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玄堪堪忙了一天,直到华灯初上才出宫。
刚回府就听见相府的人来报铃音失踪了。
未来的太子妃失踪此事非同小可,不过相府的人足足寻了三日,也都不见踪迹。
小道消息说只找到一件染血的衣衫。
不会是小雪儿做的,不会是小雪儿做的,不会是小雪儿做的。
骊玄不停地在心中默念,暮雪杀人不见血分毫,干净利落是一贯的手法。
更何况,她病得恹恹的,前几日时也只有轻点绛唇那天算是回光返照,府里甚至已经备下了后事冲喜。
相府那边,铃音只有一个幼妹,不过还远不到替嫁成婚的年纪,是个软糯团子。
总而言之,这场皇权与相权结合的天作之合最终以彻底失败而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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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儿,睡了吗?”骊玄蹑手蹑脚地推开门。
他请了很久的假,与其说是心疼不如说是愧疚更为恰当。
自诩足够了解暮雪的他当时也没想到她会因此一蹶不振,甚至命悬一线,回天乏术。
正想着,一个软软的东西就撞进了他的怀里——是暮雪!
骊玄几乎当场就要哭出来,难不成真是大限已至,匆忙地搭上经脉。
她的经脉强健而有力,灵力充沛,哪还是前几日眼看着就要呜呼哀哉的绝脉?
他擡头看向她,满脸的不可思议,一个可怕的念头浮上脑海,但同时竟也从她脸上扫出了一丝阴恻!
她冷笑一声:“被你发现了······”
一颗含着血丝的骨头被她从项链上扯下又从头顶松下:“这就是哥哥的太子妃,那个一心想置我于死地而后快的相府嫡女,我把她的骨头一根一根的拆出来后她还活着······”
铃音也真是胆大包天,如意算盘都打到了她的头上,无论是信封还是珍玩,都下了仅对她而言足够致命的剧毒。
骊玄脑袋“轰”的一声,如遭雷击般有短暂的空白,但随即被她的抚摸唤醒。
毕竟从一开始,他和她就站得很近。
“骊玄,我告诉你。”她的手顺着他的胸膛一路抚过,来到脖颈,然后狠狠扼住,小脸微仰表情狰狞,“你这辈子,能娶的,只有我!”
“什幺相府小姐,什幺宫中女官,也敢跟我抢你?”
“有一个,我杀一个!”
“雪······儿,我们······不可能的······”骊玄艰难吐息,脸涨得通红,却并没有挣扎。
“是吗?”她冷笑,忽的松开了手,“就因为我是你妹妹?”
以前只是颜色如雪的双眼此刻简直像是翻涌起了一大场暴风雪——那是体内灵力彻底混乱失控的表现。
骊玄只在她杀心大起时看见过这种眼神,不过那还是刚进府不久的事情。
后来的她偶尔也会流露出嗜杀的情绪,但大多数只是会垂下眼眸,软着声音张开手臂道:“哥哥,抱抱。”
但今天,只有带着癫狂和绝望的质问:
“哥哥,你敢说你对我就毫无逾矩之心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