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与不愿

步撵旁站着另一名侍卫,上前和展长风一左一右,将靖王搀扶上撵。

靖王强忍不适,才上步撵就瘫着身体,略微擡手,嘱咐展长风:

“你留下,王妃需要你做什幺,你务必要尽心替她办好了。”

靖王全程懒得瞧他一眼,说罢立即催促人擡撵离开。

“是。”展长风在步撵后面微微躬身。

步撵渐远,长风微微偏头,余光便瞥见王妃站在寝室门口,朝他勾了勾食指。

甫一窥见她的身影,长风立马想起昨夜的荒唐事,心脏不自觉“突突”猛跳,在胸腔里暗自掀起了涛涛巨浪。

“展护卫,你过来。”那边的王妃开口唤他。

展长风双腿下意识想退后,眼尾余光觑视四周,寝室门前站着许多丫鬟,当着一众下人的面,想来王妃即便是想羞辱他,也会顾忌几分吧?

他耳根发热,心里极不情愿靠近裴如月,却又不得不过去。

他走到廊下台阶,便止步不前,问:“王妃有何吩咐?”

“站那幺远干什幺?”裴如月目光睥睨,淡声问。

台阶有三级,如月站的位置比他高些,居高临下,他又始终垂着头,让人瞧不清楚他脸上的巴掌印消肿了没。

早晨的风有些寒凉,裴如月拢了拢披风,转身返回寝室:

“让你过来,自然是有事,展护卫若是不愿意听我的吩咐,就回王爷那边去吧。”

闻言,台阶下的展长风略微擡眸,扫见她转身时裙摆散开,丝白的裙子如同一朵绽放的秋兰,从他视野里一掠而过。

他眉峰锁紧,唯有擡步跟到寝室门槛前,单膝跪下去:

“属下愿听王妃差遣,为王妃办事,属下万死不辞。”

他语调恢复了平日的冷淡,一板一眼。

裴如月转头,见他宁可下跪,也不愿踏进她寝室半步,嗤笑了一声,绕过屏风,在离门最近的太师椅坐下。

“早饭就在这儿吃了吧。”她对身侧的绿莺吩咐。

绿莺会意,退出去让人将偏厅的早食端过来。

屋里不似外面那幺冷,但门大敞着,仍会有风吹进来,气温下降得很快。

绿柳见状,走前几步,道:

“天气凉,奴婢替王妃熬壶热茶吧。”

裴如月颔首,背脊靠在椅背的软垫上,面前不远就摆着一张长长的茶桌,茶具茶壶一应俱全。

绿柳给水壶添满水,用火折子引燃小炉里的红炭。

徐思玉来得很快,见到跪在门口的展长风,面露疑惑,却识趣地没有多问。

裴如月正好用完了早饭,见她进来,便招呼她一同坐下喝茶。

小炉上的铜壶盖子被热气顶得“哐啷啷”响,绿柳用帕子揭开壶盖,一大团白雾便迫不及待冒了出来,壶内水波翻滚。

熟练地洗过一遍茶叶,绿柳给白瓷盅浇满热水,烟雾顿时细腻了许多,袅袅缓缓,带着淡淡的龙井清香。

徐思玉有些紧张,正襟危坐,两根食指搅着绢帕:

“不知王妃找思玉来是为了何事?”

“王爷今早病了。”裴如月不同她绕弯子:“说是有了发风寒的征兆。”

徐思玉表情一下子紧绷,忐忑不安:

“可有给府医诊治过了?是不是我把风寒传给了王爷?”

“府医过去看了。”如月目光落到她脸上,摇摇头:

“王爷是在我这儿病的,应该与你无关,你不用自责。”

“倒是你的身体,可有好转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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