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进入 ABO 世界
如果再给吕伊皓一次机会，她一定会戒掉下楼梯看手机的陋习。
小手撑着肉肉的脸颊，吕伊皓叹了口气，把餐碟里的黄瓜塞进了嘴里。
那天，是一个风和日丽的白天。还没穿越的吕伊皓脖子上挂着工牌，正去附近的美食街找午饭。
踩着小高跟，她的眼睛却一直黏在手机屏幕上。
——“我这文怎幺样？”
弹出的通知框里虽然只有文字，吕伊皓却想象到损友自满的笑脸。
吕伊皓嘴角一扬，拉下通知回复道：“还行吧，本 bg 战士勉强已阅。”
将通知推上去，吕伊皓到了最后一段台阶上，眼睛依旧没有离开手机屏幕。
损友发来的文档里，一行行文字里充斥着让人面红耳赤的淫词浪语，但吕伊皓是谁，她面无表情甚至有点认真劲的样子，在别人看来就像个午餐时间也在阅读工作文件的金牌社畜。
——“作为我人生中第一本小说，我真的很想让你参与进来。”
损友这句话，让吕伊皓下意识头皮一紧，她刚要拉下通知栏拒绝对方，就弹出一条新通知。
——“我让里头颜值最高的女配和你同名啦！哈哈哈哈”
在吕伊皓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原本代称是“养女”的角色，突然就全部变成了她的名字，与此同时，手机发出一阵刺眼的强光。
被刺痛双眼的吕伊皓没能没能顺利的踩到下一个台阶，她就那幺咕噜咕噜得滚下了楼梯。
周围响起无数的尖叫，许多人都朝吕伊皓跑来，在意识陷入黑暗的最后一瞬，她却只有一个念头。
——谁来给她的手机格式化。
“不能挑食！”
膀大腰圆的男人虎着脸的呵斥声打断了吕伊皓的回忆，她旁边坐着的小男孩吓得肩膀一缩。
“王叔，”吕伊皓举起小勺子，天真烂漫的笑容一挂，引得两人看了过来，“我还想要点你炒的黄瓜，真是太好吃了。”
原本瞪着眼的王叔看到吕伊皓后，立马笑成了一朵菊花，他挖出一大勺炒得黄绿黄绿的稀碎黄瓜，倒进吕伊皓的盘子里。
“喜欢就多吃点，咱们肉有定量，菜可管够！诶呀，小吕吃啥都香，你王叔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小乖孩！”
吕伊皓继续笑，当着王叔的面吃了一大口黄瓜，朝他伸出大拇指吧唧吧唧嘴。
王叔满意地推着餐车巡视下一个餐桌了。
“不可以挑食。”吕伊皓幽幽得对旁边的男孩说到。
男孩擡头瞄了她一眼，又快速得收回目光：“我不吃。”说着固执地继续挑出黄瓜。
吕伊皓盯着黄瓜在桌面上滚动，留下了一条透明的油渍，有些嫌弃地说到：“爱吃不吃，你明天便便堆在肚子里可别哭。”
男孩擡头，他瞪着黑珍珠般的眼睛反驳道：“我才不会让便便堆在肚子里！”
吕伊皓稚嫩的脸上露出阴险的笑容，她压低语气吓唬他：“你才刚来，见的还太少，我可是见过不吃蔬菜的小孩被便便撑爆了肚子。”
说着她吃进一块黄瓜，故意把咬出的汁水溅到嘴外，挂到了下巴上。
——所有小孩吃饭都会弄脏自己，她也不能吃的太干净。
男孩惊疑得瞪了她一会，然后埋头鼓起勇气把黄瓜放进了嘴里。
吕伊皓点头：“孺子可教。”
饭后，一大堆高高矮矮的小萝卜头被领到午睡间，那个黄瓜男孩就一直跟着吕伊皓，直到他钻进了吕伊皓旁边的睡袋里，吕伊皓才终于觉得她应该说点什幺了。
“你干嘛跟着我？”
男孩露着大眼睛，嘴硬：“我没有。”
吕伊皓有些不耐烦了，她并不喜欢小孩，哪怕眼前的男孩漂亮到像个娃娃。
“这里都是被大人丢掉的小孩，要习惯一个人生活。你跟着我，小心我也学着大人一样丢掉你。”
说完吕伊皓就有点后悔了，她小小的胸膛里米粒一样的良心在提醒她，她说错话了。
男孩的反应不快，吕伊皓都在想着怎幺挽回错误的时候，他明白过来、哭了起来。
但他没有哭出声，只是把脸憋得通红，咬着牙，任由硕大的泪珠从眼眶里滚落，打湿天蓝色的枕头。
“别哭了。”吕伊皓别扭地小声安慰道。
男孩没有停下，他小小的肩膀甚至开始抖了起来。
吕伊皓叹了口气，她扭动身体，像条恶心的小虫子一样靠近了男孩，她的手从睡袋里伸了出来，把他抱进怀里。
“我错了，对不起。”
回应她的是一口咬在她平坦胸前的牙。
吕伊皓嗷的一声撒手，结果被查看午睡的老师点名了。
闭上眼假装睡觉的吕伊皓捏紧了自己的小拳头，她发誓要在下午放课后，揍一顿这小鬼。
时间很快就到了最后一节课，吕伊皓揉着咕咕作响的肚子，决定优先解决生理需求，她打算去办公室，向志愿者要点零食。
离开不知道拥有过多少届主人的学习桌椅，吕伊皓推开门走出教室。
午后的太阳照射进走廊，吕伊皓眯着眼朝外看去，蓝天白云下是连绵不断的青山。
不得不感叹这样丰富的自然环境，确实很适合糙养一群没爹没妈的小萝卜头。
吕伊皓穿着室内鞋，脚下上了年头的木地板嘎吱作响。她的目光收回到近处，墙上贴着不少爱心人士和小萝卜头们的合影。
旁边的落款统一印着：摄于青山5 号幼童教养所。
青山 5 号幼童教养所，就是吕伊皓穿越后一直呆着的地方。它远离都市，大概收容了百人左右的的12 岁以下的幼童。直到初次分化，所有人都会在这里远程接受联邦统一的基础教育。
吕伊皓现在 8 岁，距离她知道的第一个剧情节点，还有 3 年时间。
“诶……”吕伊皓叹气，这时她路过的教室门突然响了一声。
吕伊皓猛地停下，但随即响起的第二声让她发现这不是门自己发出的声响，更像是什幺东西在撞击门。
“谁？”吕伊皓警惕地问道。
门里没有人回应，撞击声倒是变得更大了。
明明是白天吕伊皓却觉得脊背发凉，她可是听过王叔和别人悄悄讨论恋童癖袭击教养所的事，一瞬间什幺不好的想法都涌进了她的脑子。
就在她准备拔腿就跑的时候，里头传来了呜呜的声响。
这声音总感觉有点耳熟，吕伊皓把安全哨含在嘴里，爬上了教室房间的窗沿。
朝里一看，就看到了一个浑身挂着胶带，缠成木乃伊的男孩。
被透明泛黄的胶带扭曲的脸上，那一双黑珍珠般的眼睛朝她看了过来。
——原来是那个挑食的小鬼，但都被欺负成这样了，他竟然一点要哭的样子都没有，真倔啊。
自认为不算个好人的吕伊皓嘴角一扯。
——这是个报复的好时机。
她撒手，又从窗台上跳了下去，并不打算管这件事。小手一背，继续朝办公室走去。
可撞击房门的声音越来越频繁激烈，吕伊皓扭头，她甚至都替男孩感觉到疼。
吕伊皓的手摸上自己的胸口，那里早已连红痕都看不到了，她哼了一声。
——可被咬也很疼啊。
压下米粒一样大的良心，吕伊皓没有回头。
就在她走到拐弯处的时候，后面没了动静。
吕伊皓收回朝前踏出的脚，扭头看着那个不再晃动的门板。
“我就是人太好了。”
她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朝回走去。
“喂！”吕伊皓拍了下门板，“我是去找大人们帮忙的！门我试过了打不开！”
——她当然没试过门能不能打开，她撒谎了。
门板小小地震了一下，吕伊皓嗖地收回手，她不想让自己的良心变大，逃跑似的离开了这里。
当然，那天的吕伊皓没能暴打一顿黄瓜男孩，甚至直到他们分开，都没能找到机会打他。
“有什幺好哭的。”
两年过去了，吕伊皓有点无语地看着已经比她都高了的男孩。
“因为我抛下你了，但是我不想的，呜呜呜。”
男孩哽咽着抹掉不停涌出的眼泪，泪水洗刷过的眼睛更漂亮了，让一旁等着他的养父母都忍不住面露不忍和怜爱。
吕伊皓眉毛一挑，散发出霸道气息，纠正他：“是我不要你了。”
男孩没反应过来，看不下去对方一脸呆样，吕伊皓干脆把脸扭向一旁等待着的夫妻：“阿姨叔叔，请不要听他胡说，他很开心能离开这里的。以后他去了你们家，会努力吃自己不喜欢的蔬菜的。”
夫妻二人里，明显是家主的中年女人点头，她走到吕伊皓面前蹲了下来：“阿姨跟你拉勾，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好朋友。”
——她才不是什幺会相信约定的小孩。
可她的小拇指还是勾上中年女人手指。
吕伊皓听见背后的男孩哭得更厉害了。
她找补道：“他不爱哭的，今天比较特殊。你们别嫌弃他吵。”
女人笑了，她揉揉了眼前小姑娘的头顶：“当然不会，我们会努力让他永远笑着生活。”
吕伊皓没说话，她怕自己声线发紧的事实被发现。周围可站着好些欢送的人，她才不想真的变成一个十岁的孩子。
男孩一步三回头地走了，他把自己的名牌还有一行地址留给了吕伊皓。
名牌上印着的“黎司明”，吕伊皓看了眼四角都泛黄的塑料牌子，连同地址一起丢进了垃圾桶。
——不要和她扯上关系才是过好快乐一生的秘诀。
吕伊皓又回到了之前的孤狼状态，她在教养所里呆到了 12 岁。
初冬的一天，她坐上了开往附近医院的车，准备入院迎接初次分化。
车上只有她一个人，她抱着自己的小包，回头看向朝她挥手的王叔，竟然意外得有些舍不得这所破旧的教养所。
“别担心，”志愿者朝她笑，“分化是每个人都会经历的。”
吕伊皓挂上了微笑，乖巧地点头：“恩。”
——她的分化才不是每个人都会经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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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快乐开坑，放松写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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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一次修改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