片落叶,在街面破败飘零。

她躺在地上,一向很有灵气的双眼,如今无神地对着天顶,你只能从她本能的急喘里看到一丝生气。

现时,程念樟自上而下睥睨着她,嘴角带着嘲讽,他从口袋里拿出火机,一边看着她的残破,一边呷烟。

这个男人的目色被白雾遮罩,难辨其中情绪。

玻璃如同镜面的映射,罗生生没有力气动弹也不敢直视他,只能用余光注视着窗面上男人的一举一动,就像在看一部他主演的恐怖电影。

她看他灭烟,喝水,走到床前褪表,而后在自己身前蹲下。

女孩额头凌乱的刘海被他向两边拨开,他将手贴在她满是虚汗的额头,明明是带着温情的动作,却在一系列情绪的起伏里让人觉得像凌迟一样残忍。

于是罗生生本能地闪躲。

不过程念樟似乎比刚才有了更多耐性,恢复了他日常的平静与克制,也可能是真的厌倦了和这个女人无谓的拉扯,见她不愿起来,干脆一把将她抱起,放置床上。

罗生生的反应有些迟钝,当她意识到要反抗的时候,人已经安然躺下,下颚在不觉间被男人捕获。

她现在就像困兽,已经被驯服到失去了基本的应激反应,只能任由程念樟摆弄观看。

“抱歉,下手重了点”

男人食指划过女孩脖间,那里是五指掐痕复刻成的红印,触目惊心,即便是这个始作俑者见了也不禁蹙眉。

“让宋二看见可不太好办   ,你说呢?生生。”

蓦地听到自己名字,罗生生大抖。

程念樟虽然表达着歉意,但语气就像打破了一个杯子,弄坏了一个玩具。轻巧的抱歉面向她,说给的却是宋远哲。

如今他折磨完她的身体,又继续用言语羞辱她的人格,这个男人完美皮囊下的底色,在罗生生眼里,已变成一望无际的黑色。

“渴了?”

观察到女孩一直有意无意地抿嘴,程念樟没有多想,顺势坐下,扶起她靠在自己肩窝,以臂当枕,把水递到她面前。

罗生生被拎着坐起后,一直缩着肩,尽量不让自己与身后这人过多接触。

于是她只得小心翼翼接过水,低垂着脑袋,用嘴小口小口地抿,乖巧地就像一只可爱的宠物。

她的发丝带着自然的微卷,有些凌乱,耳朵随吞咽微微牵动,在碎发间透出一抹粉红。

这一幕闯入程念樟的眼里,如同触发了肌肉记忆的开关,他右手十分自然地,将她鬓角的碎发别到耳后,露出娴静而未退稚气的侧颜。

感受到脸旁的动静,罗生生也本能地往左躲了躲,却因身体侧倾,正好落到了身后的臂弯里。

肩膀被男人灼热的掌心包裹,她倏尔转头,仿若惊鹿。

一瞬间,四目交接。

程念樟原本晦暗的瞳仁,此刻,闪现了光点。

“唔……”

这个吻来得猝不及防,只是一个唇瓣的触碰,却堵住了她所有即将脱口的话音。

肌肤相触的一刻,男人马上又克制地把彼此分开,他将身体稍稍后退,以避免视线的交集,双手逐渐环抱,将她锁在怀中,下巴则抵在女孩发顶,全然模仿常人亲昵的姿态。

罗生生有些懵,她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擡手碰了碰上唇,发现那里还有他的余温,一时间心绪交杂,想说话,但又不知该说些什幺。

于是时间在两人的沉默间流转,半透的窗帘泄露日落光逝的变化,而屋内,却如同静止。

“天……天黑了”

程念樟是惬意的,搭着罗生生也不费什幺力气,但罗生生神经一直紧绷着,弓着背不敢擡头的姿势让后脖颈十分难受。

眼看着天色渐暗,她婉转地提醒他,时候不早了。

“嗯”

男人看了眼天光,随意回了句鼻音,他松开罗生生,向后靠在床头,自然地取过她手里的水杯放回原处。

“你……我可以……我该回去了”

罗生生斟酌字句,生怕说错什幺惹他不快,又怕不够坚决,拖泥带水。

等了一会,身后没有动静,她只当是默许了,也不道别,强撑着准备下床离开,脚尖还没点地,肩头就又被他给定住。

这次的力道不重,就是手轻轻一放,只要罗生生稍用点劲道就能挣脱,但她不敢。

“我说过,宋二看见你的伤,不好,没明白吗?”

男人的语气很平缓,即便是反问也不带什幺情绪的起伏。

“你又没把我脖子拧断”她苦笑:“打个底遮一下就好……他最近也不会搭理我的,你就放心吧。”

说完,原以为他会放她走,没成想肩上的手却突然加重了力道。

“宋远哲冷落你了,你就急不可耐去莲山堵他?”程念樟嗤笑,他掰过罗生生,让她面向自己:“你真是一点也没变,当我还是罗家的下人,任你消遣吗?”

“我没有!我没有消遣你!你误会……”

“误会什幺?不是你自己说的,他样样比我好,你忘了?说些什幺梦想,什幺喜欢,罗生生,你自己不觉得可笑吗?”

男人松手,而后蓦地靠近,直视她的眼睛。

“看来,还是我小看了你。为了找男人上床,你真是什幺都编得出来!”

这人原本平静的面容,逐渐笑得邪佞。

凌厉指节上扬,程念樟擡手,开始描摹女孩面颊的轮廓。从眉骨到下颌,一路前行,最终停在胸口:“明明是张清纯的脸,没想到这里——”

五指钻入衣领,无视女孩胸腔的强烈起伏,狠狠将她左乳包拢。

“这幺浪……”

“啪!”

没等他说完,暴怒的罗生生回击了一个巴掌。

她受够了!真的受够了!同归于尽也好,粉身碎骨也罢,她再也不想听他的刻意曲解和荡妇羞辱。

可谁知举在半空的手还未及收回,立马又被程念樟擒住。他抽手,利落甩掉面上的眼镜,而后猛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现时,他的双眼隐匿在凌乱额发之中,嘴角向下,满脸写着阴鹜。罗生生双手则被他禁锢着,压死嵌入了床褥,再稍稍用力,女孩纤细的腕骨便会被折断。

即使力量悬殊,罗生生也不甘示弱。她无声瞪视着他,这是她从未有过的凛然。

过去的阿东已经死了,现在眼前这个叫程念樟的人,不过是一个装着恶魂的躯壳,她是他的仇人,又怎幺会有相互救赎的可能呢?

“程念樟,你说得对,我怎幺会喜欢你这样的人?”罗生生边说边笑了出来,眼眶蓄着泪,却倔强地憋着不哭:“你别说,现在听起来还真像个笑话……嗯……唔……”

她半张的嘴被一个蛮横的吻堵上,眼睛被男人用手掌覆盖。失去了视觉后的世界,所有官能都变得异常敏感起来。

就算再愤恨,她也没法下狠心咬伤他,只靠牙关孱弱的抵抗终不敌他的强攻,退无可退的舌尖被迫纠缠,男人的鼻息喷薄在脸侧,在情欲的邀请下,身体还是可恨地起了反应。

为了明志,罗生生只能用暂时释放的单手,无力推搡,然而病中微渺的力气,让挣扎变作了欲拒还迎的调情。

眼看着身下的人快要窒息,程念樟微微擡首,两人嘴间牵扯银丝,在微光里显得格外淫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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