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文中诗句出自韦庄的《谒金门》
荀薏摸着玄彧赠的银两,忍不住感慨自己福祸相依,被绑后还遇上了好人。
她走的慢悠悠,不知不觉走出了森林,不一会儿,林子就被甩在了身后。上回不是出了林子吗,怎幺这回从林子里出来了?
她有些疑惑,难道那个法阵还有随机传送的功能吗?既然法阵如此谨慎,那她上次为什幺能进去?
荀薏回头看,玄彧说梅卿阁是位隐士创建的,可未免太有钱了。她有些眼馋,师傅最多的不是钱,是书。
她继续走不再想,想再多也与她无关,还是回家要紧。
她在半山腰出发,没多久就到了山脚,是一座叫鸢玲的城池。
“呃嗯~啊!”玉珏然的声音咿咿呀呀,突然被顶到了花心,低声惊叫。
她忍不住搂他,蔫了吧唧地挂在他身上轻喘。
“怎幺,刚才的话听进去了?”
玄彧耳边潮意浓厚,湿气跟着话儿钻进了耳根子。他跟了荀薏四天,说实话,他对玉珏然的提议动心了。
荀薏表面看似随和单纯,实际上不好接近,他在梅卿阁已经碰了一个月的壁。他已经活了三百零六年,如今被困在梅卿阁为奴正好三百年。这四天他仔细想过,好容易他看到了获救的希望,是真的再也等不下去了。
他缓而重地研磨着花心,听她受不住的呜咽,轻轻笑了笑。
“嗯,听进去了。要荀薏信任我,花费的时间太长了。”他将头颅埋进她的肩颈,细嗅她身上的气味,“我听你的……”
屋子里的气味我中有你,你中有我。清莲混着幽梅,苦涩地渗出了窗纸,飘向了那朗日晴空。
荀薏微睁着眼,刺目的阳光黯淡了些。风将云刮了过来,替她遮了些光照。
这些天,她四处打听着那个村落,打算回去找回储物袋。没想到她磕磕绊绊问到了,可那个村子离这隔了两个山头,且山势陡峭只能绕路。
她无奈的看看自己,她虽说是器修,但有力的却只有打铁的双手。荀薏拍着大腿,就这豆芽腿,会跑断吧。
“路去甚远,雇马车要有车夫同行,如果又碰上那腌臜事怎幺办?可买马车也太贵了……”荀薏低头碎碎念,没注意到渐渐阴沉的天气。
豆大的雨颗颗分明,三五粒骤然砸下,石板晕出了墨迹。荀薏被砸的吓了一跳,急急躲进了一家伞铺。她摸着头顶,湿漉漉的,头皮连脖颈都凉飕飕地哆嗦。
屋外雨打芭蕉,下的急匆匆,三月天硬是有了腊月飞雪的寒凉。
她摸了摸衣服,还好只湿了一点。
对面楼上的人透过细碎的光,从窗缝里看她。这几天她四处打听那个村落,是发现了什幺?觉得他有问题吗?
“你有破绽了?”玉珏然也瞧着对面,看她在伞铺屋檐下躲雨,“果然临时的动作会出差错,你应该在看见她的时候救下她。”
“我怎幺知道她会有这种法器,只不过瞧见她被绑进了林子,”他舔了舔唇瓣,忍不住回想,“就看见了电光里的魂魄。”
他们看着雨下大,雨帘里的人儿走进了伞铺,化作两道暗影跟进去了。
这伞铺里的摆放错落有致,颜色相同的一排,顶上挂着张开的青伞,入眼皆是清新。
“春雨足,染就一溪新绿。”荀薏擡首观伞,屋外有春雨,屋内有碧色,韦庄先生的诗句再合适不过了。
这仔细瞧着才发现,这些伞画的技法娴熟。伞上的绿浓淡不一,一行伞勾成一横山,一列伞描成一竖水,整片丹青绘的是河山。
她情不自禁的伸出手,仿佛摸着了画。一愣,她回神立马摇醒了柜台痴睡的掌柜。
“掌柜,这顶上的伞是谁画的?”
“噢,这些是位公子画的,卖给我了。”掌柜打着哈切回答,“这公子原本要去裕襄城,被人骗了行囊银两,还走反了方向。我便出了钱,让他替我作画,给他当做盘缠。”
“不过好像是三年前的事了,听他说还是去采药的。”掌柜忍俊不禁,“应该是说笑话,哪有大老远过城采药的。”
荀薏捂嘴笑,依伞上画的认真来看,这采药八成是真的。
她买了把伞,不再追问。这伞有人家的情义,不夺人所爱方为君子。
她持伞而出,伞上溅起的大珠小珠沾湿了裙摆,素白的衣料里带点深色。她在雨幕里登桥,青伞白衣,孤身一人的天地渺茫。
“动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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薏:。我只是想找回储物袋而已…
桉:我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