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针

一场病下来,圆猫儿变白骨精,往日走路嘟嘟颤的苹婆腮不见了也。一餐只食一小碟饭并几片火腿,肚圆圆亦成历史矣。

天子恐精卫闷,常于午后乘跳谿,将她放在身前,在西苑五湖间游荡。

小红灯羞人答答,亦跟在后面。跳谿不时回头,甩尾喷气,看它掉队未。

精卫道:“小红灯肚子尖了欸,是不是要生驹驹?”

天子笑道:“明日请荀姑父给看看。”

精卫叹气,“我们那个孩儿若幸存,这驹驹刚好与他。”

天子搂紧她亲亲,用玉鞭指着前方石榴树道:“榴花开得好红艳,摘一枝送去给姑姑?”

精卫最喜欢摘花撷果了,顿时又欢颜。

鹤姬有孕,本打算自生自养,但荀璨郑重表明愿作父亲的心志,并求婚,她也便答应了。

少年人恋爱,喜作一生一世的许诺。而阅尽千帆的鹤姬,只想活在当下。

作为贺礼,精卫将自己继承的一半天水公主苑东旧甲第赠与姑姑。

鹤姬闲暇时,一直寻访木石珍玩,改装葺饰此第。洞庭郡主的私第,其园林亭榭之华美,已超越当年的欧阳梓宅。

阍人报司马侍中求见时,鹤姬正在紫藤树下铺开条案,为荀璨裁衣,拿了条尺度量其尺寸。

荀璨问:“见他不见?”

鹤姬记录数据,未擡头,“你不反对的话。”

荀璨负气道:“我为何要反对?”乃吩咐阍人,“请侍中到花下来。”

司马慎矜不意荀璨在场,见礼后,踟躇着,不知如何开口。

鹤姬道:“十九兄想说什幺,我都心知,十九兄的好意,我亦心领。”

司马慎矜道:“我之来意,非如你所想。”乃望向荀璨,“不得罪的话,请荀员外回避下,我同郡主有几句话讲。”

荀璨接过鹤姬手中针线,“郡主近视,我先帮她穿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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