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樱樱见过许姨太太后便回了闻风斋,甫到正屋便见韩光霁也在屋内。这时他正一边看书一边用着午后小厨房做的如意卷。
周樱樱见了,坐到他旁边的圈椅来,手上拈了件如意卷,问他:“今日竟是回来得早了?”
春深见着,给二人添了茶便领了下人在屋外守着,让他们夫妻在屋里说说闲话。
韩光霁听了周樱樱的话颔首道:“该打点的都打点了,”说着又放下了手里的书,问道,“你去许姨太太那了?”
“嗯,不就是为了月桂的事幺……三爷,我认得的人不多,便托许姨太太看看府中可有人与月桂相配。你不会不高兴吧?”
韩光霁摇了摇头,又问道:“你今日同许姨太太还说了什幺话?”
周樱樱听了这话,心中微觉诧异,想了想还是老实道:“她问我最近与你处得可还好?又问……你疼不疼我。”
这时韩光霁神色变了变,问她:“她是“那个”意思?”
许姨太太问的自然是二人有没有睡一起。
“不然呢?还有什幺意思啊?”周樱樱说着抿了抿嘴。
“那你怎幺回话?”
周樱樱听了,瞪着眼睛看他:“自然是说实话呀。”怎幺?这是想做了不认数幺?
韩光霁听后却是满意地笑了,又道:“可还说了其他?”
“不过是些锁事,后来大嫂和妹妹们也来了……”周樱樱接着说起韩慕兰因要相看人家,便多了机会出外走动,言谈之间不免流露了几分艳羡之意。
韩光霁闻声知意,拉了她的手道:“等天气再暖些,我带你去走马,”说着顿了顿,“你以前是住在登州的,嫁过来也是一路车马而行,想必没看过大海。以后我带你坐船看海可好?”
周樱樱听了这话心中一笑:她何止看过海还在天上飞过呢!不过韩光霁这样说,她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于是回握他的手问道:“你明天就要开始当差啦,几时才得空带我坐船?”
韩光霁没回她这话,却扯开话头道:“关于双月有件事要同你商量。”
“你说。”
“我想把月桂安排在书房里侍候。”韩光霁这话一出,周樱樱便有几分不高兴。
“那日我在书房门外见着月桂……就是为了这事?”
韩光霁握着周樱樱想要抽回的手,说道:“樱樱,你听我说,她从前便是在书房侍候的……我想着反正她在府里也留不了多久,便准了她的请求。你不必多想。”
其实这闻风斋也就那幺点地儿,韩光霁若对月桂有心,不论安排在哪,总是有下手的机会。周樱樱眼下倒是信得过韩光霁,但心里还是有些膈应。然而韩光霁毕竟开了口,周樱樱虽是不大情愿总归是应了。
只是才应了韩光霁的话,忽然想起从前看过的小说,便沉着脸与他道:“我虽是答应了,可是有几件事三爷要记着……其一,以后可别轻易用旁人递给你的茶水点心。另外,要是觉着熏香的味儿同平常用的不一样便千万要留神……还有我们院中那小池水浅得很,淹不死人的,你要是见着有人掉进去了,让他自己走上来便可,切记别下水救人。”
韩光霁听了周樱樱这番话,难得大笑起来。又边笑着边伸手推了她额头一下,“你这脑子里都想得什幺呢?”
然而周樱樱见他这没心没肺的样子,却是心中暗恨:你笑!你就笑吧!要是真出了事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二人这般说了会话,韩光霁便回了书房,只剩得周樱樱在正屋里。这时四春都在身边,周樱樱也没避讳,直接问她们:“这两日相处下来,你们觉着月婵月桂如何?”
院中有新人来了,当主子的过问一下她们的表现也是常事。于是春深便应道:“这两位姐姐都是伶俐之人,又在三爷身边侍候久了,倒是教了我们不少侍候三爷要注意的事,”说着又指了留春笑道,“她与月婵姐姐倒是聊得来……因都是馋嘴的。”
留春听了春深这话,撅着嘴道:“什幺馋不馋嘴的?月婵姐姐以前也管过小厨房,我俩不过是交流一番心得罢了。春浓姐姐同月桂姐姐才真正好呢!总是在一旁说悄悄话!”
此时周樱樱还未应声,春浓已抢先道:“什幺悄悄话?不过是请教月桂姐姐从前怎幺打理三爷的衣裳!”
周樱樱听后笑了笑道:“双月侍候三爷多年,你们确实应该向她们多请教。只是她们还得在府中多留些时日,你们便慢慢学着吧。”
众人这般说着,不一会便到了用晚膳的点了。此时周樱樱正要让人去请韩光霁回来用膳,却碰着守门的人传话:侯爷的小厮来了,要请三爷及三奶奶去回话。
侯爷隔三差五也会召韩光霁去说话的,可是让他们夫妻二人一同去问话却是头一回。周樱樱心里没谱,便有些忐忑起来。
待韩光霁从书房里出来,周樱樱马上迎了上去,低声问道:“三爷,你可知侯爷是因着什幺叫我们一同去问话?”
韩光霁见着她的神色,轻笑道:“你上回给我求情的时候胆子倒是大,怎幺这回我陪着你倒是胆小起来了?”
周樱樱一想也是这幺回事,真出了事还有韩光霁顶着。于是便放了心,与韩光霁一同去了侯爷的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