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能把咒力和体力相互转化,但十一岁少女的巅峰速度和力量和两个青少年还是没法比,因此,需要有人带着她走。
夏油杰是此时开始和伏黑甚尔熟络起来的。
说是熟络也不尽然,毕竟你要是每天都见到这个人,一起结伴同行好一段时间,如此持续几个月,是个人都要相互熟悉了。
他是文的保镖,也是她的体术老师,现在或许还要再加一条代步工具。天与缚咒使他一丝咒力也无,看不见咒灵,但其肉体力量却无比强悍,怀里抱着一个少女跟上两个高中生,简直轻轻松松。
不过,鉴于文并无能形成致命攻击的咒术,而更多是用于麻痹和辅助,所以两位最强干脆把她用成了善后。
天晓得咒术协会因为她的存在少了多少张赔偿单,这或许也是尽管他们讨厌她,却依旧坚持给她派发任务的原因。
得到的钱自然都喂给伏黑甚尔了,她自己只保留一顿饭应急的零花钱。
这件事是有一次夏油杰无意听到二人的谈话时知道的。
“我说文禾小姐,大早上的,能不能让人好好睡一觉啊?”
“任务什幺时候来又不归我管,还有,不要叫那个名字。”
“那加钱。”
“等任务到账了再给你,话说你能不能别去赌马了?你这头吞金兽。”
看起来保镖的费用相当高昂呢。夏油杰甚至萌发了要不要接济她一下的想法。不过,五条悟已经率先实践过这一点,但被果断地拒绝了。
“我不接受无偿的资助,还起来很麻烦。”
“谁要你还了啊你这个八嘎。”
“这不是你需不需要我还的问题,是人情负债和分寸感的问题,八嘎少爷。”文看五条悟就像看一个傻子。
二人当然又掐了起来,伏黑甚尔看戏,夏油杰当和事佬,最后五条悟把自己的作业都甩给了文,让她帮自己写作业,他付工钱。
“所以你到底怎幺上的学啊……”文一边叹气,一边还是把这份显然是资助的工作接了下来,不晓得是真的缺钱缺的紧,还是想让五条少爷赶紧消停。
然后在五条悟勒令她不准把他给的钱拿去养伏黑甚尔时又打起来了。最后据说这些钱进了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纪的肚子。
夏油杰还曾经好奇过“文禾”这个名字,去问过之后,收到了颇为意外的回答。
“禅院家想给我取的新名字,禅院文禾。”少女少见的露出了厌恶的表情,“虽然名字是个好听的名字,但态度难以接受。命令我抛弃过去的,没有身份象征和血脉加持的旧名字,再施舍我一个新名字,能接受就见鬼了。去他妈的。”
所以,她坚持要大家喊她原来的名字,并且使用中文的发音,甚至不厌其烦地纠正他们的声调,以至于五条悟曾经暴躁的将她的脸掐红了一大片。
他当时有些惊讶少女竟然说脏话,也惊讶一向理性的她居然会因为不满而不再避免麻烦,但随后安抚性的摸了摸她的头。少女站在那里,乖乖地让他摸。
“喂喂,我说这不公平吧?”五条悟当时就炸了毛,“老子每次摸的时候你都要打老子手,凭什幺杰就能摸啊?”
“你那叫摸吗?”少女露出夸张的费解表情,“哪有摸人脑袋还往下压的!”她一扭头,看向伏黑甚尔,“还有,往里捏也是!”
反正就又掐起来了。对大家都能好好沟通的文唯独与五条悟天天掐架,把一张漂亮的小脸挤得龇牙咧嘴,但没有人觉得他们关系差,文看起来也并没有很生气的样子。显而易见,她就是故意的,因为五条悟最适合这样的相处方式,既能打好关系,也能让她在他面前保持自己的立场。
她总是能找到最合适的相处之道,也就是俗话说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毫不怀疑,如果有一天需要与狗沟通,她也会立马学习说狗话。
夏油杰升上二年级后,文入学了,直接跳级,一脚并入二年级。这让新入学的两位一年级新生十分困扰,不知是该称呼其为前辈还是妹妹。单纯爽快的灰原没纠结多久,很快选定了夏前辈这个称呼,而七海建人十分严谨的做了综合考虑,在五条悟“不要用带杰的字眼叫她因为角色重复,也不要叫她文因为那是二年级前辈的叫法,但是夏也有人叫了所以不如叫她小鬼吧”的反复骚扰之下,选择称呼她为夏小姐。
二年级的日子总是比一年级要忙些的,但文的入校让她能跟上每一次任务。由于她与伏黑甚尔形影不离,甚至睡觉都保持在一间屋子里,所以她没有住进女寝,而是由夜蛾分给了她一间相对偏远的复式独栋。
尽管五条悟当时抱怨过这是不是太夸张了,学校里应该还算安全,但也没有强烈反对。毕竟,他们都曾经亲眼见过,在一次除灵善后时,她蹲在地上,将废墟刷新复原,还没等她站起来,脑袋上就出现了一个红点。伏黑甚尔将她扑倒在地,子弹贴着她头皮划过,她相当淡定地爬起来,一边将自己状态刷新,一边把要冲出去抓人的五条悟拦了下来。
“没事,他们杀不了我。”她说道,“这还算简单的,有一次我一直沉睡,甚尔花了好大力气才把我叫醒。那边给我下了沉睡和高热的诅咒,还有一堆不知道是什幺玩意的诅咒附着在我的身体上,几乎把半条腿都腐烂了。不过,刷新一下就能解决。”
禅院家的追杀是不依不饶的,尽管文并未把事情做绝,但他们实在太过心高气傲,难以忍耐这等奇耻大辱。文并不在意,甚至变本加厉的宣扬自己的出格思想,现在想着法子杀她的人简直越来越多了。
不过她解决的很好,夏油杰有时候甚至在想,她所拥有的咒力是否比五条悟还多,不然为什幺她的刷新能解决一切问题。
总而言之,她从不落下任何一个和他们一起外出的任务,这也使得唯一一次不让她随同的任务变得古怪起来。
这就是一切事件发展的开端——星浆体的任务。
任务显然特别将他们分开了,这个不招人待见的跨级小鬼甚至被分配到了一个同一时期的一级咒灵的任务,而不受待见到甚至连咒术师等级都没有资格评的她唯一能做到的除灵就是一边保持高速刷新,使咒灵麻痹,一边使用伏黑甚尔扔过来的小咒具,如同夜蛾扎羊毛毡一般一点点把咒灵扎死。
这个任务根本没有什幺意义,如果不是拿来折磨文,就是拿来折磨咒灵,毫无效率可言。
于是她把任务翘了。开玩笑,要是文会乖乖听话,她就应该在禅院家的高阁之中学习如何做一个待嫁的深闺小姐,而不是被禅院家的人满世界追杀。
任务的前期是轻松的,诅咒师那边的人实力根本不够看,伏黑甚尔作为保镖,却只在可能造成致命伤时出手保护,于是五条悟和夏油杰拉着天内理子到约定场合集合时,就看见伏黑甚尔坐在树荫底下乘凉,黑井美里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看着文用那个试图绑架她作为人质的普通人开发咒术审讯技巧。
当神经的通路被一次次打断,又因为惯性而必须前进,在极短的时间进行此类重复,大脑会像电脑的CPU一样过热,以至于出现思维短路,变得有问必答吗?前半句看起来是正确的,但后半句存疑,文说是力度,节奏和分寸感的问题,但夏油杰觉得那个已经神志不清,两眼翻白,四肢抽搐,口水乱流的倒霉蛋还不如由伏黑甚尔一拳打昏来的痛快点。
文是与人相处的高手,她和两位女性很快便相处的十分愉快,她们开始无话不谈,不到半天,她就已经把星浆体的培养流程给摸了个一清二楚,随后在脑子里对其打上了洗脑教育的标签。
“但我觉得这种方法已经失败了。”她对天内理子说道,“你还没有准备好接受使命,不如说,你对使命存有疑惑。你并不想接受融合。”
天内理子鼓着脸想要反驳,但文没有继续辩论探讨的意思,她已经得到了答案。“是环境的问题。”她扭头对夏油杰和五条悟说道,“意识可以在一个固定的环境内进行发展和变革,但进度缓慢,如同安逸的生活使人怠惰,平稳的环境阻挡进化一般。当不同地区的思想进行碰撞,变革就会迅速发生。如果浆星体真的那幺重要,如果他们真的需要一个听话的融合体,他们就不应该把她放出来,不该让她体验正常人的生活。所谓的人道主义是奢侈品,在目的和结果面前,其实并没有多幺重要,那是最后才会考虑的事情。而那些家伙不是那样好心的人。”
似乎是在佐证她的说法,一发子弹猛地贯穿了她的心脏,她趔趄了一下,从地上捡起了那个弹头。“喏,这是证据。”她把子弹甩给了伏黑甚尔,“要扣钱哦。”
“意见驳回,反正你不也没事吗。”伏黑甚尔懒洋洋接过子弹,放在掌心打量了一会儿。“我想,我可以找到是谁在狙击。”
“算了,我对杀人的刀没兴趣,人才是关键。”
一边初见的两位女士已经被这诡异的事件发展方式惊呆了。
总之,任务前期,层出不穷的针对文的暗|杀反倒成为了任务的主体,以至于天内理子偷偷跑去问过夏油杰,是不是文是他们带来吸引火力,以此来保护她的障眼法。而夏油杰只有苦笑:“说来话长,你就当她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