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闭的车厢内充斥着加热过的空气,可是因为这一句话,气氛瞬间跌落冰点。
太唐突了,溥跃应该要感到被冒犯的,尤其是前面还坐着不知道作何感想的司机。
但他面容很平静,默许了她的问题后,他声音有点哑,“想过,没有实施过。”
冷笑话不请自来,他没敢看赏佩佩的表情,扯起嘴角再次看着窗外倒影的自己,“其实你也没备注错,需要看心理医生的人是挺符合神经病这个特质的。”
“我是有点病。”
没有卖惨的意图,但溥跃也没有向赏佩佩隐藏自己状况的计划,他垂着眼帘,想象中应该会听到赏佩佩非常犀利的点评。
例如心理医生是如何骗傻子的钱,例如他作为男人实在是有够脆弱。甚至他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赏佩佩被他恶心到,会突然叫停出租车,叫骂着从车上逃走。
他早就从他父母身上见识过这世界上最不堪的爱情,贫穷和疾病的分量差不多,都是最佳的反作用力。
但饶是这样,他不愿说谎。
尽情取笑他吧,即便是这样一个普通到尘埃的他,也想在喜欢的人面前袒露真实的模样。
但预想的情况通通没有发生,反之,赏佩佩一句话都没说。
沉默中,整个世界都被按下了静音键,溥跃突然感觉到手上多了一分重量。
像是一只鸟停驻在他手背,带着微凉的温度,是赏佩佩的手轻轻盖住了他的。
心脏一下就被揪起来了,随后就是地动山摇地震动,溥跃睫根颤动着翻过手腕,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她的右手握在自己手心。
指腹摩挲,皮肤升温,十指紧扣原来是这种感觉。
车子还在行进,窗外惨白一片,两个人隔着空位在黑暗中牵手就像是在乏味的生活中拥有了全新的使命。
而赏佩佩就像以前一样,让人完全琢磨不透。出租车绕过商业街,即将抵达终点,她突然和前面的司机师傅说,“您先帮我靠边停一下,我去趟药店,很快回来。”
还是昨天上行过的安全梯,可是今晚赏佩佩拉着溥跃跑得比兔子还快。
不同于二十四小时之前,急切的是赏佩佩,而脚步迟疑的是溥跃。
六楼走廊末尾,还未开门,赏佩佩已经忍不住要回身拥抱他,踮起脚尖想要给他一个热吻。
溥跃很清楚她刚才下车去买了什幺,那东西套着一层塑料袋,但也没办法完全掩饰上头大写的“超薄”字样。
头一偏,柔软的双唇降落在他的侧脸上,不知道是不是吃过甜食的关系,还有一丝丝豆沙的香气,不等怀里的人皱眉,溥跃用双手捧住她的脸将她完全拉近自己。
鼻尖贴着鼻尖,胸膛压着胸膛,肌肤相触的地方,像是有虫蚁在啃噬,赏佩佩看到他漂亮的眼尾一片绯红,不同于昨天的温吞,此刻两人的眸光里都有种燃起来就难以消解的烈火。
是复杂的欲望也好,是痛苦的欢愉也罢,但在这日复一日烂到底寂寞生活里,唯独不可以掺杂怜悯。
溥跃声音是滚烫的,好像可以将她的耳膜融化,但他语调很坚定,他在进门前向她确认,“你可怜我?”
可怜?
赏佩佩雾蒙蒙的眼神里有一瞬间的干裂,很快,她埋在溥跃的颈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赏佩佩很久没有听过这幺好笑的笑话了,只觉得溥跃执拗得冒傻气。
笑得太用力,笑过后她原本无邪的五官挂上一层艳丽的粉,将嘴唇嘟起来贴在溥跃的耳后,赏佩佩很像那只昨夜对他撒娇的猫,猫不会说话,但赏佩佩会。
她在用成年女性最确信的声音告诉他:“溥跃,你一点也不了解我,除了我自己,我从来不会可怜任何人。”
像触电,溥跃紧绷的心弦被她的话一刀剪断。
是,他知道,赏佩佩不会可怜任何人,即便是一个懵懵懂懂的,因为爱慕而在下雨天为她撑伞的少年,只要她不喜欢,就可以扔掉他的伞,打落他的眼镜,并称呼他为妈都没有的臭杂种。
手掌贴着她腰际取出钥匙,溥跃低头咬住她的唇瓣时向前辖制着她开门。
吻像是铺天盖地的急雨,打得赏佩佩只能仰头后退。
力量悬殊,她除了被吮出舌尖,没办法再说出任何拒绝。
围巾掉在玄关,羽绒服扔在茶几,装炸糕的保温袋被两人踏在脚下。
没人开灯,黑暗中防盗门被重新关闭,猫咪刚从双人床上跳下来,赏佩佩就被溥跃托住双腿重重扔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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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誓以后不会再立flag了,为了达成do的这个动作今晚硬是赶了三章出来,人快没了,明天咱们直接床上见吧。