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的少年

林娜和西西在部落疯玩了好几天,把周围跑了个遍。

他们还跑到部落外林娜刚穿来的草地去看了看,西西不愿意在群居地外呆太久,林娜也没研究出什幺异常,暗自决定下次单独一人来试试,所以没待多久两人就原路返回了。

林娜白天出门带着一大群小萝卜头玩,到天黑才回家,甚至晚上都和西西睡在一起,两人关系好的像一个人似的。

西西妈怀孕大概九个月快生了,丝毫不担心西西整天不见人影,反而很感谢林娜帮忙照顾西西这个捣蛋鬼,家里男人们时常要参加族里渔猎,空闲之余还要忙着照顾孕妇、准备迎接新生儿的出生,所以对西西有所忽视。

西西的哥哥时不时会摘些果子和小花送到林娜这里,感谢她的帮助。林娜受之有愧,对西西越发好了起来,还教她玩起了自己小时候的游戏,逗得西西每天笑的牙不见眼乐不思蜀。

唯一苦的就是巴纳了,白天要捕猎,晚上只能睡到之前睡的群居房,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嘛,这几天见林娜的次数不超过五面。

好在每次见面他们都能简单聊上几句,巴纳稍稍得到安慰,也十分替她开心,林娜学习速度很快,而且部落语言的语法和现代汉语很相似,相当于是简化版的现代汉语,没有过多的修饰词和形容词,和西西呆在一起的几天学会了大多数常用词的读法。虽然还不能熟练听说,但对方说话速度放缓的情况下连猜带蒙也能听懂大部分。

“西西,西西!”一女子跑到林娜家,一脸焦急的喊着:“快去祝家,因卡要死了,你快去看看。”

西西还不等说完,连忙狂奔出门,林娜紧跟其后,和西西一同朝祝家去。女子语速飞快,林娜其实没听懂,大概从中听到了祝家和西西哥的名字。祝是类似巫医的职业,在林娜看来,说是医其实她们并没有什幺很有效的医疗手段,就是用一些奇怪的草药另加祷告。

不一会儿就到了祝家。

进门只见因卡躺在床上,西西一家人围在床边一脸悲痛的看着他,西西妈握着他的手,默默流泪,嘴里细碎的念着,像是在做最后的告别。

“不要,不要送因卡去石室——”西西趴在床边嚎啕大哭,因卡是和西西关系最好的哥哥,一时间难以接受哥哥即将要被送去等死。

林娜走上前,轻轻替西西擦掉眼泪,手抚摸着她的背安抚着她的情绪。擡眼看向床上的因卡,走近看才发现,他满脸通红,嘴唇发白起皮,往日清澈明亮的眼睛此刻紧紧的闭着。

“这是——发烧了?”林娜看他这样心里暗自猜测,“我可以碰因卡吗?”她向祝和西西询问着,得到肯定的答复后,用手探向他的额头,哇,好烫!

林娜掀开因卡盖着的被子,这才看到,他全身大大小小有十几处伤口,腿最严重伤口长达十余厘米,像是被什幺硬物划开一般创面较大,被祝治疗后用不知名草药包扎着,显然没有效果,人都发烧成这样了,不过还好没有骨折,林娜上手沿着腿部骨头摸着。

如果是内伤,林娜束手无策,但外伤感染引起的发烧,要是放弃治疗直接送去等死,她做不到眼睁睁看着无动于衷。

林娜把祝拉到一边,小声说:“可以明天再送去石室吗,我有药想试试能不能救。”

祝露出个无何奈何的表情看着林娜,顿了一会,然后说:“他的腿能好吗,之前有族人也是这样,人好了腿坏了,既不能狩猎也找不到妻子,后来跳湖了。你别管了,他不过是个男人。”

林娜难以置信,男人存在的价值只有狩猎和繁衍?她不能接受祝对生命的漠视,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怎幺能这幺轻易就放弃呢!因卡前天送果子的画面在林娜脑海里闪过,沉默的少年脸上挂着腼腆的微笑,自己朝他感谢笑笑他都羞的脸红。

“我的药我来救,你不愿意提供场地,我可以带他去我家。”林娜面无表情,她不能做到改变祝的想法,只要做到自己问心无愧。“希望你暂时不要告诉西西妈,避免她受到二次伤害。”

祝无声点头答应,心下暗暗叹息,看着眼前这个怪异的女人,她的坚持、她的外形、她的语言都与这里格格不入,可她偏偏来到了这里,不知道会给这里带来多大的改变,是好是坏,目前都不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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