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初落,晚鸦归林。映霞湖中泛起了一只小舟,周围静悄悄一片,只剩下木桨激起浪花的水声。
奚容走进船篷里时,这才发现桓蜜已经自酌许久了。酒晕潮红,粉面上透出红白来;星眼乜斜,身子歪歪倚在案上。见了他露出一个笑容来,明眸皓齿,身段柔媚,比旁日里还要美上三分。
奚容径直坐到她身边,将她拉到了自己的怀里,“阿蜜,你醉了。”
桓蜜痴痴一笑,醉态撩人,偏话语说得十分清楚,“原来夫君还会划船呢。”
今日这些本就是他一早准备好了的,他要与她游湖,自然不是单纯的游湖,怎会容忍旁的人一同上船,何况他也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情。
他轻轻擡起桓蜜的下巴,看着她道,“阿蜜,别假装逃避,我要把方才在马上没说完的话告诉你。”
不曾想桓蜜却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秋波中立时有珠泪滚落,孩子气至极地道,“我不要听,为什幺偏偏要现在告诉我。”
现在这里一个她熟悉的人都没有,伤心了也不知道找谁哭,待会儿两个人还要共骑一马回去,她想着若奚容半点儿也不喜欢她,她自是不会再与奚容有任何接触的。
奚容也未能料到她反应如此大,将那捂住耳朵的手扒下来后,破费了些力气才将人翻了个方向,使她面对面地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阿蜜,你误会了。”
桓蜜默默垂眸流泪,听了这话一怔,却再无别的反应。
奚容捧着她的脸,从滑落下来的泪痕开始吻起,由下至上,最后吻到了那轻颤的泪眸,方才停下来一字一句道,“我喜欢谁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桓蜜心头莫名地慌乱起来,一边觉得自己必定没有误会,一边又忍不住往不可思议的可能去想。
奚容仔细盯着她,仿佛一定要从她嘴里说出一个答案来,她犹豫半晌,嗫嚅着道,“...你喜欢谁是你自己的事,我不在乎。”
奚容突然笑了起来,他觉得自己应当是被气笑的,“你不在乎,那你做什幺喜欢我?那你现在哭什幺?”
桓蜜深深后悔让他知晓自己的心意,现在不就是被人拿捏住了幺,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只好继续赌气道,“我说了我不关心,我不在乎,你明知道我说不过你,你为什幺非要逼我?”说着两泪悲流,放声大哭起来。
奚容登时手忙脚乱,一边哄一边乱亲乱吻道,“好好好,我不逼你,我再不与你争执。”
又将人拽进了自己的怀里,抱得紧紧的,下巴抵在她的乌发上,闷声闷气道,“只是阿蜜却是误会我许久,你以为我会娶一个我不喜欢的女人吗,宫里赐婚又如何,你真当我是被你强求来的幺?”
桓蜜仍在抽泣,不禁想到了自己的哥哥,桓璧娶乐平,奚容娶她,不都是一样的吗,若换一个贵女,奚容也会这样对那个人说这番话吗。
“我不信...”
“为何不信,总不能只许你一早便喜欢我,不许我一早就喜欢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