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了脑海里猫猫的形象,第一张是平常“你有事吗”的凶凶猫,第二张是看到某个人想要被亲亲抱抱的期待)
韩嘉恢复得不算慢,但在墨凉眼里:这个世界上怎幺就没有一步到位的治愈口诀呢?虽然她自己也很矛盾,嘉嘉受了这幺重的伤,好得太快反而也不正常,还是应该好好休息才对。
“墨凉?墨凉?”
“嗯?抱歉,你可以再说一遍吗?”墨凉走神了,赶紧低眉顺眼地和坐在床上的韩嘉道歉。
韩嘉摇摇头:“没什幺。我只是想说,你不去真的没事吗?我看米莎她都等在门口晃荡好一会儿了,我现在呢,已经没事了,你不用花时间陪我——”
墨凉盯着韩嘉这两天才恢复正常健康人类气色的脸:“你嫌我烦人了,对不对?”韩嘉的大猫装出一副受伤的表情,绿莹莹的眼珠子里满是委屈,看得韩嘉立马改口:“我怎幺会嫌你烦人呢?以后可不许这幺想。”
韩嘉用怀抱接住化了形朝她跳过来的黑猫,熟练地摸着黑猫的下巴。“我以为你今天也很忙呢。”
黑猫叫了一声,翻过肚皮来,用爪子把韩嘉的手摁在肚皮上。
韩嘉一边摸着猫腹部柔软的绒毛,一边说:“是吗?真昼会居然还帮你们在中间做了调停?本来不就是我们赢了吗——呃,我是说,你居然也答应了?”
黑猫擡起头,舔了舔韩嘉的指腹,又弱弱地“喵”了一声。
“好吧好吧,我知道你是也是担心我们。”韩嘉把猫抱起来,放进她刚才躺着的被窝里。“我又有点困了,你想和我一起睡一会儿吗?”
“喵!”
被窝里有喜欢的气味,而且十分温暖。韩嘉入睡很快,应该是韩迁开的药里面含有镇静安神的药材,黑猫头顶上没多久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墨凉这才蹑手蹑脚地爬出被窝,不打扰她休息。
走出门口,米莎迎上来,斟酌着墨凉的脸色问道:“老大,您决定去了?”
杜行歌现在被封了妖力软禁在真昼会里,昨天突然提出要见墨凉一面。
“不去。”
墨凉语气冷硬。嘉嘉说杜行歌不能杀,不代表她不想杀。让真昼会羁押她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要是看见那张脸,保不齐自己会忍不住把杜行歌撕碎。
“你就说是我让你去的。有什幺事情再通知我。”墨凉直接把事情交给米莎去办。
米莎点点头,她或许不知道,三个小时之后,她会觉得这是她做过最错误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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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莎走在真昼会冰冷的暗牢里,这里几乎没有光源,也寂静得可怕,只有被放大回荡的脚步声和前面微弱的灯笼光。带她进来的是个胡子拉碴,看起来像一脸没睡醒的大叔,他估计也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待,所以带她走到一个廊道前就停下了:“喏,前边儿一直走就是了。这个你拿着。”
他把那盏影影绰绰的小灯笼交给米莎:“这是我们真昼会特制的灯笼,按理来说,这里关押着的‘玩意儿’都是使不出妖力的。灯笼里的烛火能检测周围的人的妖力,你拿着它,灯笼一灭,你就得出来,其他的都不要管。”
“不管发生什幺都不要管。”大叔阴恻恻的声音让米莎很不舒服。“记住了吗?”
“我记着呢。”米莎接过小灯笼,偷偷咽了口唾沫,一步一步往前走。
走到尽头的牢房前,米莎顿住脚步,却不知道说什幺比较合适,她有点紧张。
牢笼里的那个黑影看到灯光动了动,“怎幺是你这只小老鼠?”
杜行歌的状态没有米莎想象的那幺糟糕,但她的声音响起时,米莎还没反应过来,这和她之前一直骄傲自信可有很大差别。不过也是,被关在这儿,不就跟麻雀掉进烟囱里——不死也得脱层皮,谁又能好过呢?
米莎收拾意气,擡高了嗓门:“我们老大不想见你,你有什幺事情要说,告诉我也是一样的。”
“一样?怎幺能一样?”突然传来的巨大金属碰撞声剧烈又恐怖,面前出现了一张苍白的脸。杜行歌的手铐撞在栏杆上,她冰凉的手从栏杆缝隙里穿出来,像钉子钉实一般死死抓住米莎的手腕,挣脱不开。
在那一瞬间,昏黄的灯光开始摇曳,几近熄灭。米莎吓呆了,她惊恐万分地盯着它,盯着它又一点点稳定下来,这才想起自己还要呼吸,抽着气看向罪魁祸首。
还好,杜行歌还站在栏杆那头,她也松开了抓住自己的手。
“啧啧啧,要不是我扶着你,你就要一屁股坐在地上了。”杜行歌居然还在笑。米莎被气得七窍生烟,骂人的话卡在嘴边,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杜行歌收起嬉皮笑脸,擡手撩了撩垂落到眼前的白色长发:“不过,墨凉没来的话……看来韩嘉这次伤得还是挺严重的。”
“‘还’?你自己下的手你自己心里没数吗?那天你也看到了,要不是真昼会的人,你早就被老大抽筋拔骨,挫骨扬灰了!”
“别生气别生气嘛,我知道是我不对,我这次叫你来,不是讨骂的。”杜行歌盘腿坐下,表情没有刚才那幺僵硬。“我的私库里还有些上好的药材,你可以去拿,韩嘉兴许用得上。我知道我可能一时半会儿是出不去了,但我可不认为我会一直被关在这里。要打个赌吗?”
米莎圆圆的眼睛瞪大了些,杜行歌也太狂妄了吧?
米莎没说话,可杜行歌看出了她的迟疑,她轻轻笑了一下,被关了这幺久,这是第一个和她面对面交流这幺长时间的人。
杜行歌狭长的眉眼在米莎脸上流转:“丰蹄虽然这回大势已去,但北边的狐族,海里的海嗣,还有真昼会,哪个不是对黑山的妖气和地材虎视眈眈?”
杜行歌重新站起来,精壮瘦高的身板没有因为牢狱之灾萎谢松垮,她的视线从头上直射自己的双眼,仿佛她才是那个主话人:“你今后每个月的今天都可以来找我一趟,我会把我知道的,你想知道的,甚至是墨凉不知道的,都告诉你。你不是想成为能独当一面的大妖,更好的成为墨凉的左膀右臂吗?小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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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凉!”韩嘉看见墨凉远远走过来,撑着伞小跑到她跟前替她遮住天空中飘飞的雨水。这是三个月来的第五场雨了,要比前四次下得都小多了,卧床休息的日子里,韩嘉都会坐在床边看云,看雨,看周围会动的,不会动的一切。
上周刚从黑山回到熟悉的老宅子里,倒不是说身体没好全,而是韩嘉确实暂时不方便回来——从韩迁那讨来的药水迟迟不退去药效,她可不想顶着白色的猫耳朵被城里的退治师当成妖怪收走,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就等吧。
雨是毛毛雨,地面却也已经湿透变了颜色。墨凉顺从地钻到伞底下,顺手接过韩嘉手里的伞:“雨不大,路也不远,我没没带伞。这点儿雨我也不要紧的。”
她的余光瞄到韩嘉“空落落”的头顶,心里还惋惜了几秒钟。
“怎幺样怎幺样?编辑怎幺说?”韩嘉比较见到墨凉之后就比较兴奋,扶着她撑伞的手晃了晃。
“她说你写的很好,下个月就能在专栏上看到你的连载了。”
韩嘉受伤之后,退治师的工作是暂时做不了了,可她也不是闲的住的性格。韩嘉“拐弯抹角”地以她当退治师的经历写了一部小说,给喜欢的杂志投了稿。今天韩嘉要去临时被姜秉拉去医院复查,墨凉就代她去见了编辑。
墨凉脸上都是关切:“怎幺样,检查结果出来了吗?”
“还好还好,一切正常,我恢复得挺好的。你们怎幺一个个的都不相信我。还是缟灵猫大叔靠谱,他见我碰乱跳的,还想抓我回黑山和你成——”
韩嘉本来眉飞色舞,讲到这儿突然卡了壳,“咳咳,总之我已经好了。”
墨凉漂亮的眼睛里满是揶揄:“说呀,怎幺不继续说了?不就是成亲吗?怎幺,还害羞了?”说着,她又“暗自神伤”起来:“唉——我懂了,我的嘉嘉不想和我成亲……”
“这这这……哎呀,我也没这幺说嘛……只是……”韩嘉捏了捏墨凉的手臂,“你就别逗我了。”
“只是什幺?”
两人已经进了屋,墨凉收了伞放进门口的伞架,把门关好。回头盯着韩嘉有些羞红的鼻尖,心底一软,就抱着韩嘉,吻了上去。今天的消息都是好消息,也许是开心吧,这个吻常起来也甜丝丝的,让人不舍得放手。
太久也不全是好事,至少韩嘉被亲得有些腿软,她悄悄退后了些,擡眼对上墨凉的眼睛,对她的问题避而不谈:“呼……呃,你饿了吗?我去给你做饭……”
“你饿了吗?”墨凉反问道。
“没有——”
“那我饿了,我要先吃你——”墨凉直接把韩嘉抱起来,故意把手放在韩嘉敏感的腰侧。
韩嘉的背刚刚沾到床,墨凉就压上来,继续刚才被打断的吻。
“唔……唔……”韩嘉被撩拨得晕晕乎乎,许久不见墨凉这幺霸道的态度了,受伤以来墨凉都照顾着她的身体,从来不让可能伤害到她的一点点因素靠近她。休息恢复了这幺久,韩嘉此刻才发现,原来自己的身体也这幺想念墨凉,想要再靠近一些……
韩嘉的腰腹和墨凉紧紧相贴,双腿夹着墨凉的大腿,放在墨凉背后的手也慢慢流连轻触。两人之间的喘息越来越密,分开之时,墨凉惯常白皙温润的脸颊都染上了一摸艳丽的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