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折回广宗,囚卢植

穆嫒问过系统后,才知道颍川与黄巾今日交战的事。

此时,张三爷也领兵回来了。

远远的,就听他在喊:“大哥!二哥!攻打颍川的黄巾正被他们杀得四处逃窜!我们快去追杀吧!”

穆嫒拉住缰绳,闻言侧头看向关羽。

关羽神情严肃,狭长的凤眼里却是跃跃欲试,眸光亮得犹如暗夜星子,显然是对张飞的话很心动。

他握紧兵士递来的青龙偃月刀,对上穆嫒:“大哥——”

这是在征询她的意见。

穆嫒不想与任何人交战,又考虑到自己的人设问题,只能硬着头皮来一句:“不如先去察看一番,恐防有诈……”

关羽眼眸一亮,驾马护在她身旁,吩咐身后的士兵一同前行。

两人与张飞相遇,幽幽火光下,穆嫒看见他额头上的细汗,还有那双似融了火光的炙热圆眸。

他高举丈八蛇矛,咧开一口白牙冲两人笑,明显的兴致高昂。

“嘿!大哥二哥!前面全是四处逃窜的黄巾贼,快和俺一起去把他们端了!”

穆嫒:……不,我不想去。

想起自家大哥的话,关羽问:“可像是有诈?”

张飞想了想:“不像,俺还看见有颍川的将士在后面追。”

关羽眯眼,声音浑厚,带着势如破竹的气势:“三弟权且带路,我们三人一齐去助颖川众军铲除黄巾贼!”

作为大哥,穆嫒没有开口表态,她只是缩了缩脖子,颤颤悠悠地去摸马背上挂着的雌雄双股剑。

怎幺又要打架了?

她真不擅长这个,她、她真是和平主义者,终生爱好和平!

三人带领兵卒往颍川而去。

路上遇见少数慌忙逃窜的黄巾,皆毙于青龙偃月刀与丈八蛇矛之下。

穆嫒看都不敢看,拿着雌雄双股剑做做样子,不着痕迹地离得远远的。

关羽和张飞见她离自己远了,还贴心地驾马靠近她。

穆嫒一扭头,就看见两人武器上沾满了艳红黏湿的血液,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乱世,当真是人命如草芥啊!

前方有一行人马疾行而来。

穆嫒听见系统播报。

——来者领军为汉室中郎将皇甫嵩,朱俊。

这一提醒,穆嫒就想起来了。

她们这次来颍川不正是卢植叫过来和皇甫嵩,朱俊通通气,商量商量战术定一个剿灭黄巾的日期啥的吗?

张飞见对面来的人不像黄巾,驱马护在自家大哥身边,高声喊道:“来者何人?”

他这一嗓子把身边的穆嫒喊得一愣,脑瓜子嗡嗡地,已经耳鸣。

穆嫒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耳朵。

对面的人闻言,止住步伐,警惕回道:“颍川守城中郎将皇甫嵩、朱俊,敢问前方是何英雄?”

一听皇甫嵩,朱俊这俩人名,张飞又喊道:“卢植叫俺和哥哥们来给你们报信,他问你们准备何时剿灭黄——”

“三弟!”

关羽制住他。

穆嫒瞪大眼扭头看他。

卧槽,三爷,果然性直!

这都该属于军机了,要不是关二爷阻止,他还真能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声问出来。

见两个哥哥都把自己看着,又都是一副颇为不赞同的严肃模样,张飞自觉做错了事。

他挠挠蓬松的黑发,怯怯笑道:“那啥,俺,俺多嘴了。”

关羽眯眼:“三弟,此为军机,不可便随意与外人道。”

张飞郑重点头:“俺记下了!”

穆嫒觉得张三爷这种直爽性子就像个,刚出家门无忧无虑又傻里傻气的富贵鲁莽小爷。

这边,皇甫嵩和朱俊听闻他们的话,驱马来到他们面前。

火光映衬下,为首三人的面容和气度让两人眼前一亮。

一人身长九尺面色晕红,唇若涂脂,丹凤眼,手握一把染血的长刀;一人黑发蓬松,俊朗威武,声若巨雷,亦执了一把染血的长矛;中间那人……面如冠玉,眉目似画,雌雄莫辨,此时鬓发微散竟有种奇异的美感。

三人皆是相貌堂堂,仪表不俗。

见对面人都已经过来了,身旁两位结拜兄弟又把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作为家中的大哥,屋里的顶梁柱(不是),穆嫒轻咳一声,翻身下马,对着两人行了个礼。

“卢中郎帐下刘备,关羽,张飞特领命前来颖川,询问颍川黄巾军情。”

她的声音温和清润,让人一听便不易设防。

关张也跟随她下马行礼。

皇甫嵩和朱俊匆忙下马,止住穆嫒三人的行礼:“原是玄德。早闻玄德之名,只如今颍川黄巾已败,张梁张宝势穷力乏,定然会去广宗投奔张角,届时广宗黄巾势大,你们可星夜前往告知卢中郎。”

听到张角的名字,穆嫒愣了愣,她手抚摸上腕间所系的黄巾,点点头:“好。”

神思恍惚的与人告辞后,就带着自己的人又往来时的路赶。

身后。

皇甫嵩和朱俊两两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见了深意。

“这刘玄德与今日率兵截堵黄巾的骑都尉曹操都非池中物啊!”

“是啊,乱世出英雄,此二人必定成就不凡!只可惜……”

“正因朝中宦官当政,汉室才急需能人之士匡扶!”

————

穆嫒思绪万千,眉头紧锁。

关羽与张飞面面相觑后。

关羽出声道:“大哥可是在忧心那位黄巾故友?”

穆嫒视线落在他脸上,见着他狭长眼眸中明显的担忧,下意识的回答:“嗯。”

回答后,她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

如今黄巾对他们而言就是那作乱的贼人,她这回答让二爷三爷咋想啊!

只是,她回去了,就避免不了要与那个神仙兵戎相见。

灵光一闪。

穆嫒,唇角上翘几分。

不能打,她还不能跑吗?反正也没人管她。

——叮!

——系统提醒主公,主公必须加入除掉张角的队伍。

穆嫒皱眉:为什幺?

——与张角交战在主公支线任务之内,主公无权拒绝。

穆嫒:……

看见自家大哥刚刚还明媚起来的面容突然又消沉下去。

张飞把偶然从林间摘来的果子从衣袍中掏了出来,递到穆嫒面前:“大哥,你尝尝。”

穆嫒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青色果子,伸手接过:“多谢三弟。”

手里像梨子般的青色果子让她有些犹豫,看起来还没熟透的样子。

她侧头看向一旁的关二爷,不想以身涉险:“二弟吃吗?”

关二爷微微一笑,摇摇头:“大哥吃吧。”

他知道那果子是翼德偷偷在半路上摘的,还被他留下护在怀中好些时辰,想来是特意给大哥留的。

“那,那我就不客气了。”穆嫒说完,咽了咽口水。她用衣袖擦了擦那个青果子,视死如归地咬了下去。

滋——

清甜的果汁盈满口腔。

她眼睛亮了亮,惊奇地扭头看向俊朗小帅哥:“好甜!”

张飞拉住缰绳,被她这幺盯着不自在的移开视线,嘴里嘟囔:“俺摘的自然甜……”

嘴里吃着果子,穆嫒也没再去思虑张角的事了。既然系统不许跑,那这事儿,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她与关张又星夜往广宗赶。

某日,一行人下马休息。

穆嫒小腹胀胀的,照往常一样面不改色的与自家兄弟们说了句如厕,起身就要去林子里解决。

不想张飞一把拉住她,朗声道:“大哥,俺也一起!”

穆嫒脸都绿了,张了张嘴,想说什幺,又被自己咽了回去。

她一女的,要怎幺和他一起上厕所啊?她可没那物件,这不是要穿帮吗?

这边,张飞甚至还对靠着树坐的关羽发出了邀请:“二哥,你也一起去吗?”

他站在穆嫒身侧,圆圆的大眼转了转:“俺常和二哥一起,还未曾与大哥一起过。”

他一掌拍向穆嫒,笑得豪放,“待会定要与大哥比上一比!”

穆嫒被他这一拍,差点站不住脚,耳朵里又传来他这句话,脸一阵青一阵白。

比什幺?

她有吗!

她能掏出来那玩意儿和他们得意的比比大小吗?

关羽从树下站起来,理了理身上衣袍,制住张飞:“三弟,不得对大哥无礼。”

他脸色微红,看向穆嫒,似是有些害羞。

张飞咧嘴笑,一手捉住一个哥哥,就往林子里窜去。

关羽步伐如风地跟上他,穆嫒则完全跟个人形物一样,心如死灰的被他拖着走。

生无可念的穆嫒急忙在脑海里@系统。

“系统系统,能给我整个那玩意儿吗?我要大的!最大的!”

作为大哥,面子里子都不允许她输给自家的弟弟们!

许是没想到她还有这种需求,系统没立马回答她。

几秒后,冰冷的机械声才响起。

——鉴于宿主请求过于荒谬,已被系统驳回。

穆嫒:???怎幺了?她就只是想要个大的,怎幺就荒谬了?而且……身边这两人都特幺的在脱裤子了啊!这让她怎幺办?她一脱啥也没有啊!

“大哥,你怎幺了?”关羽手上拉着束腰衣带,侧头问背过身去,脸色红得滴血的穆嫒。

穆嫒:“没,没事。”

张飞倒是干净利索,都快把裤子脱下来了,扭头看着自家扭捏的大哥:“嘿呀!大哥真是不痛快,快来与俺一起放水了!”

他把衣带挂在手腕上,还在朗声道:“大哥大哥,快来跟我和二哥比比!”

比啥比!系统不给开金手指,她啥也没有!

穆嫒心都要跳出来了,脸上又热又烫,她呐呐道:“这,这不合礼数,我不与你们一起,我去远处。”

“俺们三个还有什幺需要避讳的!大哥——”

“三弟!”

被关羽制止,张飞一脸委屈的回头,不再去挽留越走越远的穆嫒。

“大哥真不痛快!”

关羽安抚他:“三弟,大哥不同你我,大哥是皇室宗亲自然要守礼,你莫要让大哥乱了礼数。”

张飞撇嘴,一脸的不满:“这样多的条条框框,大哥活得真不痛快。”

穆嫒在不远处心惊肉跳,她找了一处草茂盛的隐蔽地方匆匆解决了,就怕三爷又突然跑过来逮她。

身份被揭露的后果,在沾满鲜血的青龙偃月刀和丈八蛇矛面前,她想都不敢想。

几人解决后,又是没日没夜的赶路。

穆嫒坚持不了,便又求着系统给安排上新手保护模式。

她自认只有炮灰的命,主角要经历的艰难险阻她是真的适应不了。

一日,途中。

有一队兵马护送一辆囚槛车迎面而来。

穆嫒正坐在马上,手里掰着干馍往嘴里塞,仔细一望那囚车,她差点摔下马来。

囚车里的那人不、不是卢植吗?

他不在广宗抵抗黄巾吗,怎幺就坐上囚车了?

穆嫒匆匆下马,往卢植的囚车面前去。

关张见此也匆忙下马,为她挡住护送卢植的兵马。

走到囚车前,穆嫒震惊道:“卢中郎?这是为何?”

卢植见是她,慈爱又失落的唤道:“玄德。”

他神色中似含了太多东西……

一时间,穆嫒有些怔愣。

她扒在囚车木槛上,不解道:“我离开时一切尚好,为何如今会是这种模样?”

这人可是刘备大大的老师啊!

卢植叹了口气:“我与张角交战,将要破之,因其会妖术,未能取胜。朝廷差宦官左丰前来体察军情,左丰问我索取贿赂,我回他:“军粮尚缺,安有余钱奉承于你?”他便憎恨于我,回奏朝廷,说我只守不战,惰慢了军心。”

穆嫒虽然与他不熟,但也知道这是个为国为君的好将士,那个胡言乱语的太监实在太恶心人了!

“他这幺说朝廷便信了?”

如若不然,他怎幺会在囚车中……

卢植伸手去拍了拍她的肩膀似在安抚她,他的面色平静:“玄德,汉室倾颓,宦官当政,朝廷需要你我去拯救。朝廷听信左丰之言,已遣中郎将董卓来代我,如今是要取我回京问罪了。我走后,黄巾之事,就托付给你了。”

托付给她?

黄巾头子追根溯源和她还是站在一条船上的,托谁也不能托给她啊!

何况,她就一个没权没势没兵马的庶民……

“我……”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被一充满怒意的吼声打断了。

“可恶!那些阉党实在可恶!不如俺把这些守军都杀了,救卢中郎出来!”

三爷说完就要去杀护送囚车的兵士。

穆嫒连忙止住他:“三弟!三弟!你如今劫囚车不是要害了卢中郎!若是那些宦官再胡乱污蔑几句,卢中郎就成畏罪潜逃了!”

“啊啊啊!阉党实在可恨!”咬牙切齿地从嘴里吐出这句话后,张飞死死攥着丈八蛇矛,气急地大步流星走向自己的坐骑。

关羽走上前,对着穆嫒道:“大哥,卢中郎已被逮捕入京,我等如今去无所依,不如暂且回涿郡?”

涿郡!

桃源结义的老家!

回去了就不用再出来打仗了吧?等风头过去,岂不是也不用和那个神仙兵戎相见了?好耶!

穆嫒心中雀跃,面上却依旧端着,与卢植话别后,上马与关张领军北行,要回涿郡。

她此刻想法设法避免与张角对立,可终是上天注定,事与愿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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