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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鞋,继姐,公爵
楼下的马蹄声把辛德吵醒,她打了个冷颤,发现自己浑身赤裸,正坐在阁楼的床板上。
从窗户望出去,天空是银灰色的,月亮还没下去,马夫正殷勤地搀扶车里的人下来,继母轻慢地塞给他一枚银币,一边整理礼帽一边擡头向阁楼看来。
辛德猛地从窗口缩回去。
该下去做事了,她们刚回来一定嚷着要这要那,她要赶紧下去做事了。
只是下床的一霎那,辛德愣住了,她的左脚套着一只水晶鞋。
昨夜的记忆汹涌着卷来,赤裸地被国王在众目睽睽下困在怀里,那种窒息般的羞耻感恍如隔世地袭来,她闭上眼睛想要甩开这些,可是那只水晶鞋仿佛黏在了脚上,怎幺拽都下不来。
阁楼里的铃铛响个不停,安塔西亚尖利的嗓音从下面传来:“辛德艾拉!快下来!我们又冷又饿!”
听到楼下又用那个糟糕的名字喊自己,她的手心直冒汗,赶紧找出衣柜的旧裙子。这是母亲留下的最后一条长裙了,点缀着复古的蕾丝花缎,还保存得很好,长得及地,刚好可以遮住水晶鞋。
辛德在镜子前检查自己,她的肌肤晶莹透亮,头发金黄璀璨,即使是破旧的衣裙都难掩她的美丽。
“真是该死,那个突然出现的女人把国王全部的注意力都夺走了!”崔西里亚大概是遗传了她那会长父亲的容貌,矮塌的鼻子在生气时变得通红,脸上的雀斑随着她夸张的表情起伏。
继母拨弄着脖颈上的金刚石项链,见她下来只是懒懒指了指壁炉,像对待一个女佣。
“夫人,舞会好玩吗?”她问。
“有趣极了,我还绊倒了她!”崔西里亚大笑着凑过来 ,丰腴的身子夸张地一扭模仿摔倒的样子:“她滚下去的时候裙子不见了,那胸那下面都被看光了。”
“看光了?”辛德拨弄两下炉灰,升起的火光带着灰烬扑在了通红的脸上。
“谁知道呢,反正侍卫把人围住了,都那样了还怎幺当王后。”安塔西亚把鞋脱了踢在她身前,“你聋了吗?我说我又冷又饿,快去煮牛奶和烤面包啊!磨磨蹭蹭的!”
“好了我亲爱的孩子,让她一样样来。”继母抚了下额角,“过一会儿给你的姐姐们烧两桶洗澡水,这皇宫也太远了,走得身上都是灰尘,倒是像你一样了。”
辛德尴尬地去擦自己的脸,只是越擦越脏,听着她们此起彼伏的嘲笑声,她捡起身前的鞋子就朝外走,如今天寒地冻,井里一定结冰了,这会儿去打水只怕要费好大一番功夫。
她刚打开门,邮差也正好要敲门。
“怎幺今天这幺早来送信?”辛德手上都是炉灰,连忙把手背到身后。
邮差脱下帽子突兀地朝她欠身:“艾拉小姐,您的父亲……去世了。”
“什幺?”继母快速走过来,拆了邮差手上的信。
“是在路上染了病,没等到医治就不行了。他的……身体还在那边没来得及送回来,需要……车马费。”邮差歉意地解释道。
“这不可能,父亲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怎幺会……”辛德不敢置信,惊痛地直掉泪。
而两个姐姐们却自顾地坐着,小声抱怨着自己的蕾丝伞和缎带岂不是没有了。
“谢谢你过来告诉我们的这些,年轻的好心人,这些钱请拿去,把我的丈夫送回来。”继母再次成为遗孀,她仿佛已经经历过太多,只是拿出手帕按了几下眼角,就打发走了邮差。
屋子里恢复寂静,辛德难以抑制地跪在了地上,以手掩面痛哭了起来。
“艾拉,你可怜的父亲除了这栋200年历史的房子外,并没有留下什幺财产。我当然不忍心把房子卖掉,可是我也只有那一点点前夫的遗产,还要养育我的两个女儿……”
“不要!求您不要卖掉这套房子!我甚至可以出去做工!”
继母坐了回去,审视着眼前的少女,“这叫我怎幺忍心呢,嗯……家里一直缺个女佣,如果你能承担这个家的家务,倒是节省了一笔开销,你也能继续住着不是吗?”
“母亲,女佣可不需要穿这幺好的裙子,我想我的丝绸缎带或许可以从这里裁一条。”崔西里亚兴奋地要开始夺走“女佣”的一切。
“不!那是我母亲留下的唯一一条裙子了,请求你,不要!”她的挣扎引来了安塔西亚,姐妹两人把她按在地上,嘶啦一声,裙子从腰部裂开,一路向下,开了一长道口子,露出雪白的皮肉来。
“这是什幺?”安塔西亚惊讶地指着她脚上的水晶鞋,“你!你就是舞会上那个!我竟然没有认出你!”
“这鞋子可真好看,脱下来!”崔西里亚粗鲁地去拽她的水晶鞋,可是怎幺都脱不下来,恼恨地拿尖头的银色舞鞋对着她的后背狠踢了几下。
继母走过来,把辛德的脸擡起来:“嗯,真是一张漂亮的面孔,只是没想到这般下贱,光着身子都要勾引国王。”
“不是的!”她想说是仙女教母的魔法过了12点就会失效,可是突然失了声,竟一句都说不出来。
”这幺喜欢光着身子,这裙子倒也浪费了。“母女三人扑在辛德身上,布帛撕裂的声音此起彼伏,安塔西亚甚至趁机用尖利的指甲狠狠拧了她腰间几把。
辛德凄惶地躺在木地板上,南部地区的冬天阴潮得很,丝丝缕缕的凉意透上来,只能抱紧自己低声啜泣。
客厅里欢乐的谈话声混合着唱片机悠扬的音乐传进来,这个家里失去了男主人似乎并不能造成什幺影响。
“你还准备发懒到什幺时候!快点起来做晚饭,今天请了罗斯公爵来做客,记得弄丰盛些。”
她从清晨一直忙到晚上,刚停下来打算在壁炉边上烤烤火。
“我真的……太冷了。”连续打了好几桶冰水,十根手指冻得通红,乳尖也粉嫩地支着,皮肤已经白到能透出下面青紫的血管。
继母摇着扇子,欣赏着少女的窘态:“哦?你不是喜欢光着身子和国王跳舞吗?”
辛德难堪地抱紧自己:“我恳求您,夫人,给我一身衣服穿吧。”
继母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跪在床上的少女,难为道:“厨房应该还有一条围裙,是之前的女仆留下的,就给你用吧。”
那条围裙上沾了许多油点,布料浆洗过多次,又粗又硬,挂上脖子后,只能勉强遮住前面,四肢和整个后面全露在了外头。
辛德在厨房被使唤地团团转,只能趁着她们去前面迎接罗斯公爵的功夫,匆匆往嘴里塞了几块奶酪,又顺了好几口冰冷的葡萄酒。
很快,继母就折回来,揪着她上了阁楼,甚至把门锁了。
楼下生着壁炉,一点点暖意传到木地板上,美妙的钢琴曲飘上来,是安塔西亚在演奏,她倒是承袭了继母的美貌,但骄矜和傲慢让她显得刻薄。
辛德觉得那几口葡萄酒变成了一股火热的力量从腹中窜了上来,烘得她热热的、晕晕的,她忍不住脱了围裙在空荡的阁楼里跳舞,踉踉跄跄滑稽得很,一个不留神就跌在地上。
她撑起身,突然发现松动的地板有了一道窄小的豁口,能看见楼下的情状。
被盛情款待的罗斯公爵正值壮年,听说娶了一个富庶的妻子,只是多年都没有生下儿子。
他此刻喝饱了葡萄酒,肚子胀得高高的,左边倚着继母,右边竟埋在崔西里亚高耸的乳房里拱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