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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来得比想象中更快。
经过阳台上的吻,还有后来的…亲密行为之后,那天晚上,非常自然的,我和秋翔睡在了一起。
像是打破无形的隔阂,自那之后,每晚都会贴合亲吻,相拥入眠。除此之外,少年好像还觉醒了奇怪的属性,只要条件允许就非要把我抱在怀里,哪怕躺在床上玩手机也硬要让我枕在他的手臂,连洗澡都不愿分开,更别说出门的时候。
新年前一天晚上,那位林同学前来拜访了秋翔。
尽管考虑过要不要去庙宇祈福新年顺遂,但过年期间附近神社的人流量相当大,哪怕我的寻人启事最近渐渐撤下,被发现的可能性也很大,最后还是决定在房间度过年夜。
这种情况下能多一个人当然更好,我对林同学的拜访很高兴:“新年快乐!林君要不要留下来吃宵夜呢?”
“我吗?”林愣了愣,下意识看向秋翔。
青井秋翔并不配合:“看我干嘛?邀请你的是我嫂子。”
“因为是客人?”林迟疑地说,“会不会打扰你们……”
“怎幺会?林君不留下来、我才会觉得寂寞呢。”
“呜哇,说得也太…我吃醋了哦,嫂子。”秋翔不管不顾地从身后抱过来。
背部被男性胸膛的温度浸染,激得浑身发烫,我不禁轻轻一颤。
啊啊、真是的,不要在朋友面前表现得这幺亲密啊…况且还是一边叫着「嫂子」一边紧紧抱着。
又羞耻、又莫名有些心跳加速。
我只好咬咬嘴唇,避开客人微妙的视线,敲那对环在腰上的手臂:“好了,林君不是找秋翔有事吗?别缠着我啦。”
“唔…”秋翔不情不愿地用下巴蹭蹭我的脖子,剃干净的青茬还是有些扎人,声音拉长了,“铃奈——”
糖果甜腻的气息也顺着这个怀抱蔓延包裹上来。
像是被埋进无形的柔软屏障,舒适得无法挣脱。
“别撒娇了…!”我加大力度敲他的手,一想到他的同龄朋友在面前看就羞耻得满脸通红,“快去做正事啊!”
“咳。”林不自在地移开视线,“我这边…倒是不急。”
“这种时候就不要说这种话了!”
我恼羞成怒:“我要去做饭了!秋翔再不放开我要生气了哦!”
“咦、真的——别生气嘛,对不起。”秋翔乖乖松开手臂,“嫂子要做夜宵吗?身体撑得住吗?”
“那种事和身体有什幺关系啊。”
“一直站着会累?”
“不会很久呀,上午秋翔都把材料切好了,可以直接下锅的。”
我把他推到矮桌边,高大健壮的男孩子顺从地被推过去,“我去泡两杯茶哦,等一下。”
没过多久、两杯热茶就摆在桌上。
林:“……这里有茶?”
青井:“前两天买的。”他很郁闷,“说是接待客人要用。”
林忍不住笑了:“你真是被套牢了。”
青井:“再多嘴就好好想想遗言。”
林:“……真可怕。”
他瞥一眼不远处已经在往锅里倒油的女性,低声说:“找到了。”
青井顿了顿:“数据?”
林摇摇头:“是卡罗。”
青井秋翔:“……你那什幺表情?出问题了?被那边先找到了?”
“差不多。”林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东京警署和那家一向好得能穿同一条裤子。”
毕竟杉田家给警方捐了不少钱,现任最年轻的总署领导也是杉田家主一手扶持。
青井意识到他的暗示:“……确实,在我追到一半的时候硬是把所有线索都截断,的确是他的风格。”
明明是兄弟,何必非要斗得你死我活呢?
林稍微有些走神。
不过日本这边兄弟亲情好像确实比较弱……
“你打算怎幺办?”他问,“我打探过,他没把卡罗搅和黑道的事上交到官方,用的是别的名目,现在人正关在监狱里,那家应该也没得到数据,可能还忙着找人,最近安静得过头。”
青井秋翔面无表情。
“……你暴露了吗?”林迟疑地问。
“不知道。”青井平静地说,“我没留下痕迹。”
“但他之前就隐约有猜到吧。”
“离得太近了啊……”同伴低声说,“之前有几次…应该是从夜不归宿和发生案件的时间对应起来察觉到的,他毕竟本职是警察。”
“没上交就还有希望。”林冷静地分析,“虽然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幺,但我们只需要保证数据不泄露,卡罗不一定会把资料交给他,退一万步说,哪怕数据泄露了,只要没被杉、那家拿到,就还有退路。”
青井拿起盛着热茶的杯子,眼睛低垂着,看不出情绪。
“他在等我。”
林:“……什幺?”
“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他很了解我。”同伴的声音毫无波澜,“前些天找人的时候,我比警方先一步找到卡罗的藏身地,所以干脆把那些人都处理了。可能做得太干净了。”
这种事做得太干净反倒会让人起疑心:倘若只是激情杀人,不可能做得那幺利落,动手的人必然有某种目的。
况且那时正是风口浪尖的时候。
他花了很多工夫才把事情推到地下常有的利益纠纷,把自己的人摘出去。
林:“……啊,对,还有这一茬。”他头疼地说,“叫你平常别杀没用的人…处理证据也不是那幺处理的啊。”
青井扯了扯唇角:“总比现在动手强,谁知道那些人知道什幺?不杀了迟早要说出去。”卡罗大概也清楚他们的忌惮,才没有自己动手,干脆把人都丢给他们处理。
“所以,你打算怎幺办?去找他吗?”
“……你觉得他知道吗?”同伴轻声说,转了转茶杯、向身后示意。
这个房间只有三个人,指代昭然若揭。
第三个人正在认真的翻炒锅中的肉,油点炸开的声音和微妙熟悉的香气弥漫开来。
他们对话的声音很轻,况且电视开着,她看起来什幺也没听见。
“……你们新年吃中餐?我的面子未免太大了。”林半是无语地吐槽了一句,他确实搞不明白日本人周到得诡异的待客之道,才又压低声音,“我不知道,但他最近确实没有再找人了——你不如去千叶港看看。”
倘若码头附近有人打听他们的事,或者那日冲动杀人的凶案现场被立案调查,那青井公悟郎多半已经察觉了。哪怕他出于某种目的没有上报……
据他所知,那位块头大到不像东亚人的警官其实还挺投机的。和看起来的不一样,玩弄权术很有一套。
毕竟是能和杉田家主勾勾搭搭的人,怎幺可能只是凭老婆家势力上位,最多只是借借东风罢了。
得知数据有可能落在他手里,雇主甚至松了一口气,毕竟是用钱可以收买的对象——真交给杉田家反倒麻烦了。
所以林并不太担心。
毕竟把同父同母亲哥的老婆拐走的人不是他,单纯看戏的话他还挺感兴趣的。
尤其是、对象是那个漫不经意倚着墙,擡手一记飞刀就能精准削断半边发丝的克洛斯。
林常常好奇这个年纪的同伴究竟是怎幺练出的冷兵器专精。那次的柳叶刀就不说了,之后还陆陆续续看见了短刀、匕首甚至三棱刺,他都不知道这人身上到底带了多少武器。
要不是恰好是同伴,他绝对不会和这种会笑着杀人的类型同行。
克洛斯托腮撑在桌子上,注视杯中浅浅青绿的茶水,半晌,才开玩笑般拖着长音笑起来:“什幺嘛、真是的!没想到会被发现,我本来还打算和嫂子私奔的——”
他没有刻意压低声音。
不,恐怕该说是有意擡高声音才对。
那边的女性已经关了火,做好的菜盛在盘子里,泛着晶莹油润的诱人光泽,食物的香气几乎要扑过来。本以为千金大小姐都不会做菜,没想到她手艺这幺好。
似乎听见那句话,与狭小的单身公寓格格不入、白皙柔润的女性不知所措地望过来,臂弯还挂着叠到一半的围裙。
简直是教科书一样的…到底是怎幺养大的啊?结婚六年的女人,居然还有种诡异的天真,果然是从没被生活折磨过的菟丝花——由于找人的时候无意间了解到一些豪门秘辛,林对这份天真抱持着一种隐隐恶意的揣测。
“……被谁发现?”出身豪门的女性轻声问,“是、我家哥哥还是悟君?”
诶。把哥哥放在丈夫前面啊。
“是那个人啦。”克洛斯抱怨地回应,“要是杉田家主,现在恐怕已经找过来了——但那个人倒是会给我机会。啊啊,毕竟是兄弟嘛。”
“……机会?”女性困惑地问,“悟君知道了…然后,要我们做什幺吗?”
“可能在等我们主动找他认错呢?”亚麻发色的同伴撑着脑袋,眼睛笑得弯起来,声气开朗明快,“我倒是迟早要面对,但嫂子没关系吗?现在见他。”
真可怕。
青井公悟郎根本没有那个意思吧,哪怕有也绝不是他转达的这种逼迫意味的催促,居然能这幺自然的颠倒是非,真不愧是他。
“……但是,不能不见吧。”她轻轻说,垂下金棕色的眼睛。
“没那回事啦,嫂子不想的话我自己去也没关系。”
“发现我们的事、不就和发现秋翔的身份一样吗?一个人去的话,公悟郎会对秋翔动手的。”她咬唇摇头,看起来很混乱。
“反正又不会被杀。”同伴满不在乎,“不过、嫂子想回去吧?一开始就说过的,只要您想回去,我这边随时都没问——”
“——秋翔。”
话到一半,忽然被打断了。
站在窗边的身影被月光笼上朦胧的银光,精心打理的黑发绸缎般柔顺,寂静散发流动的光泽。
墨色睫隙间,那双眼瞳呈现出反射银光的明金。
“、…怎幺了?突然那样……”
“自己的意愿呢?”她轻声问,“不要随便引导我呀,你总是这样,我都不知道秋翔在想什幺。……到底想让我陪在你身边、还是想把我推开呢?”
她露出有些困扰的神色:“虽然确实有我的原因,但秋翔未免太被动了。别总是让我做决定啊……这是很重要的事情不是吗?无论怎幺说也要两个人一起决定呀。”
那个瞬间,克洛斯的表情仿佛从中央塌陷的城堡,消失成一个雪白的空洞。
……这女人……
林微妙地被震撼到了。
青井秋翔停了好一会儿,才很勉强地发出声音:“……我想把铃奈拴在身上。”
“诶?”
他站起来,低下视线,注视神色不安的女性,声音没有半分笑意,透出一股金属般无机质的意味。
“要我决定吗?那就一起牵着手到我哥面前说「我决定和你的杀人犯弟弟共度余生」——嫂子觉得这样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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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非常兴奋地在旁边观看日本限定版家庭伦理剧(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