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壑咬了牙根,把胸腔肺腑的惊痛和怒火压下去。
他握住黎青青的肩膀把她转过来,低头攫住她的唇,速度极快,黎青青还来不及反应,熟悉的气息便将她侵占。
她瞪大眼睛,从他粗暴的亲吻中感受到他的愤怒,一怔之后开始挣扎,两手刚推拒几下,就被他一掌扣在背后动弹不得。
他啃上她柔软的唇瓣,像撕咬,但终究没舍得下狠劲儿。尝到的味道依然馥郁甜美,冲淡了他心里积压的苦闷,黎青青牙关紧闭,他用一只手在她耳后一弹,轻微的疼痛让她不自觉张开嘴,粗厚灵巧的舌头趁虚而入,上颚,舌尖,敏感的齿根一一扫过,数度缠绵,他比她自己都要了解她的薄弱之地。
她像一块与岩浆对峙的寒冰,周围淬起无数的气泡和烟雾,却不愿融进去。
意念已经随着身体沉沦太多次了。
感到她挣扎的幅度小了,孟云壑心中一喜,然而下一刻,唇内传来的刺痛叫他大失所望。
血腥的铁锈气蔓延开,孟云壑擡起头,看着黎青青始终清明澄澈的眼睛,幸而,里面还倒映着他的身影,让他可以成全自欺欺人的安慰。
“你不准碰我!”她恶狠狠的,全身都是防御姿态。
比起从前即便是发火也总低婉的模样,倒是有点长进,而且,她这个样子,嘴唇上沾着他的血,漂亮的惊人,孟云壑不合时宜的想。
“弄疼你了?”他轻声道,仿佛忘了二人之间现在这剑拔弩张的气氛。
“我要见周文笙。”黎青青不愿去品味他调子里夹杂的宠溺,提的要求火上浇油。
孟云壑果然皱眉,血脉里的戾气横冲直撞,语气也不免硬起来:“你还想着他?”
黎青青想说跟你没关系,但她知道,若是让他误会,他定要想什幺办法折磨周文笙。黎青青虽然现在对周文笙已经没什幺感情,但也不想他因自己的缘故而陷入绝境。
上辈子,周文笙被孟云壑打压,前途尽毁,一腔壮志全成荒唐言,性情也慢慢变得尖锐。一次遇到黎青青,便大骂她是不安于室的贱人,勾搭权贵害他至深,甚至想要强奸她,被孟云壑派给她的侍卫所救。
虽是周文笙有错在先,但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黎青青很难说跟自己没有一点关系。到底谁错谁对,她早就分不清了。她只希望这世上不要再有人因为她而受伤。因此,她并没有告知孟云壑,甚至拜托侍卫也一起隐瞒。但那侍卫从来都不是她的人,又怎会听她的话。
那日孟云壑回来,便说给她带了东西,随后把一卷油袋扔到地上。
黎青青差点叫周文笙淫辱还要帮他保密的事让孟云壑失去了理智。
他切掉了周文笙的淫根。
黎青青看清楚了那血淋淋的一团是什幺后,自黎青则意外身亡绷在脑子里的一根弦就断开了。
面前这个男人让自己身上背负了那样深重的罪孽。
而她竟然对这个男人动了心,实在没有脸继续苟且偷生。
她并不觉得孟云壑对周文笙的敌意是出于对她的喜爱,人性如此,哪怕只是一个玩物,亦不希望被别人染指,他屈尊降贵看上她这个民妇,她竟不识好歹的还留恋与他云泥之别的前夫,他心里八成是不舒坦的。
于是,黎青青淡淡道:“没有,我只是要跟他说清楚。我知道他现在应该在你手里。”
“你跟他没什幺好说的,我会放了他。”孟云壑本能的厌恶他们两个人聊起关于周文笙的事,口吻变得不耐烦。
黎青青心里发梗,看吧,她没想起来的时候,便是她钻牛角尖他也耐心哄着,全然的温柔,现下不用装了,真实面目全暴露。
“是,我跟他不过都是永平侯眼里生杀大权在握的蝼蚁,我怎幺有资格对你提要求。”她嘴边漾开一个讽刺的笑容:“是我不自量力了。”
他的心瞬间疼起来,眼里翻腾着惊涛骇浪,却又拿她一点办法没有,狠不是凶不是爱不是恨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怕他伤害你。”
他颓丧道。
黎青青像是听了什幺笑话般,冷笑着撇开眼。
孟云壑立刻就明白,在她心里,最大的伤害,就是他给的。
一时难受的无以言表,他沉默瞬息,道:“我会安排你们见面。”他派人在外面设法拦住了买药的秦氏,但终归不能久呆,低头凝视着不肯看他的小女子,尾音黯淡:“青青,我们有机会重来一次,绝不是为了余生有憾,我不会放弃你的。”
作者有话说:
抱歉太忙了,少量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