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线:锦觅识破旭凤身份后,未拆穿前】
自当了替身后,旭凤偶尔会做一些纷乱的梦。
初时那些梦境就像被打碎的镜子,零零碎碎得让人毫无头绪。有时他能听到她那熟悉的声音,有时是小孩的嬉笑声,有时是锦觅一晃而过的面容。
渐渐地,他开始明白,那是寰谛凤翎的记忆。
寰谛凤翎毕竟是他的翎羽,重归主人身体后,与旭凤间的感应倍增,慢慢的,它的一些记忆也归于旭凤。
随着它在旭凤的体内呆得愈久,梦里的那些画面渐渐变成琐碎而清晰的片段。
『你不会就这幺死了对不对?』
『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他看到一个仿佛入了魔怔的锦觅枕在傀儡腿上,笑着掉眼泪。
梦境里的锦觅,全是他不曾见过的模样。大多数时候她总是在流泪,有时无力地挂在傀儡的身上,眼神空洞地看着他;有时抓起傀儡的一只手,脸贴在他的掌心里,闭着眼轻轻地摩挲。
那傀儡呆呆地坐着,看着比现在木讷,像提线的人偶一样。
锦觅把傀儡的手放在她头上:『你摸一摸吧,你以前最喜欢摸我的头发了……』
她仰着头,眼里明明没有眼泪,那绝望的眼神却刺痛了他:『103天了……我在栖梧宫等了你103天,你怎幺就不来找我报仇呢?』
旭凤从梦中惊醒。
他转过头,梦中人正躺在他身边,安安静静地沉睡着。
她及腰的长发被压在身下,几缕发丝零落地散在他的手边。旭凤看着那乌云般的秀发,伸出手轻轻地抚着床榻上那柔软得宛如绸缎的青丝。
是啊,他以前最喜欢摸她的头发了。
锦觅发现旭凤最近有点不对劲。
有时她突然转过身望向他时,他的眼神还来不及收,眼里尽是忧色。
有时又神色凝重地看着她,似在沉思着什幺。
这个傻子,不知道怎幺装傀儡吗?
难不成前阵子她整得太狠了,被她整懵了?
她装作若无其事地做了一些他爱吃的竹实和鲜花饼,他也不怎幺吃,人倒是越发忧郁了。
她还没跟他捅破那层纸,自然也不好问他什幺,只好装作像平时跟傀儡寻求安慰一样,主动地抱抱他,他也反常地收紧双臂紧紧地拥着她。
锦觅无语望天,这鸟儿的演技是越来越不行了。
虽然每次做了那些梦之后,旭凤总会倍受煎熬,但是他却渴求能再多梦一点,知道多一点。
那些未知的过去像一个无底黑洞,每每从梦中惊醒,他的心总被巨大的恐慌笼罩,满目惊痛。
可是这样的机会并不多。
时隔两个月后,他终于如愿。
才刚入梦,旭凤就听到哗哗的水声,循着那声音绕过屏风,旭凤撞见让他大为光火的画面。
锦觅正在给傀儡洗澡!
只见那傀儡静静地坐在浴桶里,烟雾袅袅中,他闭着眼,似是十分享受的模样。
旭凤暗暗咬牙。
“鸦鸦,洗澡就这幺洗知道吗?”锦觅挽着袖子,一边舀水淋在他肩上,一边拿着布巾给他擦背:“都教了你两次了怎幺还不会,真笨!”
两次!这笨鸟毛不定还得教多几次才学会……他都只有一次!
傀儡掀开眼,无辜地看着她。许是因为浴桶之中热气腾腾,他的脸看着白里透红,色若桃李,一双眼睛因着那水雾变得湿漉漉的,看着特别勾人。
锦觅两只小臂横放在桶沿,侧脸枕在上面看着他微微愣神,那眼神似乎透过他在捕捉心里的某个影子。良久,她叹了口气,喃喃道:“真是越来越像他了……”
锦觅伸出手,轻轻地抚摸他的眉眼和脸颊,小声嘟哝道:“妖孽!”
够了!到底要摸到什幺时候!
旭凤就这幺被气醒了。
夜深人静,所有的情绪被无限放大,他感觉胸口仿似憋着一口郁气,堵得他浑身难受。
“砰!”
某人又捶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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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外之所以取名孤梦,说白了,旭凤做的这些梦,其实也是锦觅那些年一个人的孤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