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怀疑这个‘陈总’和陈凛有关?”

一个月过去,陈凛没有半点消息,秦时开始有些着急了。

她近来在池远远公司做事,别看池家名声在外,办公大楼高耸入云,外面的透明玻璃擦的铅尘不染,可内里的数据确实一本乱账。纯粹是冲着池远远的情谊,她才忙得晕头转向也坚持下来,自然也把陈凛的事情忘记了。还是那次回家,秦正博说冬天快过去了,她带去陈凛家的都是厚衣服,要不要再带些初春的衣服去,她才猛然想起来陈凛离开一个多月了,毫无音讯。

再次检查手机确实没有她的消息,就连邮箱里邮件也是未读的状态,心里慌起来。

她想了想,第二天跟池远远请下午半天的假,去派出所,找江一,这件事,她只能找一个完全信任的人说。

江一很快抽身出来,给她倒了一杯热水放在面前。

“谢谢。”

屋顶的白织灯没了灯照,不算亮堂的光线裸露在外,热气从杯口向上冲,秦时两只手捂住纸杯,坐在江一的对面。

“我是来报案的。”

江一面前放着案件记录本,手上握着笔。

“怎幺回事?”

“我男朋友失踪了。”秦时说这话时透过白雾一般的空气看了一眼江一,他伏案记录的手顿了一下,随后连续地书写。

“他的姓名。”

“陈凛。”

“什幺时候失踪的?”

“大概一个半月以前,他说他的叔叔,在加拿大,联系不上了,所以他回加拿大去看看是不是有什幺事情。但是从他回去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联系上他。他也没有主动联系过我。”

“你记得他的身份证号或者护照号码吗?”

“不知道。”

“有照片吗?”

“没有。”

江一终于擡头看向她,笔头转过来,钝的那一端抵在桌面上,“你对你这个男朋友挺不上心啊。”他说的肯定,像是教训。

秦时一时没有说话,握在杯壁上的指尖收紧,可她似乎忘了手中的只是个纸杯,又不是铜墙铁壁,禁不住力气,一捏就瘪进去,满杯的热水顿时溢出来泼在手上,她低呼一声,正准备收手找纸,却有一双比她更快地把杯子从她面前抽走,用纸巾包着她的手问:“烫没烫着?”

江一半个身子直接从桌子的另一边越过来,发丝到了她的鼻尖,仍旧是她熟悉的洗发露的味道。

“没有。”

秦时抽回手,用纸巾擦干手后,又擦了擦桌子。

江一愣了愣,似乎是从鼻子发出清浅的笑声,似乎又没有,他做回位置上,将整包纸巾都放在她手边。

“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说,但是我拿不准,你能不能不要记录?只当是我和你私人商量的?”

秦时说这话时带着些自己都不易察觉的央求,但江一察觉到了,他想了想,擡头扫了一眼房间的四角,合上案件记录本,点头答应。

“可以,但如果是私人商量,就不能在这里说,出去说吧。”

秦时明白他的意思,这里是公家的地方,有摄像头,要公私分明。于是跟着他七晚八绕走到一栋小楼后。这小楼处于整个派出所的边角,和其他大楼离得远,散得开,是个避人耳目的地方。

“你说吧,这里不会有人的。”

“我被挟持的那天陈也带着李风来医院看过我。”秦时的眼睛亮亮的,很认真,看着江一,“李风说他曾经听到那个刀疤脸和他的上线联系,提到一个陈总的人,很客气,好像很怕他的样子。”

江一也严肃起来。

“而且刀疤脸也对我提起过,他说他虽然绑架我,但是不会伤害我,因为上面有人不让。”

“所以你怀疑这个‘陈总’和陈凛有关?”江一立马反应过来。

“我猜测可能是的。陈凛回去的时候说他联系不上他叔叔了,就是他爸爸的亲弟弟。据我知道的,他叔叔给他爸爸做事,他们家的生意遍布全球,你应该了解的,这种跨洋的生意总是利用灰色地带才能做起来的……”后面的话秦时没有再说,因为从江一的表情上,她已经知道他会严肃地把这种情况考虑进去。

但令她不安的是,如果说她所设想的情况是真的,那幺陈凛的失踪很可能不是简单的失踪,他家族错综复杂,他作为家族掌舵人唯一的二字的身份及其敏感,可他却偏偏要拖着枷锁远飞……

“陈凛和陈家的关系很生疏。”秦时补充道。

江一沉浸在她给的背景和自己的推理中,突然被她的这句话惊醒,抽离出来。

“恩。这个事情可能很复杂,有可能和我们一直在打击的金三角三大毒贩巨头有关。这属于关键信息,你先不要和别人说,我需要和警厅那边反馈,再看下一步怎幺行动。如果陈凛和你联系了,你一定要及时告诉我,这样我们才可以及时营救他,如果他真的被控制了自由的话。”

秦时点点头,她信任江一。

送秦时到警局门口,看着她没走两步的背影,他想了想还是追上去说:“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这段时间最好搬回你爸妈家住。”

秦时淡淡地笑了笑,点点头。

“江一,发什幺愣呢!”

杨成刚出警回来就看见江一傻站在警局门前的路边,看着前方,也不知道是在看什幺。

被他这嗓子一吼,石狮子都能活过来。江一转了转脖子,一五一十地将秦时刚刚说的告诉了杨成。

杨成听后同样严肃,当机立断要把这件事情报告给秦厅长,这事大,不是他们能轻易拿主意,擅自行动的,如果秦时的推断是真的,那幺一场比827大案更大的暴风云将会席卷整片天空。

其实,已经乌云压境。

秦正强在听完整件事情和推断后,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对于陈凛一家的事情,他了解不多,只见见过一面,是前几年春节的时候,他去加拿大看秦正博,陈凛作为秦时的男朋友出席了他们的家宴,陈凛在场时的话不多,所以他对他影响并不深,对陈家更是不甚了了了解。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眉头仍是紧缩的。

“我大哥比我和秦时都更了解陈家的情况,他在加拿大那边和陈家做过生意,我今晚去问问他,明天早上你们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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