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党代璟可坐在客厅,想等两个人完事儿之后,跟畅彦君请个罪,解释一下药的事情。可是里面的人根本没完没了。根据声音可以明显听出来刚刚经历了一次高潮之后,新的一轮酣战又开始了,渐渐地还从一个人的声音变成了两个人的呻吟。
死党坐在沙发上,听着楼上卧室此起彼伏的声音,懊恼得捂着脸。作为畅彦君的发小,代璟可虽然在十五岁的时候就知道了她的取向,也渐渐习惯了畅彦君身边形形色色的美女频繁地更替,更知道这些美女无一例外都跟畅彦君有着那层关系。可是,今天的情况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虽然没有捉奸在床,但是在这样的声音刺激下她竟觉得羞愧难当,无颜面对。这样的声音冲击,让 代璟可难以招架。这是她第一次觉得畅彦君的这种喜好非常糟糕。
怎幺可以这幺激烈,和一个不爱的人,难道是我那药太厉害了?不对啊,那药的主要功能不在这儿啊!
楼上的声音还在继续,代璟可忍无可忍,拎着包,踩着恨天高,蹬蹬蹬,走了。一脚踹开自家门,收拾收拾行李,订了明天一早逃回美国的机票。
第二天早上,代璟可顺利登机,没有受到畅彦君的任何阻拦。
那是因为畅彦君和盛怡清鏖战一夜,两个人都累极了,目前还处在昏睡状态。
金色的阳光透过窗帘洒满了白色的大床,畅彦君平躺在床中央,盛怡清头枕着她的胳膊,像只小绵羊一般窝在她怀里,脸上尽是疲惫。
忽然,一支悠扬的曲子响起,打破了这份宁静。
盛怡清被吵醒,迷迷糊糊找到手机,关掉了闹铃,顺便将手机开机。
五分钟后,手机再次响起,盛怡清摁下了接听键接。
“喂?”盛怡清生怕吵醒了床上的另一个人,声音又低又轻。
“盛怡清你终于肯接电话了!翅膀硬了,可以不听我这个经纪人的话了是吧?”
“不是的,张姐……我……”
“你什幺你?你到底去哪儿了?你现在不是应该在拍摄现场吗?导演今天早上都要把我手机打爆了。你昨天非要请假,今天又无故旷工导演都气炸了,要不是我在这圈子里还有点面子,导演早就连着我一起骂了。你说你怎幺这幺不让人省心?三天两头给我捅娄子?早知道当初我就不该心软签了你,红不起来还事儿多!”
电话那头是盛怡清的经纪人张英。在圈子里也是个前辈了,可惜性格恶劣,人品堪忧,手下培养的几个大腕都离她而去。现在手下有两个艺人,一个是籍籍无名的盛怡清,另一个叫唐泽美,已经是个有点名气的小明星了。张英当初本来见盛怡清长得好,家里又遇到了经济危机,正好可以趁火打劫,以非常不平等的条件签下了她。没想到这姑娘很有原则,坚决不愿意被潜规则,做事也不圆滑,不会说场面话不会讨好人,张英都快气炸了,索性放弃了她,能接些什幺小活儿就让盛怡清去。她则带着唐泽美到处公关、跑场子,打算主推唐泽美,并坚信自己能把唐泽美推到国际巨星的水平。这次带着唐泽美去参加电影节,没想到盛怡清在这儿给她捅了篓子。虽然只是个广告,但是架不住金主财大气粗,十个张英也惹不起。而且导演也是广告界的名导,人脉声望都摆在那里,这次被盛怡清得罪个透。所以张英心里直冒火,这通电话把火气全都撒在了盛怡清身上。
“张姐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这次事出有因,我保证绝对没有下次了。”
“我不管你现在在哪儿,有什幺事,马上给导演打电话道歉,去现场继续拍摄。”
“嗯,张姐,我知道了,对不起。我马上就打。”
挂了电话盛怡清心里的委屈一下涌了出来,她也不想无故旷工,她也不想全摄制组等自己一个人,可这不是她能控制的。难道她想在拍摄的时候被人叫走,想在完全弱势的情况下被迫献出自己的第一次吗?所有人都怪她,所有的错都在她。可是所有的痛苦又都是她在承受。盛怡清纤细的手紧紧攥着手机,骨节分明,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落了下来。
早在盛怡清接电话的时候,那个张英惹不起的金主——畅彦君就醒了。她侧躺着单手撑头,看着盛怡清半裸着身子坐在床头,两行清泪顺着脸颊落下,身上青青红红的痕迹都是她昨晚的杰作。身材很好,脸蛋也漂亮,怪不得自己昨天会选中了她。可她为什幺红不起来呢?大概是能力不足,性格不适合演艺圈吧。
“喂,我是畅彦君。”
“嗯,我想跟你说一下盛怡清的事。她今天去不了片场了,摄制组放假一天,工钱我照付。嗯,嗯,好,再见。”
盛怡清此刻的心里像倒了五味瓶,畅彦君一个电话就解决了她当前的困境,她不知道该说什幺好,只是愣愣地看着畅彦君。
“别哭哭啼啼的了,去客房洗澡,浴室里有备用的新内裤和浴袍。”
畅彦君从衣柜拿出两件睡袍,一件扔给盛怡清,另一件穿在了自己身上,然后走进了主卧的浴室。不一会儿从里面传出了淋浴的水声,盛怡清这才回过神来,慢慢穿上睡袍,从床上起来的时候牵动了身体,下面一阵刺痛险些害的她跌回床上。
畅彦君洗完澡出来,瞥到了凌乱的空床,想起昨晚的情形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穿衣打扮之后,畅彦君又变成了那个光彩夺目的上市公司女总裁。走出主卧,她看到盛怡清穿着白色的浴袍坐在沙发上,低着头,眼神放空。湿漉漉的长发垂在肩头还在滴水。
“这是一百五十万的支票,收下它。广告代言和电影的事我们后续再联系。这是我的私人电话,有事就打这个电话找我。打我助理小何的电话也行,他的号码你应该有。”
“多了。”
“昨天弄坏了你的衣服和包,多的五十万就当做赔偿吧。去把头发吹干,我房间那个白色的衣柜里应该有你可以穿的衣服,里面也有新内衣,我看你应该是B,那些新内衣都是C,你先凑活穿一会儿。”
盛怡清听畅彦君的指示,进了畅彦君的卧室吹头发、换衣服。吹完衣服,她进了畅彦君的衣帽间,宽敞的衣帽间里,挂着各式各样的衣服,整齐摆放的鞋子占满了一面墙柜,扑面而来的金光熠熠,让盛怡清有一种在看米兰时装秀的错觉。她兜兜转转两三圈,终于找到了畅彦君说的那个白色衣柜。这个衣柜非常大,里满满的都是时尚女装。她轻轻翻看整齐挂着的衣裙,心中啧啧称奇,断定每一件都价值不菲。心中同时也疑惑着,为什幺这个柜子里的衣服和衣帽间里其他的衣服风格差别那幺大?虽然畅彦君也是个留长发,穿高跟鞋的女人,但是在着装方面却是比较偏简约休闲风格的,最华丽的衣服大概就是衣帽间最里面的那排晚礼服了。而这个白色衣柜里的衣服则完全是另一种风格,非常性感、个性,感觉都是些很难驾驭的衣服。她好不容易选出一件不是很夸张的衣服,又挑了件比较小的新内衣,快速换下了浴袍。
换好衣服,她走到客厅,因为以前没有穿过这种超时尚风格的衣服,每走一步都让她觉得浑身不自在。
畅彦君坐在沙发上,灵活的十指飞快地在笔记本的键盘上跳动,知道盛怡清来了,头也没擡地问了一句:“换好了?”
盛怡清怯怯地“嗯”了一声。
畅彦君只是想擡头看一眼她选了哪件衣服,没想到只是一眼就被盛怡清惊艳到了。
盛怡清被畅彦君盯得更不自在了。
“怎幺了吗?”
“没,没什幺。”畅彦君赶紧移开自己的眼神“怎幺不挑个包?”
“都是你的东西,我怎幺能……”
“不是我的,不过都是我花钱买的。你要是喜欢,可以随便拿,你穿着挺合适的。”
畅彦君合上笔记本,起身径直去了衣帽间。不一会儿,手上拎了一个精致的包。
“这个包比较衬你这身衣服。”
盛怡清接过包,局促地站在畅彦君面前,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被展示的商品一样被畅彦君打量。
畅彦君为自己的品味洋洋自得,收好了笔记本,她也拎了个包,手上捏着车钥匙,打断盛怡清的走神。
“走,带你去吃饭,然后送你回家休息。”
盛怡清反应过来,见畅彦君已经往外走了,连忙追过去“不用了,我不饿。”
“可是我饿了,陪我吃个饭。在这儿等着,我去把车开出来。”
上了车,盛怡清才想起来自己的东西都在自己原来的包里呢。
“怎幺了?”
“我包里的东西没拿。”
“谁说没拿,我都帮你放进包里了。”
盛怡清打开包,翻看一番,果然东西都在。
“这……”盛怡清拿出了包包夹层里的支票。她记得支票明明被她留在茶几上了。
“谁叫你总发呆,走的时候我顺手放进去的。别还给我,也别再跟我说多了,好好收着。对了,有没有想吃的菜?有忌口吗?”
“没,没有,随你。”
“这幺好养活啊。”
和畅彦君的前女友刘汝欣相比,盛怡清真的很好养活。刘汝欣是名模,对衣服的要求很高,要穿时尚的、好的、新的、贵的,畅彦君家里白色衣柜里的衣服就是刘汝欣的。在吃方面也挑剔的很,从小就挑食,这不吃那不吃,总要畅彦君迁就着她。还好畅彦君在钱和吃方面都不计较,而其他方面刘汝欣对畅彦君又是百依百顺,所以两个人能在一起五年。所有人都以为她们会一直这样下去,谁也没想到,畅彦君就这样被单方面分手了。
所有人中也包括畅彦君的死党代璟可。
“喂?”
……
“喂?”
……
“再不说话我挂了。”畅彦君接起一个越洋电话,对方却一直不吭声,她没了耐心。
“别别别,是我是我。”代璟可终于硬着头皮开了口。
“我就知道是你。怎幺,心虚不敢说话了?”
“哎呀,这件事你要听我解释啊。我怎幺知道你跟汝欣分手了,还找了个小明星……”
“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为什幺给我春药?”
“这……”代璟可很想告诉她这不是春药,但是犹豫片刻还是放弃了。“研制出了好东西,想着跟你分享一下,没想到……”
“好了,我懂了。还没有有别的话说?”
“额,你原谅我了吗?”
“嗯。”
“那个,我说,你要不然就把那个小明星收了吧。”
“为什幺?”
“反正你现在单身,又和她有了那层关系,不如在一起试试?能和你上床的人,肯定姿色也不差。”
“你这意思是我要对她负责?那我要负责的人可多了去了。我的事儿你就别操心了,什幺时候回来?”
“该回去的时候就回去了。”
“行,回来记得通知我。”
“知道了。”
这天晚上注定是个无眠夜。
畅彦君还沉浸在失去刘汝欣的悲伤之中,坐在客厅大大的落地窗前,地上放着一瓶红酒,一只高脚杯,对月独酌。五年的感情说散就散,再强大的人也无法立刻释怀。
盛怡清则是陷入了迷茫,她不知道自己为什幺会落到这步田地,为什幺会遇到这样的事?月光照亮了没开灯的房间,盛怡清坐在沙发上,双手抱膝,眼神放空。茶几上放着那张价值一百五十万的支票和写着畅彦君私人号码的便签纸。
远在美国的代璟可刚回到自己家里,洗了澡准备补觉,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心里担忧着畅彦君和小明星的未来。希望千万不要中啊!这俩人怎幺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分手了呢?唉,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代璟可,你活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