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的狂风袭来,除了卷走身上粘腻汗珠,还带来些许凉意。
鸠团独自一人等在路灯下,挥手赶着嗡嗡而来想咬她的蚊虫。
离约定的见面时间已经过去十分钟,挚友仍未出现,消息不回复,电话打不通。她也没多想,多半是往这边赶的路上,没注意放在包里的手机动静。
挚友时常静音,鸠团早已习惯她的偏好。
也不知道让她带的驱蚊药有没忘记。鸠团正这幺想着,身后压迫的气场将她包裹,不等她的神经拉至紧绷状态,整个身体朝后倾倒。
短暂的失重让她落入一个温暖坚硬的怀中。体温从薄薄的棉质衣料传到她的后背,鸡皮疙瘩猛蹿出来。
明明是夏夜,为什幺她浑身冰冷?
仅仅几秒,鸠团连同视力也被剥夺,身后高出她一头的人,用黑色眼罩复上她的眼睛,强迫她处于黑暗中,呼喊声也被手掌堵回喉中。
腥味。
是血腥味。鸠团嗅到了男人手上残留的味道。平日里她对气味敏感的要命,稍不顺心就会反胃,但此刻的血腥味虽然勾起了她的习惯性反胃,却被恐惧完全压制着。
她不得不用舌头死死抵住上颚,降低身体的不适。
男人巨大的力气将她拖拽向后,任凭她细胳膊细腿的无用反抗。
鸠团感觉自己几乎只有脚尖偶尔点地,其他时候都被这个男人以挟持的姿势,控制在怀中。她听着耳边急促的心跳,那是属于自己的畏怯。
短促的呼吸声证明男人有些疲惫。
鸠团强迫自己不慌张,努力冷静下来让大脑有思考的空间。
刚才的血腥味……他是不是受伤了?可这人半拖半抱着自己还能健步如飞,不像是失血过多的样子。
黑暗中,她突然觉着自己被男人压低了上半身,塞进车里。
短暂被放开的手脚与嘴巴,鸠团下意识要扯掉阻挡她视线的眼罩,却在她手复上眼罩的瞬间被拽下来,男人麻利的将她双手别在身后,绞了几圈绳子,叠块布塞进她嘴里,还不忘用胶带封上。
他这个迅猛的手脚,更不像是个受了伤的人,那血腥味……鸠团后背发紧,她猜是别人的。
被迫侧躺在车后座,挪蹭着试探,险些掉下去,被突然踩下油门的推力砸回靠背。
鸠团抽吸着鼻子,这个男人……他到底想做什幺?
到目前为止他们一句话也没说,鸠团甚至不确定这个男人有没有看清她的脸。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耳边呜呜的引擎声提醒自己正在被带离,终点是未知的,她的指尖发麻冰冷,眼角涌出的滚烫泪珠被眼罩迅速吸干。
她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害怕过,害怕到感知不到自己的膝盖与脚掌。
手腕上缠着的绳子又细又紧,她来回摩擦,只是又加重自己手腕处被摩伤的痕迹。
\"咛……\"
鸠团腰间小背包发出的声响,打碎了沉寂又压抑的车内空气,同时让几乎要放弃挣扎的鸠团稍稍振作起来。
她眨着眼睛挤掉泪珠,集中精力听着其他的声音。男人似乎并不在意她手机的来电声音。
不知道是肯定她接不了电话,还是男人太过大胆。鸠团肯定是后者。至少在这种环境下,要被吓一跳吧,可男人好像并没有。
鸠团第一次希望挚友能打爆她的电话,铃声的嘈杂,能带给她一些安全感。
不如她愿,铃声连着响起了两遍,之后便没了动静。
死寂的空气重新汇聚起来,全都压在她胸口上,喉咙里。
行走的时间漫长,起先能听见左右其他车的声音,时不时会停车等红绿灯,之后逐渐愈发安静,车几乎没有停下来过。
鸠团蜷紧身体,泪珠不受控制又涌出来,大脑一片空白。
车子连续转好几个弯,终于停了下来。
鸠团听见前座开门的声响,泪水被吓得止住,接着车后门被拉开,男人探入半个身子,拽住她的脚把她拖出车外。
并不似预想中的摔落在地上。鸠团感觉自己后腰和腿弯处被手臂钳住,她试图从这个横抱的姿势中挣扎出去,但男人的力气比她要大得多,即便是她像一条鱼般拧巴,也没能扭出去。
屁股落地时依旧是轻柔的,不过地上的粗糙被她第一时间感知到了。
她今天为了见挚友,特地穿了一条暗红色的连衣短裙,不论是一开始的挣扎,或者是刚才的横抱,她这个长度的裙子,都包不住大腿根以上的部位。
鸠团默默将并拢的大腿夹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