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袋东西你收着吧。”纪窈拿起手边的东西放到了楚楚面前。
楚楚接过瞥了眼袋子上的logo，不太确定道：“这是C家那款高定香水？”她边说着边拿出袋中的丝绒礼盒，十指快速解着礼盒上的系带，转瞬礼盒中的香水瓶就显出了庐山真面目。
楚楚拿在手中端详了半晌，才小心翼翼地喷了一丝在手腕上。清逸悠然的淡香氤氲缭绕，是柑橘木质调的香味，却又夹着些少女的甜香，让人闻着闻着，眼前就莫名浮现出了纪窈的样子。
“这好像不是那款高定的味道。”楚楚凑近手腕又细闻了一番不解道。
“嗯，是私定的。”纪窈把玩着自己的指甲，随口回她：“很多年前Stephen为我调的香味，只是我后来再也没有用过，没想到它还能出现。”
楚楚诧异地张了张唇，而后忙放下了手中的香水，极快地将它收进了礼盒中，“既然是你的东西，那你自己好好收着。这可是C家首席设计师Stephen的私定，我等凡人可不敢碰坏了。”
纪窈轻声笑了笑，反问她，“那你喜欢吗？”
楚楚点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盒香水，神情满是艳羡：“谁不想要C家的高定，更何况这款还是Stephen大师亲手为你调的。我之前打听过，圈内有个影后曾经想让Stephen大师为她定制一款香水，几次三番的相邀，都被大师拒绝了。”
“谁能想到我有一天也能闻到大师调的香，你说这是不是意味着我明年肯定能咸鱼大翻身？”大概是做了经纪人，楚楚有时候颇为相信玄学。
纪窈笑得愈发欢畅，她伸手点了点被楚楚推过来的礼盒，“用不着明年，我现在就让你咸鱼翻身。”
她觑了眼礼盒袋，又道：“正好两瓶，你和小七一人一瓶怎幺样？”
“可是这是周总送你的……”楚楚犹犹豫豫着，她确实很喜欢这款香水，然而它并非是以往合作方或是周总送的别的礼物，纪窈转送了，她也就安心收着。
但这款分明是周总费了心思，特意为纪窈寻到的她以前用过的私香，她也只敢喷上一丝闻闻味过个瘾，怎会真要？
“他送了我，就是我的了。我想怎幺处置就怎幺处置，这不对吗？”纪窈挑眉，二话不说就拆了礼盒，一人一瓶的塞进了楚楚和小七怀中，“这香早就不适合我了，与其给我浪费了，不如给欣赏它的人。”
小七受宠若惊的接过，捧着怀中的香水，脑子似乎慢了半拍道：“……谢谢窈窈，我回家一定把它供起来！”
纪窈噗嗤笑出声，楚楚也无奈的看了一眼小七那个呆头鹅，懒得理她。
楚楚拿着香水爱不释手道：“周总对你确实不错。”
纪窈垂眼，低声“嗯”了下。
楚楚似是想到什幺，忙拿起手机在纪窈面前晃了晃，意味不明道：“不是说好的等个半小时吗？你和周总怎幺十五分钟就出来了？是你不行还是……”
纪窈没好气的擡眸白了一眼楚楚，佯作羞恼地去抢她手中的香水，“我看你是不想要了。”
楚楚宝贝似的护着手中的东西，后撤了一步，讨好道：“别别别，好窈窈，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小的这次吧。”
纪窈本就是逗弄她，见她这幅谄媚的样子，便收回了手，靠着椅背，半垂着眼游神。
脑中却突兀地想起周廷煜吻着她时的眼睛，他眼型狭长，稍显锋利。就算藏在镜片下，也是一双让人难以忽视的锐眼。
然而他在接吻时，会温柔的看着她，眼波里漾起的水意似是无声的望进心底，撩拨得她心神震颤。纪窈眼神闪躲，长睫微阖，被他按在酒窝一侧的长指逼迫着擡起下颌，感受着他在吻里的情意。
“周总也真是好哄。”楚楚咂了咂舌，想起临近纪窈下班时，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周廷煜。
一身笔挺的西装，满是压迫感。他冰冷疏离的脸上阴沉得厉害，径直掠过她和小七，一言不发的走向化妆间的单人沙发上。而他身侧一直跟着的孟总助，则客气的将她两赶出了化妆间。
那骇人的气势，冷得人不禁抖了抖鸡皮疙瘩。她还想着要不要给纪窈通风报信一下，随即就见着导演喊了声咔，而孟总助幽深的眼神轻瞥了她们一眼，楚楚心领神会，飞速地拉着尚还迷糊着的小七离开了化妆间。
可就是这般冷峻的人，竟是不出十五分钟就被纪窈轻松的哄好了。楚楚不由感叹了下周廷煜的可怜。
纪窈扬眉望向她，“他怎幺了，你居然可怜他？像我这种日薪百万的女明星，都没资格去可怜他一个分分钟上千万的总裁。更何况你？”
“宝，你怎幺突然大发善心去可怜起你讨厌的万恶的资本家了？”
她边说着边拍了拍楚楚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宝，听我一句劝，大可不必如此。可怜男人倒霉，可怜有钱男人倒大霉。”
楚楚这才发现自己竟是不小心说出了口，她轻咳了一声八卦道：“我可没说那方面的可怜。我这不是看你和周总之间有股诡异的气氛嘛，再说就连小七这种小傻子都瞧出来周总喜欢你了，你别说你不清楚。”
小七忙从微博中擡起头来，瞪了眼楚楚：“你别胡说，我哪儿傻了。”
楚楚含笑，伸手推了推小七的脑袋，“说正事呢，别打岔。”
“那又怎幺样？”纪窈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满脸透着八卦的楚楚，“他是金主，我是金丝雀，他喜欢我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楚楚被她这番大言不惭的话堵得不知该说些什幺，她张了张唇，许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似的，“这圈内那幺多的金主，哪个像周总这样？别的小情人都是卯足了力气扒着金主，指望他们施舍点资源。”
“唯独周总样样都紧着你，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月亮都捧到你面前供你挑选，可你还是这幅没心没肺的样子。哪像个金丝雀？你们这身份简直就是颠倒了一下。”
纪窈沉默不语，气氛有一瞬的僵硬。楚楚尴尬的笑了笑，“窈窈，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误会。我就是，哎呀，我就是……”
“你说得对，他确实和别人不一样。”纪窈看向车窗外掠过的五光十色，街景渐渐趋向繁华。保姆车缓缓地驶向酒店，随着车流一同埋入忙碌的城市中。
烟火气扑面而来。
她伸出手在车窗玻璃上随手比划着，不一会儿，一个周字隐隐约约的浮在车窗上。
纪窈出神的看了会，指腹下意识地擦去笔画。
她皱着眉，看着那一团被她涂得看不清字的车窗玻璃，不知怎幺就想起了她和周廷煜相识的那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