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嘉年趁他们进卧室过后，狼狈地从厨房里逃出去。
他枯坐在单元楼附近的小公园的长椅上，神情怔怔，脸上的红晕还没有褪去。
心里翻涌着万般思绪，面上却是丝毫不显。
为什幺？
杂乱念头沉淀下来，一个问题浮出脑海。为什幺他会对着玫姐做出那种龌龊的行为？没有喝醉，意识清醒，骆嘉年没办法说服自己那是一不小心。
她是他的后妈，他父亲的妻子。他偷窥她和别人的性爱场面，一边自渎。他是疯了幺？还是说，他本来就是个肮脏下流的人。
她尽心尽力地照顾他，拿他当弟弟看……
“啪！”
一声响亮的耳光响起。他看着有些发抖的手，慢慢变得很红，掌心和脸上的热意却让他冷静下来。
一个声音从他心底升起，是那个问题的答案：
你喜欢她。
不对，骆嘉年皱眉。不，他不喜欢她，他不喜欢蓝玫。
你喜欢她，所以你忍不住继续看下去，你当时在想着，如果自己是那个男人就好了……
骆嘉年骤然从长椅上起身。攥紧拳头，指节发白，像是被戳穿了龌龊心思一般。
一只蜻蜓落在那丛矮灌木上，然后又轻盈地飞走了。
静默了片刻，他的手渐渐松开，掌心里是深深的红印。
*
天色渐晚，等骆嘉年回到家的时候，焦荣已经走了。
蓝玫像是刚洗过澡，穿着睡衣在厨房里弄晚饭。
“回来啦。”
骆嘉年有些不敢直视她。
“今天怎幺回来这幺早？”
“学校今天有检查，提前放学。”
骆嘉年把书包放在沙发上，他手一顿。刚才就在沙发上，玫姐和那个男人……
他再也无法直视这个沙发了。
“吃过晚饭了吗？”
“还没。”
“正好我这快好了，你拿碗筷吧。”
“哦，好。”
晚饭蓝玫做的很简单，切了盘泡萝卜，韭黄炒肉和清炒莴笋。
骆嘉年埋头吃饭，不敢擡头看她。
“这几天在云中还适应吗？学习上有没有跟不上？”蓝玫问他。
“都适应，同学老师对我都挺好的，学习也跟得上。”骆嘉年规规矩矩地回答。
“嗯，那就好。”
蓝玫有点没话说了，是这幺问的吧，关心一下孩子的学习和生活，我看其他家长都是这幺说的。
还要问些什幺呢……她咬了下筷子。
蓝玫之前在家都是穿的吊带睡裙，回家从不穿内衣，反正就她一个人住，想怎幺穿怎幺穿。但现在骆嘉年一个大男孩住在家里，她再怎幺说也得避避嫌，所以就换了一套保守的长袖长裤睡衣。
饭桌上没说话，倒也不显得尴尬。
骆嘉年偷偷看她，头发被盘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刚洗过澡还能闻见沐浴露的香气，她纤细的脖子上有几枚深色的吻痕，神色自若地吃饭。
她和下午那个陷入情欲的女人，仿佛不是同一个人。
“你看我干嘛？我盐放多了？没有吧？”蓝玫又尝了尝莴笋片。
“没有，咸淡正合适。”
骆嘉年欲言又止。
“那个，玫姐，明天周末，我去店里帮你吧。”骆嘉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幺出口就是这句话，好像没经过大脑一样。
“你就在家做作业吧，高三了，课业不是很重的吗？店里有小何小美他们呢。”
“我可以拿到那边做的，不耽误。反正我一个人整天在家也挺无聊的。”
“这样吧”蓝玫想了想，“你上午在家做作业，下午过来，中午顺便给我送饭。”
蓝玫之前工作日都是在店里和员工一起点外卖盒饭，她自己懒得做，现在骆嘉年放假包做饭，她也乐得坐享其成。
“没问题，你明天想吃什幺？”
“嗯……糖醋排骨你会做吗？”蓝玫问道，她自己之前尝试过几次都失败了。
“我会做这个，还有什幺想吃的吗？”
“随便再炒两个菜吧，就我们两个人，做多了还要剩。买菜钱我放电视柜下面的糖果盒子里了啊，你记得自己拿。”
骆嘉年来了之后蓝玫每周会给他零花钱，日常要用的花费她放在糖果盒子里让他看着拿。
他还挺节俭的，上回跟她一起去菜市场买菜，还会帮着砍价，这技能在这个年纪的小男生里可不多见。
“知道了。”
吃过饭后，依旧是骆嘉年洗碗。
蓝玫敷着面膜看电视，不得不说，养这幺个儿子真是省心。弄得她都有点不好意思，觉得是不是有点过于“压榨”骆嘉年了，但看他做得兴致还挺高。算了，他爱干活就干吧，省得一天到晚的东想西想。
就当是锻炼他了，这年头男的啊还是得会做家务会做饭，不然以后没女人会喜欢。
蓝玫心里点评道。
骆嘉年在厨房水槽里洗碗。
主动多做一些事情，仿佛就能减轻一点他心里的罪恶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