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垂眸，目光落在被抓住的右手上。
她的侧脸沐浴在灯光下，脸庞莹润着微微的光芒，鬓角附近的绒毛蜷缩着看起来也可爱无比。
“X天使，这样我没办法走路。”爱丽语气温和，却冷酷地用言语拉开距离。
紫堂真眉头一颤，那双洁净明澈的透绿眼眸投来的视线满是祈求与脆弱。
女人不为所动，她俯视着失去素日冷静自持涵养的少将，连一点习惯性的微笑也不肯施舍。不染即黛的姣好唇线是笔直的，柔软的肌肤外是无形的坚硬盔甲。
曾经三人一起走在去往丹尼尔上将办公室的路上，在他沉默着走在前方时，爱丽会加快步伐将手伸进他的掌中。柔软的指腹触碰他的虎口，纤细的指节探进他的指缝，如同她整个人一般，肆无忌惮侵占他的生活。
此刻看起来仍旧无害顺从的女人，肌肤触碰起来却是陌生的。
紫堂真的手指动得僵硬，他不习惯做这样的动作，模仿着爱丽曾经的动作。带着茧子的指腹贴上女人的虎口，修长的指节试探着伸入她的指缝。
他小心翼翼几乎不敢使出力气，担心对方会被他的力度伤到。
他平日拿枪的手很稳，这个时候却抖得不行。指尖像颤巍巍靠近烛火的飞蛾，爱丽的右手虚虚并着，只要紫堂真使出十分之一的力气就能轻易将手探进去。
可他的指尖抵在缝隙前犹豫，不敢朝前探。就像他接吻的时候，不敢张口。
空气彷佛凝滞，一只手横插进来狠狠捏住那两只僵持着的手，迫使他们紧紧贴在一起。
“不就是握个手，需要花这幺长时间吗？”
站在平台上的赞德强势挤进来。
爱丽忽地笑起来，浅笑的时候满屋的光好像都照在她的身上，眼眸中湿润的水光都带着淋漓笑意。
她并不将手抽出来，而是侧着身子朝台阶上横迈一步，平视赞德开口：“你靠近一点。”
“就站在台子上。”
爱丽言笑晏晏，等着赞德挑眉权衡后乖乖倾身。
等赞德无法再进一步，爱丽伸出左手从他们紧握的三只手的上方穿过，托在赞德的下颌。她朝上朝她自己使力，赞德不得不继续向前，身体绷到极致失去平衡后，眼看就要踩上台阶，他一脚勾住栏杆，维持身体平衡。
“因为是军人，所以有很强的核心力量呢。”爱丽轻笑感慨。
赞德咕哝：“明明就是故意的。”
爱丽无视他的话语，询问：“想要什幺奖励呢？”
赞德的眼睛立刻亮了：“什幺都行啊？”
“什幺都可以呢。”爱丽回答，全然不看执着地盯着她的紫堂真。
赞德立刻开口说出要求：“别老是捉弄我了，你已经得到我的关注了。”
“哦？”爱丽侧头神色终于变了。
“你怎幺跟青春期小男生一样，喜欢的人就去捉弄他。”赞德说。
爱丽又笑了，因为右手被握着左手托着赞德的脸，她不能笑弯身子。
尤其是赞德维持着这种模样，居然还能说出这幺天真的话。爱丽竭力压抑着笑意，眼角都憋红了。
她带着微红眼角的笑意，更娇俏动人。任谁被她的眼光扫上一扫，心头都会一颤充满自信。
“可以哦，”爱丽收回左手慢吞吞地说，“从现在起，这段关系就结束掉。”
赞德赞同地点头。
不等赞德再说些什幺，爱丽收敛笑容擡眼补充道：“Z天使阁下。”
“什幺！”赞德一跨步就走上台阶，“你说什幺呢？是不是还在跟我开玩笑呢？”
爱丽抽回右手，重新站直身子，语气稍显不耐：“我说，我已经不需要你了。”
面无表情的女人仰视着赞德，赞德却觉得自己并未被看在眼中。
他一紧张就习惯并直双腿，下意识想要挽留的手被不含温度的目光冻在半空，赞德终于意识到他陷入跟紫堂真同样的困境。
这种心慌意乱难以自拔的感觉，紫堂真是怎幺控制住的。赞德不由得瞟眼紫堂真，对方的脸色比头发更苍白，直勾勾盯着爱丽。
爱丽叹口气，她揉捏着手腕：“既然作为玩具消遣的使命结束了，Z天使，你为什幺不同X天使一同庆贺呢？”
以往她也会说这种故意戏弄人的话，只是那时她的语调轻飘神情松和。
“这幺弱，没有人保护的话，花朵能开放多久呢？”赞德单手吊起爱丽的双手扣在墙上，他把脸深深埋在顺从的女人的颈项里舔吻。
爱丽轻轻喘息：“只要有人爱着，永远能够绽放。”
女人被急促的力道压得偏过头，半边脸就要贴到冰冷的墙壁上，一只纤细的手先一步靠在墙壁接住了她。
“下一个就是你，你急什幺？”赞德擡起脸抱怨。
他再俯下的脸被推开。
“怎幺了？又闹脾气。”赞德讪讪站直身体。
爱丽开始扣上衣的扣子，等到雪白的肌肤上的吻痕被衣物遮盖，只有眼底隐隐的水痕能证明先前的亲密情事。
赞德慌乱中看向紫堂真，还需要排队的X天使垂下眼眸并不为他解围。他只好紧紧缀在爱丽身边，前后左右绕圈。
紧张的赞德没注意到爱丽走向床边，他紧跟着一时不防小腿撞上床板。
“嘶。”赞德皱眉忍住弯腰的反应。
坐在床边的爱丽擡起右腿，高跟鞋尖抵在赞德的伤处。
“喂，嘶，不是吧，就这幺生气？”赞德疼得面容扭曲，下身却站得稳稳的任由爱丽戳弄。
爱丽的脸上又漾开笑容，她一边解开发带一边脚从赞德的伤处向上移动。
“我不需要不听话的……”
爱丽没说完，赞德就老实蹲下身把她翘着的右腿搭在肩膀上，大声回答：“知道知道，都说过多少次了。”
他口头上假装应承，心里却在偷笑，爱丽舍不得他的。
他从一开始就搞错了一件事。
内心对他偷偷爱慕的女人不会在结束后，自然地躺进另一个男人的怀里。
这不是为了使他吃醋，只是单纯不在乎他。她并不是因为异能受人胁迫，相反她一定相当享受。
享受把他们这群天之骄子驯服成听话的狗。
赞德现在意识到这件事了，他看清面前这个女人淫荡与无情的本质。
他该把迷途深陷的好兄弟一起拯救出来，狠狠报复这个欺骗玩弄他们的女人。
赞德紧握拳头，猩红双眼中凝聚起风暴。
他看向满不在乎站在那里的爱丽，他看到空气中有细小的尘埃漂浮，爱丽的睫毛颤动着眼睑下的阴影像一双小手。
“只要足够强就行了吧。”赞德突兀开口。
“强到你不得不只能看着我。”
强到你不能不接受我。
他不喜欢因为他是一个好玩的玩具所以才得到关注，不喜欢爱丽为了惩罚真刻意对她和颜悦色，更不喜欢她对他若即若离。
爱丽像是被他吓到，微微张大双眼，接着她带着些许愉悦说：“那我拭目以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