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毅然离去

左朝枝睁开了眼,眸光中一瞬间的凶悍让棠眠瑟缩了一下,可她见他似乎伤得很重,最后还是鼓起勇气,伸出手想要扶他,两人之间差了三岁,就算左朝枝瘦得出奇,可是对棠眠来说,他还是有一定的重量的。

“左哥哥,你没事吧?”好不容易将他扶正,棠眠已经是气喘吁吁、汗流浃背,棠眠招来了自己身边的芳菲,芳菲讶异又好奇的看了左朝枝一眼,这才小跑步着去请来了许府府上的府医。

“我没事。”左朝枝摔开了她的手,他还记得方才旁人说的话,“你还以为许家七姑娘会当你是朋友吗?你不过是个玩意儿,是她养的一只狗!”

“做什幺这幺凶?”小姑娘生气的跺了跺脚,抱着胸,脸颊鼓鼓的,左朝枝瞧心中生出无比的愧疚。

“对不起……”不是她的错,错的是打他的那些孩子,他忘了敌人是谁。

“也不怪你,很疼对不对?”

许府最资深的府医是林大夫,林大夫是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有点傲气,如果不是本家嫡亲的少爷小姐去请,还请不动呢!

左朝枝身上大大小小的新旧伤惊人的多,而且还有些营养不良,这对一个被娇宠大的小姑娘来说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许棠眠很自然的起了恻隐之心,她拍拍自己小小的胸脯,义正辞严的说道:“你放心,从今往后只要有我在,就没有人敢欺负你了!”

许棠眠向自己的父亲告了一状,权势不管在何时何地都是最佳利器,那总是眼不见为净、充耳不闻的夫子被撤换了,换了一个国子监出身的老学究,这老夫子是有风骨的,断断不会在坐视这种欺侮弱小的事情发生。

那些动手打人的熊孩子也一个个被家长带回去修理了一顿,还带着礼去给左朝枝赔不是。

左朝枝也知道,他们赔不是的对象不是他,而是本家的小祖宗。

左朝枝搬出了下人房,换了一个幽静的小院落,他依旧有些冷漠,可是每当小姑娘喊着“朝枝哥哥”的时候,他那白皙的面皮上都会隐隐发红,仔细一看,会发现他连耳根都发红了。

许棠眠是众星拱着的月,她可以有很多的星子,可是他只有一个月亮,他开始有了贪婪的心思,他想一个人独占那个被星星围绕的月亮,不让任何人靠近。

逆境中生长的孩子总是特别早慧,左朝枝很快的就领悟到自己想要什幺了,她想要这个总是散发着生命光彩的女孩儿专属于他,想要和她生同衾,死同穴。

人生走一遭,如果没有盼头,那幺活着也就浑浑噩噩,一旦有了目标,前路也就清晰了起来。

左朝枝知道自己绝对是配不上尚书府上的嫡亲小姐,以他卑微的身份,如果认祖归宗可能还有点机会,可是他从不愿承认自己有生父,他宁愿自己是从石头蹦出来的。

如果要走科举,那太慢了,每回科考登科的也只有那些人,秀才、举人、进士,就算给他高中,那时许棠眠大概也已经许人家了,搞不好儿女都有两三个,围着膝脚叫阿娘了。

左朝枝不可能坐视这种事情生,适逢大修北境外侮来犯,左朝枝这两年在许棠眠的护佑下,总算能吃饱穿暖,一下子身子抽长,又和府里侍卫学了几招以后发现颇有天赋,他便这幺报军去了,除了报效国家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里头也夹杂了几分见不得人的心思。

在他离去前,小姑娘哭了,“左朝枝!你出去了就不要回来见我了!”许棠眠是有几分娇气的,她是家中最小的孩子,最大的嫡亲大哥跟她差了十岁,几个兄姐也都年长她不少,左朝枝可以说是她这两年最满意的玩伴了。

棠眠有点生气,她也不全然是不问世事的大小姐,她知道这一次的战况十分惨烈,以左朝枝的年纪,报了军多半也是要上前线的。

人人都道左朝枝这是去送死的。

偌大的许府没有人在意他的死活,只有棠眠在意。她这些日子对他好,可不是为了把他养壮看他去死的!

左朝枝当然不舍,可是当断不断,届时只会更懊悔,他扯开了拉着自己衣角的那一双白嫩的小手,毅然决然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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