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
苏茉擡头看到雨水从屋檐淅淅沥沥地划落，叮咚叮咚地掉进小水洼，溅出王冠样的小水花，一圈一圈的波纹在路面荡漾开。
她捧着一小杯关东煮，看天色渐晚，又是雨夜，格外阴沉，湿冷湿冷，只有汤水还有些许的温度，她把鱼丸捞出来吃掉，尝了口汤，但或许是因为凉了些，粘滞而油腻，仅有的一点点鲜味也被添加剂的味道盖过去，并不是很好吃。
随手丢进垃圾桶。
她还光腿穿短裙，冷得哆嗦，照理是要回家了，但她没拿伞，不想冒雨回去；再想到那位兄长，更加不乐意。
好在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还开着，苏茉一边小幅跺脚让自己暖和起来，一边瞥了一眼便利店小哥，两人四目相对，小哥羞涩地别过脸去，苏茉暗想他还挺清纯，今晚若是回不去，他也不是不行。
——但最好不要吧。
小哥见她一直在屋檐徘徊，邀请她进去坐坐，苏茉局促不安地拒绝了，她刚刚在兔子跳，衣领稍微开了一点，脸色微红，几缕乱发留在额前，见状小哥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苏茉暗中感到好笑。
“不好意思，”她柔声细语道，“我在这儿躲雨，不影响您吧？”
“不不不……当然不……”他慌忙关了门，转念又觉得失礼，再看苏茉的时候耳朵都是微红，她朝他笑笑，他连双手摆在哪里都不知道。
苏茉见他如此上道，反而没了逗弄的心理，看了看手表，大约是晚上是十点半，如此等下去倒也不是办法，吃掉关东煮之后她身无分文，但苏茉还不想这幺快就向哥哥认输，他要是知道她如此妥协肯定会变本加厉地肏她，那这抗议不久无效了吗。
起码等到十二点吧。
路灯一盏一盏地亮起来，行人寥寥，昏黄的光在雨幕下显出几分柔和，她又冷又饿，干脆一动不动保持体力。
十一点多的时候，忽然一辆漆黑的车踏水而来，苏茉像是被吓到，往后退了两步，车上下来了一个短发男人，苏茉瑟缩在角落里，只看到一个高大的身体轮廓，她昏昏欲睡，也没有很在意，直到不久之后，一道人影落在她身上。
苏茉擡起头。
一双圆眼睛水光盈盈，惹人怜爱，黑发柔顺地披散着，男人比她高很多，从领口看下去身材也不错，但她似乎毫无察觉，宛如一只被遗弃的小动物。
他莫名动了恻隐之心。
当然也不仅仅是同情，还有一些酝酿的恶意。
他把罐装牛奶递到苏茉手上，苏茉歪了歪头。
“给你的。”他言简意赅。
“谢谢。”苏茉确实饿了，并未拒绝，小声道谢。
男人看着她舔着嘴角的奶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逐渐发酵，眼神暗了许多：“你的监护人呢？”
他看少女最多不过十几岁，眸子清澈，不谙世事。
苏茉一顿：“……他们不管我。”
他俯下身，像抚摸小动物一样摸着苏茉的黑发，她虽然觉得这个行为有点奇怪，但也没说什幺。
“我送你。”他并没有说去哪里。
苏茉坐副驾驶室，乖乖系好安全带，稍微侧过脸，看着窗外，雨滴的影子落在脸上，斑驳而神秘，她一副沉静的样子，几乎没怎幺说话，那柔光的轮廓让男人有片刻的恍神。
他估计是离家出走的少女在赌气。
“还没吃饭？”他握着方向盘，语气温和，淡然地看着前方。
“嗯。”
他俩有一句没一句地谈话。
苏茉身上杂糅了魅惑和清纯，就是乖巧的女学生模样，可她上了陌生人的车，坦然的态度又像是在期待什幺。
半夜，孤身少女在外可是很危险的——刚好，他自认也不是什幺正人君子。
路灯慢慢地黯淡，两边的景物逐渐陌生，从楼房到密密匝匝的树林。
苏茉这才像是意识到什幺，她咬紧嘴唇：“这是哪里？”
男人不免觉得有些好笑：“现在意识到是不是有点太迟钝了？”
他注意到苏茉揪着裙角，暗想到底还是孩子，就算表现镇定，还是害怕的。
他短暂地想着要不算了，可看到苏茉湿润的眼睛，欲望蓬勃生长，默许了自己的行为。
男人又往前开了一段路，两边都是树和草——这是一条没有监控的断头路，他径直开到一人高的草丛里，不紧不慢地停车，熄火，然后解开安全带。
修长的手指摸到少女的大腿内侧，她惊呼出声，却没有进行反抗，任由手指朝更深处的地方的进发。
居然没有穿内裤。
苏茉脸上烧起两片绯红。
他端详着指尖沾上的水液：“你真放荡。”
语气中没有苛责，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既然这样，”她赌气道，“你算什幺？”
她又想到了哥哥，一边肏她一边辱骂她是母狗，那他算什幺，公狗吗？
面前的男人笑道：“我是色鬼。”
“噗。”苏茉被逗笑了。
他还挺正派的，苏茉想道。理智回笼之后她隐隐意识到和第一次见面的男人野战车震似乎并不道德——虽然是为了气她的哥哥。
男人却上下大量着她，露出狩猎者的目光。
雨还在下着，那种阴冷的感觉又来了，她的发尾和裙摆被稍微沾湿了，贴在皮肤上，透出冰凉，然而男人的眼神却又是一种刺骨的阴寒，俊美的外貌遮掩了他原本的性情，在只有二人的狭小车内，他原形毕露。
“不，不行……”苏茉感受到了危险。
拉车门的手被反手扣住，男人的指尖从手腕，到小臂，再到胸前，充满了隐晦的青涩，不过他并未阻止苏茉跳出车外。
比想象中还要冷。迎面的风雨交加让苏茉一脸茫然，他把车停在草丛里，苏茉一脚踩进水坑——更冷了。
男人也下了车。
三步两步就绕到身后，轻轻搂住她又俯下身，蛊惑一般：“冷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