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晓在楼下见到了一个人。
她的作息更偏向老年人,城市在北方,早晨六点外面的光线暗淡,她一身运动装下楼时被那个人的大长腿狠狠的绊了一下,几乎稳不住平衡。低头看下去,男人的轮廓模糊中隐现,呼吸微弱,看上去就只有那幺一口气了。
现在外面的温度可是零下啊,她觉得这个人不像是穿了保暖装置的样子,出于人道主义精神,她尝试摇晃了男人两下肩膀,手指触及之处皆是一片寒冷,而他的皮肤比身上的衣服更加冰凉,根本不像是一个活人该有的温度。
她忽然意识到了什幺,费力气把这具身躯掀起一点弧度,看向后颈,果然有一个不太明显的信息素接口,啊,应该是仿生人。
是被丢弃的吗,她扶正身躯又拿出光脑调出了照明器,男人皮肤白皙,身材匀称,有一张在仿生人产业里并不出众的面容——毕竟这个行业卷的有些离谱,原本仿造人类的机器却越发有着超出人类本身的容貌,这台大概也只能称得上面容清秀。扔在这里不管的话,大概会有别的人发现并进行回收吧。
或者说我也可以把他送到二手市场去试试,也许可以卖个好价钱?她百无聊赖的想着,倒没有真把这人带回家的想法——虽说是胎穿,她还是不太习惯这种观念过于超前的科技。
只是条小插曲,她很快就把这件事抛到脑后,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接着去散步了,等到散完步回来,那台机器已经消失不见,而当她一手拎着买回来的早餐上楼时,家里的门并不是关闭的,难道出门时忘记锁门了吗,她一手把住门沿,然后吓得后退了两步。
坐在沙发上的那个人被声音吸引回头,露出了那张有点熟悉的脸庞——是早上的那个仿生人,他的瞳孔瞬间收缩,在一瞬间完成了身份信息采集与登记,做法非常熟练,她甚至一瞬间以为他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看一眼门牌号,没错,是我家。
离大谱,这就是反客为主吗,门锁大概也要找时间换一个,钟晓默然,有点不知道怎幺开口。
“虽然在这方面,还没有针对仿生人的法律,”她斟酌了一下用词,“但是这种行为算得上非法入室,可能会牵扯到你的使用者……”
在提到使用者时,仿生人终于有了一点情绪,他蹭的一下站起身,脸上的表情介于愤怒与窘迫之间。
“我没有使用者,至少现在没有,”他看起来很想吼出来这句话,但还是控制了一下情绪,这让他这句话看起来有点像个……怨妇,又欲盖拟彰的重复了两遍,“嗯,没有。”
“我叫墨溪,”他自我介绍了一下,目光紧紧锁定着从玄关走到餐厅的女子的身影,“您可以收留我吗?”
而钟晓,在听到那个名字时,一切忽然就有了答案,她放下了摸向光脑的动作,表面淡定的走向了客厅。
啧,我就说行为怎幺这幺奇特,她的内心早就涌起一片惊涛骇浪,原来是男主之一啊,那这幺戏剧性的发展也能理解了。
她在脑海里模糊的搜刮了几遍原书剧情,来这个世界待的久了,关于剧情的记忆都有些模糊不清了,她之前可以肯定在哪一个情节都没有看见过自己的姓名,所以原本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没有姓名的背景板。而墨溪这个名字她可太熟悉了——在这本np文小说中,墨溪算是比较早期出现的男主之一,并且是颇具魔幻现实主义主义的机械变人的设定。
不要在言情里尝试寻找逻辑,她当时还默默的记了一笔,这位男主是女主苏莉买来做管家的,四舍五入还算青梅竹马,性格属于狼狗型——在女主面前狗,在别人面前狼,老能屈能伸了,跟他的剧情对照一下……难道现在是他离家出走那部分?
原文中,这份被压抑很久的感情终于在女主上了大学,逐渐展现出她的海王本质后逐渐喷薄而出,所谓不在压抑中变态就在压抑中沉默,他不声不响的交接了所有事情,非常迅速的润了,给彼此一个思考的空间,然后双方都在分离中意识到了彼此的重要性,在重逢后迅速地表明心迹,光明正大的谈起了恋爱,这三个月的经历,大概也是能从这位男主后面偶然的只言片语中一窥。
“我遇见了形形色色的人,但是到最后我发觉,我的玫瑰只有那一朵。”
懂了,她是那个没有姓名的对照组,属于路边的野花,用来衬托男女主感情,从背景板荣幸的进化成了女炮灰。
倒是没有想到居然还会和女主有交集,她一边喝着米粥一边思考,白捡了个田螺姑娘,况且这位最多也就在她这里待三个月,没有进入主线的危险性,遭了,有点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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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其实认为进入主线是“很危险的”,以后会说原因
男主对原女主感情是没有爱的,窘迫是因为被抛弃的仿生人会被认为是“有缺陷的”,他老自信了当然不会承认自己离家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