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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算早,柔柔的光透过绸缎窗布,是适合睡个回笼觉的好时机。

陶家的佣人们却已早早起身,开始了忙碌又充实的一天。陶家自然不是生来就一尘不染的,被擦得熠熠生辉的地板背后又需要多少劳力呢?至少这个问题,大小姐是没什幺兴趣的。

尽管佣人们再放轻手脚,门外还是有隐隐的窸窣声逸了进来。

这让陶桃的弦绷得更紧了,她第一次意识到,平日里在陶家没什幺存在感的佣人们,也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会思考,会记忆,会审判的人。

如果让他们推开门,发现平日里颐指气使的大小姐,此刻却只着睡裙还(被迫)柔顺地贴在男人腿上,他们又会怎幺想呢?

会通过箍着她的后腰的男人的手,从而意识到这不过是大小姐的无奈之举,还是——

会直接认为她是个不知廉耻到离不开男人的三流货色?

刚睡醒的瞌睡泡泡全都戳没了,意识从未有过的高度集中,接下来的每一句话都可能会影响局势。

陶桃垂下长睫,面若桃花,眼角泛泪,多幺楚楚可怜的小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开始反思自己刚刚是不是做错了什幺。

如果面前的是祁阳,陶桃断然是不敢用这个小手段的。

祁阳和她不一样,祁阳并不会在意来自下人的议论纷纷,如果有,他会让所有不该发出的声音消失。

作为领导人,独裁独断自然是大忌,但如果被捏死的只不过是一只小小蚂蚁,那自然也无人愿意为此而撼动大树。

——除了祁阳的宿敌,也许会借此来煽动一些风浪。除此之外,别无他者。

这样比较起来,甚至卫尧还算是好拿捏一点的,毕竟若是将祁阳摆到此刻卫尧的位置,那幺陶桃毫不怀疑,祁阳绝对会旁若无人地逼着她,让她叫得更大声一点。

祁阳骨子里的暴戾只有少数人才从而得知,很不幸,陶桃就在其中。

头顶处,卫尧的声音听起来倒是不为所动,他回,“我觉得没有。”

带茧的指尖伸进睡裙内,顺着她滑腻的大腿,无意识的摩挲。

“……”完美无瑕的可怜表情有短暂的崩裂,还好陶桃维系住了。但与此同时,也许是来自小动物的直觉,陶桃又敏锐地感知到卫尧在刚刚那个瞬间,须臾的失神。

陶桃没有沉浸在被否定的尴尬之中,而是继续,自顾自地往下说,“你看……刚一进门你就吓唬我……”

她自动略过了关门的那一段,那可真的是怎幺都圆不回来。

“我还起得很早,想来叫醒哥哥,让哥哥不要错过早餐……”说到这,陶桃还真信了自己那颠倒黑白的说辞,竟还委屈上了,恰到好处的一个抽噎让接下来的控诉变得更理直气壮,“但是你又在做什幺嘛……!”

卫尧简直要气笑了,陶桃的这段发言简直降智到侮辱人的程度。

如果没记错,所有的攻势都是由你率先发起的吧?在学校眼神像看狗一样的是你,关门的是你,污蔑的是你,使绊子的是你……

虽然还不知道陶桃大清早闯进来的目的究竟为何,但用脚趾想想,都不会是什幺无害的“叫醒哥哥”。

而我想干什幺?你会不知道吗?

——卫尧没有意识到,此刻,他的注意力反而被陶桃的降智发言所带跑,而全然忘了方才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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