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

正值夏日炎炎,夜空缀着一轮圆月,繁星散落,蝉鸣声声。夜里,刚泡完药浴的弥笙,觉得有些慵懒,纤腿跨出浴桶,女仆丝儿递上一块浴巾。姣好的少女之躯,如同一朵出水的芙蓉,鲜嫩欲滴。

外面很吵,丝儿告知说宅子里今晚发现了窃贼,随意地披上一件睡袍,弥笙对着天窗外圆月出神,喝下了丝儿递上的每月都要喝的止疼药,女仆自觉掩门退下。

月色中,弥笙朦胧间看到一道人影轻点,随即天窗中一闪而过一个黑影,黑影如同鬼魅一般移动到她身后,一只冰冷的手捂住了她的嘴。那人身上有着浓重的血腥味,呼吸紊乱,似是受了重伤。

弥笙挣扎了几下,却发现即使受了伤那人的力气也足够应付自己,她偷偷咬了咬嘴唇,在脑海中迅速回忆起哥哥之前教过自己的脱离术,身体重心放低,右腿发力踢向来人膝窝,那人果然中招向下倒去。她心下一喜,顺势握住那人手腕向前一摔,看着撂倒在地上的人,立刻起身朝门口跑去。

可是已经晚了,腰被那人勾住,她猛地起身却重心不稳,愣是跌在身下男人的身上,嘴唇在惊慌之下狠狠地撞上了男人的胸口感到一阵酸疼,牙齿磕道了嘴唇,舌尖传来血腥味。身下的男人一双大手紧紧的贴在她的后腰处,弥笙傻了眼,羞愤又惊恐地想要跳起来,却被那人陡然捏住下颚,按在冰凉的地面上。

每月十五寒疾发作的她本就身子发虚,这也令她意识到一点,她根本不是这个人的对手,即使他有伤在身。这时,头顶传来一个同冰块无二的声音,“想活命,就别出声。”

她贴着地面,喘了两口气,稍稍平复了一下,便不再反抗了,乖乖地没有出声,最大程度地保护自己。男人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十分警惕。一直到外面的吵闹声安静之后,弥笙用眼神示意他放开自己。那人才松开了禁锢。

重获自由的弥笙,抓紧机会小小的伸展了一下酸疼的胳膊,慌忙裹紧了身上的睡衣,一想到刚才的肌肤之亲,脸颊蒙上一层红霞,她小声嘀咕着试探地问,“你是谁?”

那人一身黑色轻便皮衣,脸上带着一个有黑色面罩,只露出了一双漆黑的眼,弥笙抿了抿嘴,努力克制住惊恐,“你是今晚的窃贼?我也算救了你吧,你不要伤我,我就让你离开,我很怕疼的。”

男人有些意外女人的乖顺,转头闻到屋子里有一股药味,心想原来是个药罐子,手上的力道不由地送了几分。脖子和胸口痒痒的,身上还留存着她软软的手感和体温,他擡起一双漆黑的眼看向了面前的女子,她的嘴角有些肿,是刚刚磕到他胸口时流下的血。

一股躁动从体内骤然炸裂,黑色的双眸瞬间转为猩红,他如同箭一般欺身上前将女子摁到墙上。

砰砰砰,“小姐?小姐您在吗?”门外传来喧哗声。

弥笙眼神一动,男人连忙冷声道,“别动!”

“小姐!小姐?您在吗?”敲门的仆人敲了半天发现没人,“小姐不在?快!咱们进去看看。”

眼看他们就要进来,男人急中生智一个转身,搂着弥笙一同往哪个装满水的大浴桶里一钻,门呯一声开了,仆人们鱼贯而入,但是令他们差点掉下下巴的是,弥笙慵懒地坐在浴桶里,背对着他们斜靠在浴桶边,湿湿的头发散乱着时不时还滴下水来。

“对不起!小姐,冒犯了小姐,我们罪该万死!”仆人们大眼不敢擡,慌忙退到屋外,为首的仆人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头低得死死的。“今夜府中闯入窃贼,被将军抓个正着,我们奉命搜查,我们以为您不在屋内,没想到竟冒犯您沐浴。请小姐恕罪!”

“没事了,你们下去吧,我这里没有窃贼。”弥笙柔柔地说完。回头死死地瞪着那个躲在水中看着自己的陌生人,发现他紧绷的身子这才放松下来。

仆人们纷纷如释重负,一股脑跑远了,屋中又恢复了平静。弥笙这才回过神,她的身上湿透了,轻薄的睡衣贴在身上,玲珑的曲线几乎一览无余。她愠怒着红了脸,心扑通扑通地直跳,却发现此时男人的眼睛变得猩红一片,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她刷地一下站了起来,想甩开那人的禁锢,身上的水便顺势滑过上半身,滴滴答答地流下来,在昏黄的灯光中,更显娇羞诱人。

不知如何是好的她只能腾地一声蹲下,又蜷在了水里,双手抱住了膝盖,委屈着一双眼,不知所措底咬住了嘴唇。现在该怎幺办?

“你倒是背过去啊!”弥笙简直快羞得哭了。

待那人沉默僵硬地转过了身,弥笙湿漉漉地爬出了浴桶,走进内室,想要找一身干净的衣服换上。这个陌生人男人让她十分害怕!从进她房间到现在,身上一直有杀意,也根本没把她当成女人看。现在也罢,碰也碰过了,看了看了,保命要紧,弥笙也顾不了这幺多了。弥笙脱下湿透了的睡衣,拉开抽屉,随手取了一件干净的白色纱裙换上。

那人坐在椅子上,头靠着墙,在她走近的时候,睁开猩红的双眼看了她一眼,复又闭上。

“你赶紧走吧,还赖在我这里干什幺?”男人似乎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头靠着墙。看着他那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弥笙忽的心中气不打一处来,又走了过去,推了推那人的肩膀。

“喂!你!?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出去叫人来抓你这个窃贼!”谁知这一推,那靠在墙上的人竟直接倒在了地上。

迟疑着凑了过去,弥笙一把扯下他脸上的黑色面罩,昏黄的灯光下露出一张苍白的脸,精致面部如同刀削,这个男人的嘴唇很薄,眉毛也很英挺,闭着眼睛的时候,感觉不到丝毫的戾气。

弥笙寻着血腥味,解开了他的黑色皮衣,男人身上骇人的伤口在左腹,他的体温凉的惊人,肤色也白得有些不自然。

她略微检查了他的伤口,那是贯穿伤,似乎伤到了内脏,天呐!他受了这种伤,是怎幺跳进自己屋里的。眼看男人的体温越来越凉,放任不管的话,或许他真的会死掉。思前想后,她还是决定先替这人处理下伤口,救命要紧。

迅速脱掉他的上衣,男人的身体紧致,肌肉均匀,弥笙不禁暗暗红了脸,费力地把椅子的人移到床上,从药箱里找到绷带和伤要,伸手按住了他的胸口,想要给他包扎。

手掌无意间婆娑到了他胸前的乳尖,男人发出了一声暗哑的闷哼,吓得弥笙像触了电似的飞快收回手。心快要跳出胸口了,她反复确认人没有醒来之后,摇了摇头摒弃杂念,跪坐在男人腿上,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谁知这时,一直昏迷的男人骤然睁开眼,猩红的眼睛似乎是受到了什幺刺激般放大,男人一把捏住她的手,一个翻身把她摁在身下。

弥笙看到男人的嘴巴和骨骼似乎迅速发生了某种奇怪的变化,原本纤薄苍白的嘴唇沿着脸侧裂开,尖锐的利齿从他的嘴里一直钻到脸颊外,原本肌理分明的身躯变得很烫,上半身一块一块肌肉就像是苏醒了一样涨了起来,整个人都壮了几圈。

弥笙害怕地闭上了眼睛,睫毛不住地轻颤,完了完了,怪物,这人是个怪物!男人狰狞的脸上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凶狠地盯着床上的女人,尖牙下喘着粗气,喉咙里发出异样的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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