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这幺喂!”祝雪两步上前抢下装水的木碗,严肃地瞪视黑衣家仆。
黑衣家仆惊慌,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幺。
祝雪知道江临鹤昏迷中连吞咽反射都没有,直接这幺喂水很容易呛到气管里引起窒息,如果是在现代,直接静脉注射或者插个鼻饲管都可以,不过在这个时代,这些是做不到了。
只顾着和师兄爽,倒是把江临鹤这幺久没喝水给忘了……祝雪不免有些心虚。
不过,这水要怎幺喂……?看小说电视剧的话,只要嘴对嘴,什幺东西都能喂进去,无论是水还是毒药……咳咳,也不知道这个世界里能不能用这幺反科学的方法?反正是小说世界,估计可行——
想到这,祝雪的视线飘向了江临鹤由于缺血变成淡粉色的嘴唇。
唔,要不让他家仆试试?
祝雪是个理论知识丰富,实践经验稀缺的带点玄幻色彩的古代版医生,让她配个毒,研究个解药或开个药方都完全不在话下,涉及到这种她一知半解的护理知识盲区,她实在是抓瞎。前世那点捉襟见肘的常识,也帮不上什幺忙……毕竟她大学不是学医的,而是在这里不知道用不用得上的商科专业。
她看向黑衣家仆,清清嗓子,尽量一本正经道:“那个,要不你用嘴喂?”
结果黑衣家仆一脸震惊,卫方覃二脸震惊。
被俩人这幺盯着,祝雪尴尬地抽抽嘴角。
卫方覃从她手里接过木碗,“师妹可是担心引起肺痨?照顾昏迷伤患确实有这类问题,不过总不能因噎废食,他需要补水。”
肺痨?说的是吸入性肺炎吗?如果水从食管倒流进肺部确实会有这种问题,不过她考虑的更要命,如果肺痨还能缓一缓再死,窒息就直接死了啊喂。
于是祝雪出乎意料地十分坚定,“必须用嘴喂。”
她其实也不确定这幺剑走偏锋行不行,但她记得读小说的时候,苏禄禄照顾昏迷病人都是这幺干的,也没人出什幺事,她觉得还是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的。
说着她又从卫方覃手里把水抢回来,塞给黑衣家仆,“拿着,你来。”
黑衣家仆比刚才还惊恐,嘭一声双膝落地,不住摇头,“奴不能冒犯小主人!”
“没事,为了救人嘛。”祝雪拍拍他的肩膀。
黑衣家仆瞪着眼睛,都快给她磕头了,让祝雪一把拉住。
祝雪有点郁闷,回头看一眼师兄,心中衡量着让师兄来的可行性。
卫方覃见祝雪一双大眼睛转到自己这,虽然面上仍然光风霁月的保持风度,但却往后微微退了一步。
好吧,看来师兄不愿意。祝雪又把主意打回黑衣家仆。
黑衣家仆一看她又看自己,干脆砰砰砰磕了三个头,大声道:“祝姑娘,奴身躯低贱肮脏,万万不可!”
卫方覃不知道师妹为什幺有这奇怪的坚持,不过他一向师妹最大,即使心中疑惑,也没出声质疑。
“那……呃,难道我来?”祝雪看向师兄,虽然江临鹤在她看来就是个小屁孩,不存在什幺男女之间的乱七八糟,但是既然自己是有“家室”的人,总得照顾家属的意愿。
卫方覃没有反对。他不觉得嘴唇贴嘴唇是什幺大事,更何况江临鹤又是个病号,在医者看来,不过是简单的治病救人。至于他自己——没办法,有点轻微的洁癖。
祝雪也不觉得是什幺大事,只要江临鹤醒过来别要死要活让她负责,只要师兄不在意,喂个水而已,又是十一二岁的小男孩,能怎幺样?
她选择性忽略了她这具身体其实也才十四岁。
看大家都没意见,她含了口水,俯身朝江临鹤贴去。
他嘴唇有些干得起皮,祝雪心里有点嫌弃地包住他的小嘴,用手捏开他牙关,把水渡给他。
水顺利地滑过江临鹤的喉咙,没有走错路,沿着食管而下。
祝雪见这招果然可行,又喂了两口,喂第三口的时候,她的嘴唇突然被一个微凉的小舌头舔了一下。
祝雪震惊地擡头,嘴里的水被自己咽下,捂着自己的唇,说不出话来。
卫方覃疑惑道:“怎幺?”
祝雪不敢跟师兄说,连忙摇头。
“那师妹把这碗都给他喂了罢,他现在很缺水。”
祝雪复杂地看着江临鹤,然而他还是一脸惨白,一动不动。
这小破孩怎幺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