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阿霆,我真的很累……”

“又不用你动。”

“我不想……嗯……疼……”

昏暗中,男人只脱了裤子,正在女人光裸的身体上起伏,可是女人实在毫无兴致,身体深处,只有干涩和疼痛。

男人抽插了几下,也觉得没有意思,便从女人的身体里退了出来。

女人轻轻舒了一口气,她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给我口出来。”男人的脸藏在暗处,神情难辨,但语气是不可违抗的,一如既往的霸道。

“就不能你自己弄吗?”缺乏睡眠让女人的好脾气告罄了。

男人安静了片刻,女人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下意识地退开了一点。

“如果不是爱你,我不会一直要你,还是说,你希望我找别人?“男人似乎在妥协,但女人知道,这是他的惯用手段之一。

偏偏,她就是再清楚明白,也依然无能为力,只能被他禁锢在他设下的牢笼里,由着他给她一棍子又喂她一颗糖,由着他将她的棱角磨平……

她再不是蒋盈盈。

而他,终于长成了陆明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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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明霆的爸爸陆广财是个包工头,常年在外工作,他妈妈在他两岁的时候跟人跑了。陆明霆是爷爷奶奶带大的,在他八岁的时候,爷爷过世了,就剩下他与奶奶两个人留在Q镇。又过了两年,陆广财富贵了起来,加上不放心老娘和儿子,就在G市买了套房子,把一老一小接到G市生活。

蒋盈盈就是在那年暑假认识陆明霆的。

蒋盈盈的爸爸是一个酒鬼,喝醉酒就回家打老婆,但他从来不打蒋盈盈,甚至是溺爱蒋盈盈。

“妈,我煮了个鸡蛋……”蒋盈盈小心翼翼地跨过满地狼藉,把手里用手帕包好的熟鸡蛋递给徐美卿。

“盈盈乖,妈妈没事,鸡蛋是用来吃的,下次别整这个了哈,妈妈睡一会,你收拾收拾吧。”徐美卿扶着腰,脚步蹒跚地走回房间,关门前不忘多交待一句:“小心玻璃。”

蒋盈盈应了一声,找出清洁工具,便开始打扫。

屋外传来吵闹声,蒋盈盈放好东西,拉个板凳,攀着窗口往外看。

她家临街,那几个扭打在一块的小孩,裹着尘土仿佛要扑到她的眼前。

蒋盈盈吓得‘刷’的一下拉上窗帘。

过了好一会,蒋盈盈再没听见外面有声响,才放心地拎起菜篮子,出门去买菜。

“喂。”

她关好门,才转身,就听见身后有人叫唤了一声。

蒋盈盈没有理会。

“喂!”男孩的声音又大了一点,“你有没有礼貌,我喊你呢!”

蒋盈盈才回过头,见是一个跟自己同龄的男孩子,浑身沾满了灰尘,脸上、手上都有轻微的擦伤,混着尘土,看上去糟糕极了。

可是蒋盈盈并不可怜他。

她讨厌这些男孩子,他们除了揪她辫子,就是打架,烦死了。

蒋盈盈就看了他一眼,便再没有理会。

没想到,她买完菜回来,那个男孩子还蹲在她家窗户下面。

“你怎幺还在这里?”

“哦,原来你不是哑巴呀?”

“你才哑巴呢!”

“我刚才喊你你也不应,我以为你又聋又哑呢。”

“我又不叫‘喂’,干嘛要应你!”

“哦,那你叫什幺?”

“我为什幺要告诉你!”

“我叫陆明霆,我就住你家楼上,以后我罩着你。”男孩灰头土脸,神态却无比倨傲,这强烈的反差,看得蒋盈盈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笑起来那幺好看,以后记得多笑。”男孩黑灰的脸皮上,一双眼睛亮得刺眼。

蒋盈盈愣了愣,选择不接话,开门进屋。

连着几天,那几个男孩都会在她门前扭打,只那个叫陆明霆的,最后一天,竟然以一敌众,把另外几个都打得哇哇求饶。

“前面几次让着你们,算是见面礼了,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老大,听到了没有?”

蒋盈盈在屋里听到他这句话,暗暗‘呸’了一声,都是小屁孩,装什幺老大。

她出去买菜的时候,陆明霆又喊住了她。

“喂!”

蒋盈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没有应。

“那你不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只能一直‘喂’你啦。”

“我叫蒋盈盈!”

“盈盈……好听。”陆明霆在Q镇生活了十年,皮肤早晒成了小麦色,咧开嘴笑的时候,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有点憨态,与他刚刚那番霸气的言论,是截然相反的两种气质   。

陆明霆也不管蒋盈盈理不理他,嬉皮笑脸地跟在女孩身后,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买肉买菜,又殷勤地帮她提菜篮子。

到家门口,蒋盈盈也不跟陆明霆道别,自顾自打开门进去。

“去哪了?”蒋柏诚难得没有醉酒,但蒋盈盈还是察觉到他的情绪不是很好。

“我刚去买菜了,爸。”

“刚刚跟你一起回来的男孩子,是谁?”

“哦,新搬来的邻居,住我们家楼上。”

“是嘛……”蒋柏诚没再说什幺,打开橱柜拿出一瓶白酒,闷头喝了起来。

蒋盈盈自觉地放轻动作,无论蒋柏诚多疼爱她,她还是会犯怵。

今天这个家很安静,可这安静里却透着丝丝诡异,蒋盈盈整晚心绪不宁。

蒋柏诚和徐美卿很早就进房间休息了,蒋盈盈收拾好厨房,也去洗澡。

洗完澡出来,经过爸妈的房间,听到里面动静很大,蒋盈盈以为爸爸又打妈妈了,便在门外站了一小会,没想到后面妈妈的声音就变了调,她似懂非懂,突然一阵反胃,连忙捂着嘴往厕所跑。

爸妈房间的动静到半夜才消停,蒋盈盈也浑身发抖地熬到那个时候才入睡,后半夜她也睡不好,噩梦接二连三。

第二天起来,她面色就非常差。

“你昨晚做贼了呀?”陆明霆一看见她,招呼都没打,直接就来了一句。

蒋盈盈连眼神都懒得给,一步不停地越过他。

“怎幺了?心情不好?你爸又打你妈了?”

“你怎幺知道……”蒋盈盈刹住脚步,满眼警惕地望着陆明霆。

“你别激动……我不是故意八卦你家的事,我这不是新收了几个小弟嘛,就随口说起,真的就随口说起……”陆明霆边说,边观察蒋盈盈的表情,“那个,你别生气,你不喜欢我以后不说就是了,我让他们也不说,行了吧?”

“不需要,本来就不是什幺秘密。”   蒋盈盈抿了抿唇,淡淡地说了一句,便继续往前走。

买完菜回来,没想到蒋柏诚又提前回家。

他今天也没有醉酒,坐在藤椅上,眼神有点涣散,不知道在想些什幺。

直到蒋盈盈跟他打招呼,他似乎才醒转过来。

然后,他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蒋盈盈。

晚上,蒋盈盈躺在狭小的木板床上,床尾那把没有了网罩的风扇卖力地轰鸣着,可蒋盈盈还是觉得热,她踢开了盖着肚子的毛巾被,将上身的睡衣拉起,俯趴让肚皮贴着凉席,终于有了丝丝凉意。

眼皮也渐渐发沉。

有人自黑暗中钻进蒋盈盈的房间,借着微弱的月色,能看见幼女白得发光的躯体,贴着凉席的那一面根本毫无起伏,可就是这样,蒋柏诚还是赤红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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