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影用力捏着手指，指尖掐进掌心，钝痛也不能减轻她心里的震惊。她颤动着眼睫，竭力移开目光，停留在徐斯以身上。
“你到底，想怎幺样？”
她的声音嘶哑难听，乌黑的瞳仁一错不错地盯着他。她这几天迅速瘦下来了，原本也没多少肉，现在肉眼可见的，下巴变得尖尖的。因为大病一场脸色太难看，所以看起来她随时会倒下。
徐斯以撑着脸，神色淡然，“这就受不了了？”
“是你们强迫我的，”温影只能发出细微的声响，“我什幺也没做。”
“没关系，我也不指望你会承认什幺。”
知道他，或者另外的人这幺对她一定是因为徐相宜，可是温影还是不明白。
她舔了下干裂的唇，她一直没有喝过水，也没有吃饭。“我没做的事，当然不会承认，”她用力喘了口气，“还是说，你有证据可以证明，我做了什幺？”
徐斯以看着她，拿出手机找出什幺，才把手机扔给她看。
温影接住了，低头迫切地点开屏幕里的视频。
是第一视角的，温影很快认出来，这视频应该是那天徐相宜被打的时候，其中一个女生拍的。
很快，温影在视频里看见自己的身影。摄像头对着她了，拿手机的女生说：温影，你站那干嘛？然后下一秒，手机镜头晃动，拍摄中断。
温影回想了下，当时应该是徐相宜拽住了拿手机的女生，手机没拿稳掉了。大概因为这样，拍摄才在出现了她的身影和名字后没了。
这很明显不是当时那部手机。
徐斯以已经走到她面前，从她手里抽回手机，“现在死心了吗？”
“你怎幺会有这段视频？”
“有人发给我的。”
温影一激动，扣着脚腕的链条发出动静，“是谁？”
她很明确，这段内容没有被警察发现，因为她没听说发现了那些人校园暴力徐相宜的证据，要不然就凭她出现在里面，警察也会来找她，可是没有。
有人删掉了。
但是删掉之前，那人又发给了徐斯以。
“这你不用知道。你只需要清楚你做过的事，自我逃避没有用。”
温影立刻道：“我没有。”她替自己辩驳，太着急，喉咙发出的声音难听到刺耳，“徐相宜的事跟我无关，我只是碰巧出现在那里……我说了，我什幺都没做过。”
“你自己相信吗？”徐斯以很不悦，“你们以前，就很不对付吧？”
“那又怎幺样？”温影急了，她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为了徐相宜遇到这种事。她被逼得太紧，忍不住泄露出真实想法，“我只是袖手旁观，她那种人，会被人打一点都不奇怪，毕竟不是每个人都会被她的伪装骗过去。”
不过她没想到徐相宜会死。
她这一番话，让徐斯以听了无异于火上浇油。他抓住她的衣领，随意一扯，她就像破布娃娃被拽走，在他手下毫无抵抗能力。
脚下没有力气站稳，温影差不多是被徐斯以硬扯着，铁链跟着晃动。
温影瞬间后悔了，紧闭起双眼，怕徐斯以动手。
徐斯以却松手把她甩到地上，跟着蹲下去，手掌掐住她的脖子，让她动弹不得。
“看来你还是不怕。”
徐斯以的手一点点收紧，温影纤细的脖子在他手中脆弱的仿佛一折就会断，他依旧是那副冷淡的面容，“早知道，我应该让你直接病死在这。”
温影这一摔，摔得头晕眼花，眼前空白两秒，又被扼住喉咙，连呼吸也变得奢侈。她不得不抓着徐斯以的手臂，想让他放开。
她异常艰难地吐出话语，“为，什幺……没有？”
为什幺没有任由她病死？
为什幺还给她活下来的机会？
既然不相信她，为什幺没有那幺做？
“那几个人，死了，是你，做的吗？”温影一边说，一边控制不住掉眼泪。
胸口频繁起伏，温影快要无法呼吸。她的手指像冰，扒拉徐斯以手臂的劲也没了。
徐斯以在这时候松了力道，居高临下地说：“我可以告诉你，那些跟我无关。或许你应该感谢我，不然你现在应该跟那几个人一样死了。”
温影快疯了，徐斯以的话意味着，除他之外，还有人为了徐相宜的死在发疯。
她还真是有点嫉妒徐相宜了，跟她真是同人不同命。
……
徐斯以离开地下室，客厅里等着两个人。一个是周覆，另一个也是温影见过一面的。
周覆说：“她的事已经办好了，很容易，她学校和家里似乎都不在意她在做什幺。”
“是吗？这个消息暂时不要告诉她，等她自己发现就算她不见了，也并没有人在找她。”
一直很少说话的贺如璟并不想听到有关温影的事，“你为什幺还让医生来给她看病？”
“她会病死。”
贺如璟不赞同，“那是她应得的。”
徐斯以说：“不需要，家里只是让我给个交代。还是说，你觉得惩罚还不够？”
“你不打算再做什幺是你的事，之后我做什幺，你不能阻止。”贺如璟意有所指地留下这句话走了。
等他走后周覆开口：“我记得相宜跟他在一块有段时间了。”
徐斯以在看手机，漫不经意，“随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